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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凰来仪

    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五十八章有凰来仪

    题注:《尚书•益稷》:箫韶成,凤凰古书作皇来仪

    睡着了,却似乎一直在做噩梦

    这就是最令人讨厌的,其实平日我很少做梦甚至曾问银铃怎么回事,她说我脑袋里没有什么弯弯绕,所以好睡着,也不做梦

    我自己形容自己的睡觉方法就是一闭眼一睁眼,又是的一天

    别人形容我睡觉方法就是脑袋一沾枕头,鼾声就起,什么时候鼾声停,什么时候是的一天

    可做做美梦也就算了,噩梦就是令人憎恶的了

    我总是能梦见在坑边看到虎呼出的白气,而且那只巨虎总会忽然跳出,而我却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只能听得旁边银铃的惊恐之声,却毫无办法;抑或是我护住银铃在身后,却被五只虎围在墙边,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我却手无寸铁;又或者撮合秋鸾和**,却突然冒出个黄怡和我站在一起,还被银铃误解,说我花心,佩姐姐又该伤心了,她也哭了,我自然慌了神不停解释还得哄她释怀

    有时还会把前两天的事情不停走几遍,这就令人心虚了每次都得下虎坑,要说这种事情,再放我眼前我决计不做了可惜,到时候还是莫名其妙的就下去了每次杀完两虎,都知道后面一虎要偷袭我,便要杀这虎,却忽然眼前找不到这只虎结果无计可施要上去的时候,就会忽然被抓伤,腿上还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疼痛

    还会梦到仲道兄吐血,而且是一次次地吐当他朝我身边喷了不知多少次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没有按照那日的话来说,而是说了一句,你还有完没完

    接着仿佛情景到了第二日,实又会把所有人汇报的事情向我汇总又是一遍遍,什么何处苑何处田猎场有人私自垦荒;多少船只破烂不堪,不能航行;哪处河道淤塞等等,是不胜其烦

    忽然又转到了宣旨那日情景,冲着一干人一轮轮发号施令,一次比一次气急败坏,那套词一遍遍说过,一番番说过后转头,却全看到了银铃

    于是我知道我还在做梦

    我忽然感觉自己惊醒了,背后全是冷汗,似乎烧退了,身轻生了不少,就是还有些晕乎乎的

    立刻翻身起来,耳边仿佛响起银铃的声音,你慢点

    看着下面人多了不少,很多都是官吏打扮,应该是现在特殊情况下,实兄安排来随时听候我号令的,很多人并不认识人丛,却看到宋在门口附近,我招手让他过来看见手边尽是一些堆好的竹简,想着应该是给我看的随手抄起一个,指着门外方向:你去趟长安,问问仲道兄,按各种礼制我们需如何布置,皇上快来了,无论准备或准备不及,都得尽力,办成是他的,办不成是牢里那几个的办完,你把他说的抄录命人送来然后你自己有什么事情自己去办,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了

    可有上林苑农官在此?

    卑职在

    核查苑内所有耕种土地,有人没人的,在哪里,多少,谁种的都给我确实了,办完即刻报来但有隐瞒不报,数目不对的,你自己心有数

    下面有司池沼水监者?

    卑官暂带其职

    所有船只濯洗一遍,仪仗给我备齐,不够去京兆尹那里给我借,就说我说的他不给,就来报我河道淤塞处赶紧挖开些,要确保能行船,若让皇上不开心,你要掉脑袋的

    这一番几近恶狠狠的把梦里已经布置过的再挨个布置了一遍,语气是凶恶,算是发泄梦魇于我的种种,不一会儿,就把众人全部打发走了其实似乎我在宣完圣旨后好像已经安排过,这次算是加确实了各人的职责以及办成办不成的后果

    眼前再无一人,想起秋鸾提及的温泉,便想找去洗个澡,现在身上这番汗湿的确实不舒服这腿上的疤泡掉重结就是,还是让身赶紧舒服起来为好

    站起身来,回过头却又看见了银铃

    我立刻泄了气

    我居然还在做梦

    耳朵上忽然感到了真实的痛:什么叫还在做梦?

    啊,啊,松手啊夫人,我错了

    你错哪了?

    你说错哪就错哪了

    伊人似乎有些忍俊不禁,拉着我坐下,替我披上被

    你怎么来了?

    旋即耳朵上痛觉又起:什么意思,我不能来?

    能能,只是夫君未想到而已

    实没告诉你么?据说你刚走,父亲的信就到了信说很可能要再进贡点钱给皇上,我们可以不出,从父亲那里出,但是得派人来走个过场张老爷连夜赶紧把信快马加急转给了我我那时还在谭,想着张老爷不适合来,徐大人给你带来了,波将军,韩将军不能来现在和北面鲜卑人正开战,北海也不便派来田缄、张华等人虽然办事利落可靠,却位卑官轻,未免不尊想来想去,也就我这个越国平国夫人能来,当然我还是带钱过来了,父亲那边战事不断,花销也大所以接信当天我就出发,事情我交待给了烈牙,郭旭,都没有回广信,直接修书回来让人提了钱,在谢沐和我碰头这一番坐车昼夜兼程,换了不知多少匹马,还好一路没有碰上雨雪天气,还算顺利结果,你刚去上林苑我就赶到了洛阳,又没有碰上也不好追去,只能就跟着父亲母亲皇上他们一起出发了实真的没有告诉你吗?

    门那边有响动,实正好进门,看着我们,忽然笑道:睿,我就说你该弄两个碗罩耳朵上

    实只说有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等着我,并未说你来

    银铃姐,弟还有军务,先告退此人立刻觉得事情不妙,遛得甚快不过他那句到替我脱了困,耳朵立刻获得自由,只可惜,它们不能先行撤离危险之地

    门再次被关上,银铃却叹了口气:你每次在洛阳待上一阵,就会变一点,也不知道好是不好,不过你终究还得来洛阳主政,也只能这样了

    我又把她揽于怀,她捂了一下鼻,以手为扇,笑道:睿真臭但是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我拉着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大小确实差得太大了,不禁轻轻捏着,不愿放下

    我真想和你,还有佩儿到一个山野林地隐居下来我做不得大隐,却还能做做小隐,打打猎,和你们共度一生哪怕粗茶淡饭,也要比在这锦衣美食要舒服好多

    我不该提打猎这个事情,刚提到,我的耳朵又遭难了

    你是不是打算抛下我们了,居然敢跳虎坑,你当真浑掉了就是得了你在虎坑里受伤的这个消息,父亲大发雷霆,母亲差点吓晕过去各诸侯大臣听到都一片哗然,皇上倒是挺赞赏你的,还准我先过来,我昼夜马车没停,今早才到,睡都没睡着幸得说只是皮外伤,还说伤口已经结疤,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不就是因为你这个小东……坏蛋,不过刚才看你那一番指挥若定,头头是道,我却在想,你是不是要用什么计策,却行苦肉之举

    说实话,其实没有我让他们报就说我替皇上与虎谋皮了,但自然不是了,不过你得帮我在父亲母亲那里说些好话这跳虎坑谋皮之事,其实也就为父母,你和佩儿可能

    为我们也不许

    知道了知道了,别这么凶,你们不在,我想你们可想得紧,别一来便对夫君这么凶

    啊,凶一凶就不给了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伊人忽然开始撒起娇来,说来也是我说让她随时撒的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因为她撒了娇其实就意味着原谅了我

    当然心情好起来,不仅因为这个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一起长大,只有现在当伊人撒娇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夫君的感觉,银铃也不再有姐姐的那种味道她需要我的呵护,我的劝哄,满足其夫君道貌岸然的大丈夫情结,这才是我作为一个夫君所需要的银铃似乎可能也感觉到了,抑或她在撒娇上确实有天赋不过伊人不应该一边撒着,一边还不放开我的耳朵

    我只得指指自己的耳朵,她却嘟着嘴:揪着好玩么,睿都这么大了,还记得那个襁褓里的小肉球现在腮帮没得揪了,只好揪揪耳朵了,连这个要求都都不给了……好可怜呦

    我真没有觉着这个貌似看着房顶的少女有多可怜,倒觉得我的耳朵很可怜

    伊人忽然叹口气:铃佩皆山野之女,不羡当世浮华之风,不慕时下奢糜之气,粗衣布衫,粗茶淡饭即可什么虎皮貂皮,山珍海味我们都不稀罕,只要有你便行了;只是睿尚需得在朝堂之上,我们便随你过一阵好日了伊人言毕朝我笑笑,手终于从耳朵上放下,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在来这里的路上给你们写信了,不过可能你得回越国才能看见

    不然,我在洛阳收到了你的信那送信的也算机灵,听得驿站人说我来了,拔转马就进洛阳送到赵公府了,这便少了他一路往交州去了伊人忽然展开了笑颜:给佩姐姐的信,我另找人赶紧送去,佩姐姐看到了定然很欢喜不过睿给我的信有些……

    我心道一定是肉麻二字

    不过你给佩姐姐的信还好,佩姐姐看了止不准多开心呢

    你偷看我给佩儿的信?

    不行么?反正亦未封口,女之心存私,既然经过,不可错过她扬着眉毛,颇为得意

    银铃,你学坏了

    嫌人家学坏了……就不打算……

    要的要的

    还憋我……不让人家撒完

    看着伊人努嗫着小嘴,用小指头指着我肆无忌惮地撒着娇,我真是毫无办法如果将来我有个闺女也如此,我必会娇惯坏她

    所以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她说孩不能太娇纵的,会惯坏的;那你呢;我你自然可以娇纵的,反正惯不坏;那孩为什么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这样我都无计可施,女儿如此,我定然毫无办法;那就我这娘来管喽

    银铃,你去关门,把门闩上

    干吗?

    你知道的,快点快点

    你这不还生着病呢,而且刚受了伤

    你一来什么病都好了快去啦别罗嗦……乖……唉,你不去,我去了

    下面就是不适合记在历史或者任何典籍上的了,不过此事一旦有成果肯定适合可以记载的,只是得过上大半年才行

    办完事,某自感为虚弱,便说要去温泉泡泡,好好歇歇;她说我的腿上有伤正结疤不能泡,一时僵持不下,最后她命人打了水来替我擦拭

    银铃在水放了些香料,说得帮我好好擦擦,都变成臭侯猴了,我自然就都随由她了之前,她先命人在我身边生起了火口还一直埋怨着,前日天气这么暖和,屋内却还生了火夜里觉得热蹬开了被,结果夜里火灭了,屋内又冷了,没人帮我盖被,最后就着了凉下面忽然又啊了一声,让我们都注意到帮我们生火的人,果然是秋鸾,这丫头倒是勤快银铃问:怎么了,烫着了?秋鸾赶紧应道,奴婢不小心,烫了一下

    我这边却赶紧叉开话:夫人啊,你不是今早才来的,你如何知晓前日晚上事情的

    昨日你发烧昏睡时,大夫来看过,看了屋内摆设猜的玉东以为也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就这么报给了我

    其实没事的,我身壮,很快便好了那位下去,夫人要替我擦拭身了

    银铃还说那婢女总觉得有些眼熟

    我说以前司隶校尉骠骑将军府上的她若有所思,是啊,我说怎么感觉眼熟,似乎佩姐姐还准过她假

    其实我很好奇,不知道准了什么假,但是避免梦被误会之事发生,就当不感兴趣

    所以哦的一声便放过了

    这边银铃把门又闩好,没想到一边擦,梦被误会的那件事情还没有完

    据说,你把黄忻带来了?

    恩,我答应她两件事情,一件带她来上林苑,一件就是见你们两位我的夫人

    她不会杀我们?

    银铃担心得真奇怪,有那么可怕么?黄小姐可不是什么阴毒的人

    我听过她的曲了,很是幽怨啊

    没那么严重,最近银铃不像银铃心忽然一紧,若再说错半句,怕就要出人命了立刻轻松面对后面一张忽然故意颦眉的俏脸:越来越像我可爱的妻了

    哼,这还差不多其实这个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她,我们也拦不住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愿纳她,我们固然心喜,却需要你决绝地拒绝她,你若拖着她,让她还存着念想,那就不是护她,却是伤他我真的不希望,等我们孩长大,看见黄姑娘,忽然问一句:这位孃姨是谁对她,这可是莫大的伤害

    明白,故而我很是难受,这要伤人的不过,长痛自然不如短痛,况且此事不能你们来说,只能我来所以上元节那日我在太常府碰见她已经说了不过她和我说过,既不能相吁以息,相濡以沫,莫若相忘于江湖

    若真是这样,便好了希望她见过我们后,能有个自己的如意郎君

    伊人又叹了口气,忽然似乎有所发现,就在我身上指点起来:从小把养你得白白胖胖,身上一个疤都没有,现在却到处都是伤痕,让人好生心疼

    正好擦完,我把她圈在怀里;不许这么说

    言毕以口封口,亲了一下

    她礼尚往来,回了一下:为何不许?

    若让孩听见,会问娘亲为何这么说,仿佛爹爹和我们一样都是娘亲养大的

    那不是事实么?

    你那时就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小女孩,都是张叔张婶做事,你充什么长辈

    可后来,还不是我教你读书认字,给你做饭洗衣服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过说起来,我倒真有些想他们二老了,不把他们接广信么?

    我也曾想过,可那里或湿热或湿热张叔有风湿,怕去了他享不了福,反倒受罪,张婶身体也不好,这一路颠簸,怕又落下什么病来我思来想去,感觉就留在襄阳还好点,毕竟那里他们老两口这么多年住下来了,熟人朋友多,照应也多而且,那里有官仆专门照顾他们,这样可能好这次回去,我们拢一下襄阳看看他们二老

    恩,就依睿的

    伊人忽然笑得痴痴地问我,如果她怀了孩叫什么名字,还有佩姐姐的孩,想起个什么名字

    我沉吟半晌,银铃似乎有些失去耐心,说我一点都不上心,根本不关心她们言毕就要发火,手就势而上我立刻说我想到名字了她却忽然轻松起来,还说,就知道要逼我急了才行

    狡猾我哼了一声

    说啦说啦她倒一时没有打算撒娇

    我们能得以在一起,是经历了水深火热之约的,故而女儿名淼,儿名焱

    恩,听来有些意思,淼儿,焱儿,都挺好听的……那佩姐姐的呢?

    我和佩儿的孩便取广信二字:儿叫广,女儿叫信

    不过孩们名字是不是有些没有规律?

    那又如何,这样一看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孩了,避免外人拍马屁拍错,省了许多尴尬

    睿想的还真远

    恩,你逼急了,就想多了

    这样好么?

    至少没什么问题?

    那如果我们还有孩呢?

    银铃的便森,晶,鑫,畾古磊,垒,犇,聶聂繁体,品这些佩儿的则襄,阳,汝,南,征,羌,长,沙,潭,之类

    谁帮你生这么多?

    你和佩儿喽

    才不哩伊人这声似乎带有越人口音,是可爱

    这个你没得选择,我谁都不要,就要你们两个帮我生

    要说我的身体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是说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是指我在信天地弘义,履人伦大节方面已悄然重获战斗力

    于是,重整旗鼓,一鼓作气,三番五次,直大获全胜而归

    只是参与作战部队似乎急需休整

    于是我又昏睡过去,直到被饿醒伊人也在我的身边熟睡,我刚醒,她便似乎惊醒了,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却笑着张开双臂和我拥在一起

    我拼命吃着饭,我知道我吃得越多,银铃越开心她有一条非常简单的判断依据,能吃了,便是身体好了

    那日下午,我和我的夫人就在屋内喝着葡萄酒聊天不过,银铃说自己不能喝多,怕一旦怀孕伤着孩所以她似乎喜欢欣赏手雕刻很精致的玉杯;还说这杯可能是蓝田产的玉听她说来,似乎蓝田就在以前的上林苑内,现在连同灞浐二水一起被划在了外面她的各种典故大多是从佩儿那里听来的,真希望佩儿也能过来和我们一起不过可能佩儿不会很满意现在上林苑的情况;而且,当她们两个都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反倒不知所措了

    实终于避难归来,看着我们的脸部表情,加放心大胆地过来倒酒还问我,明日如何安排我说安排轻车,我带着你的银铃姐到处逛逛我特意加重了你的银铃姐这个部分,不过此人装作牛饮,毫不关心,只丢了一句好

    还顺便夸了我一阵今天给那些官员安排下面几日事情的那一场,说我表现得极是凶悍老辣

    我心道,你如果似我这般恶梦做到醒,怕你比我还凶横

    晚饭后,银铃说要出去见见人我知道她要见谁,让我有些不放心,但是觉得这也是应该的便让她去了,自己随便看了看各种奏报竹简,却定不下心神

    这日,身体似乎还不是很好,还做了那么多辛苦的事情,银铃又不在身边,不一会儿就便觉得困倦难当,很快就倚着榻睡着了

    仿佛有人来,在榻边替我整理被褥;然后银铃回来,又好似二人聊了一阵,给我整理被褥的人便退去了,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银铃似乎在我身边半天没有睡,好似替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塞好我另外一边的被角便躺在我身边了伊人并未立刻睡去,却摸了摸我的胡,好像还亲了我面颊一口

    伊人可能和我还说了什么话,但是我却什么都没听见,也可能听见了,却在睡着后完全忘了

    总算这夜没有噩梦伴着我,又仿佛是一睁眼天便大亮了

    醒来时,伊人仍在我的身旁,水灵灵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我,却没有说什么话看见我醒了,她笑了,调皮地用小指头点了点我的胳膊,示意得在怀为她留出空间

    我呵呵一乐,把她圈在怀里,刚睡醒似乎自己脑袋有些木,竟忽然问她,你感觉你怀上孩了么?

    胸口上立刻挨了一拍:哪有这么快的,即便有孕,至少得过一个多月才会发现的

    哦,我是真的希望这次能让我的银铃怀上我们的孩

    银铃不说话了,头埋进我的怀,再不就我的无知言语什么了

    我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方面完全不懂,小时候一直认为那个东西就是用来撒尿的,还感觉很方便后来经街坊不知那位大哥的教诲,方知道男女那个地方不一样的为此我还爬到家里洗澡的上面梁上偷看了一次那时的姐姐银铃洗澡,才确证了此事似乎那还是我刚懂事以后干的事情,着实大胆得紧

    再大些,自入书院,与云书这干人待一起,自然就会常被灌输如何信天地之弘义,履人伦之大节这些事情

    不过我真的还不知道怀孕要多久能被发觉

    毕竟书院里全是男,陈哥也从不介绍这等经验给我们,即便有女,估计也不会理会我们这种问题不过未尝不可以让书院里多一些女孩,说不准大家能用功些;比如黄先生那个长得和陈武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女儿,她就让孔明努力了许多

    那日早晨吃了些东西,自然就要讨论去向

    今日我们干些什么?

    昨天和实说过的,今日弄辆轻车带着我可爱的银铃出去晃晃,这地方大,多了我们也去不了,就去看看昆明池,离皇上来还有一阵呢

    你腿没事么?

    坐车么,又不是走路

    好啊好啊,那我这就梳洗稍微打扮一下

    好……的……你不梳妆打扮也是美丽得紧

    心道,以前你带我出去玩可不是这样的,换作我带你便这么麻烦;尤其这声好的略为迟疑,险遭毒手,亏得为夫实在是个危急时刻的人才,否则必难幸免

    伊人笑着丢下句油嘴滑舌,便着几个婢女去帮着她了

    顷刻之间我就穿好了,结果发现穿反了,脱下重穿一遍穿上后发觉有个什么东西顶着我的背,再脱下来仔细寻找,便看到有片不知何处散落的竹简插在衣服里面衬里的一个小破洞上取下来,又穿好衣服看银铃没有出来,正好无事,就翻开一个个榻前几案上的竹简,为这位老兄找个归宿

    全部翻过,居然还找不到谁有这个缺失感觉奇怪,便看了看竹简,上面内容只有一句“夫智敬上”,立刻做贼般四下张望,还好无人自然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可能原物还在银铃那里,便先收好,不可给其他人看到

    托着腮帮坐在榻边,除了等自己的妻,一时仍然无事又看看四下无人,从袖掏出又琢磨了一遍那片竹简,总觉得像故意拆下来的不知道银铃拆下来有什么意义,实在想不出什么缘由,就又收了起来

    秋鸾端水进来,正好渴,赶紧喝了几杯

    让她去外面看看有无车驾,她说有,早有人等着了问她宋大哥有无回来,答曰昨天夜里回来了,还替她们买了些衣衫鞋袜我说那就把他叫来;答曰还在睡觉,是否现在叫起来;我说那便算了还问了问**在不在,据说一早就没有看见踪影,昨天晚上和她说过,想帮她打一只鹿

    让她退下去,依然无事,把几案上十几斤竹简又看了一遍,基本内容心里都早清楚,尤其是做过那梦后,感觉有些内容背都背得上

    又翻看了腿上伤痕,那药似乎就有结疤之用,只见乌黑龟裂的疤在腿边划下三道,其状确实有些可怖,赶紧包上

    我折腾了这么久,伊人居然还没有梳洗打扮完

    于是只能愤而选择睡觉,某一向精于此道老师和别人说话,甚至吵架,我都能在旁边毫不受影响地睡着,这可又是我的一项天赋

    这就快多了,闭眼睁眼之间,银铃便出现在眼前了

    不过情况略有不同,我似乎呆了,立刻翻身起来,完全不顾及腿上伤痕地站了起来端详着我的妻

    原来女化妆前后竟有如此大的差异,原本清丽可人的银铃忽然可用貌美不可方物描述想到宋玉——自然不是我越国的那位宋玉——的《登徒好色赋》,终于明白何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眉如翠羽,腰若束素,齿若含贝”注1及至嫣然一笑,立惑其夫,恐其出而迷上林焉了注2

    我除了还能认出她是我的银铃,其他我一概不能确认比如,我此刻是否在梦里

    但我立刻感觉有些不好办了,左右看看,冲着银铃身边的婢女道:我的礼服何处?快去寻来

    伊人盈盈走到我身边,身上穿着红色的礼装,替我整了整衣衫:你还穿着我给你做的衣服?

    恩,那是你做的

    都旧了

    旧的好……穿着舒服……呃,你怎么不穿白的

    以前咱们是布衣,现在咱们不比往常,毕竟睿身为辅政卿,我为君妻,在这些人前需做得样,才能为那些人所敬

    那铃儿替为夫梳篦一下头发,今日铃儿美极,为夫不可堕了我等园游的派头

    你称我铃儿?

    恩,自然,你既自称铃佩二人,你佩姐姐我还叫佩儿,你如何称不得铃儿?抑或叫你小猪,或猪儿如何

    伊人化了妆,似乎脾性都变好了许多,只是稍微揪了揪我的耳朵,轻哼了一声,却笑了起来

    为妻出来,就想让睿看看,因为以前从未如此,我也不知道我这般打扮如何她低头自己看了看自己,举起右手袖,稍微晃了晃,笑容兀自有一些不确定的样片刻,却又有了一丝愠怒,未想睿如此惫懒,居然又睡去了

    美极美极,为夫嘴拙,不会夸人……不过,其实我身上某物可证明此言非虚

    伊人脸一下红了,却笑得欢我不想说亦不敢说等你半天之类的话,避免遭此人报复

    赶紧在外套上了正装,还是她帮我整束好腰带,正好了冠,这番才携妻一同出去银铃总是担心我的腿,我只能用表情和步伐表现一切并无大碍,当然实际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银铃还是让几个卫兵搀扶着我,自己则先去和车夫叮嘱了几句,还把车上稍微拾掇了一下,在车上还不停指挥着众人如何将我扶上车来

    上了车,**等人也未见,也不想打扰他们,乐得我们俩能独自出去,只带了几个婢女于一副车和数名健壮骑士护卫便出发了

    伊人上得路来,也不怕什么人说什么,直接拉开我的臂膀钻了进来,在我怀和我一起看着周围的景色

    奇怪,周围景色竟忽然变得很是温馨而有活力草色虽黄,却泛着金光,池沼乌青,亦泛霞光,其间獐兔出双入对,或者三五成群,常驻足看我们,有时又会被马蹄声喝退,欢快地窜入草丛树林之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射鹿,似乎苑里这种东西很多地势渐高,周围常见别有形致的山包在其侧,植满苍松翠柏,有别苑离馆微微隐现于其立于山边池旁日头虽低垂终南山上,亦放着暖暖的光,照得人好生舒服

    不过看着日头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出发车似乎就顺路往西南去了,我有些纳闷:不是要去昆明池么?怎么实说昆明池在此西北,我们这车这似乎要往终南山似的

    先去看看石闼堰

    石闼堰是什么?又是佩儿告诉你的

    这个却不是佩姐姐告诉我的了,睿可知昆明池是干吗用的?

    仿佛是孝武皇帝要练水军对付西南夷

    伊人摇摇头,不光为如此

    巡幸玩乐?

    亦不完全

    那还能为何?

    老百姓每日需如何?

    吃饭

    脑袋上立刻挨了一下,不过此人似乎也要注意自己今日的形象,还贼头贼脑周围看看

    你这饭桶,就知道吃饭,你不喝水么?

    得喝……哦,供应长安的饮水?

    恩,睿可教……我两汉四百年,约四年便有一年旱灾实情,修的那一年元狩三年,适逢天下大旱,好多河都干了,建章宫旧有的太液池水取自渭河远不能保证长安供水,另一长安供水的蓄水池镐池也干了,所以就选在镐池之南修了昆明池,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是因为那时通西南,皆阻于昆明,孝武皇帝震怒,故而以此为名,称必取之我们去的石闼堰就是昆明池的水源入口

    铃儿如何知道这个?

    父亲教的,说道一城百姓之需,首当其冲就是水他说以后若是你做到县令太守或许用得着,便提到了这个,让我有机会看看各地的取水之法,教习与你,未想到,你不到二十成了一方诸侯那时父亲就专门提到了上林苑的昆明池,可惜父亲也没有见过我跟着你在洛阳的时候查了些典籍,却不得其要领,便想着带你看看,对你也算有裨益

    甚好,为夫一向不太注意这些,也正好看看不过看你似乎好

    睿又不正经了

    不过据说这也是二十多里路,我们马车虽然轻便,但是银铃让车夫稍微慢些,避免震动过大,让我伤口开裂所以,这就需要个把时辰的时间了

    所以路上我们开始聊,聊出不少令人不安的话题

    不过开始似乎一切都还好,我们聊到了越国,我从里面的袖抽出竹简让银铃收好,问她为何从她的信取出这根;她却说不是她的信,而是给佩姐姐的;我惊问为何;答曰,佩姐姐学识既高,又才思敏捷,恐黄姑娘亦难出其右只是嫁与你,她从不在你前面表现,怕令你自惭这信,她一看怕就能明白这句敬上之辞何出;我看你信前面都甚好,佩姐姐看到怕乐得想起就拿出来看看偏就这最后一句碍眼,想来想去便抽去了,换了根无字的,就当你那一句待得归去之日,再与爱妻共叙相思之情为结尾了

    铃儿倒记得很熟……不过,听你这般说来,如此安排确实很好

    哼,往日在广信不好好哄人家,出来才念人家的好,佩姐姐跟着你可太屈着了不过有她教导孔明,孔明以后才学不可限量

    哦,我见到了蔡伯喈太常大人的女儿,名琰年方十二,极是聪明伶俐,模样也俏丽可爱,我很是喜欢……

    睿……你什么意思……

    你别想歪了孔明快十岁了,我想在他十一二的时候就给他定一门亲,那个小蔡琰,我看着就觉得很好,到时候把他派过来给蔡伯父看看,蔡伯父原本才学就卓而不群,又爱才如命,咱们孔明这等聪明绝伦的孩,又长得岂止周正俊俏可形容,我总觉得一定能成

    他还太小了?

    那又怎么了?老爹说,如果我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在我十岁关头,就给我结上五门亲……哎哎,那是老爹说的,和我无关……所以,我打算先给小孔明结上一门说实话,本来还想着咱们的孩的,不过想来,岁数差得太多了,怕儿不喜欢,就算了

    幸得在外面,伊人也知道注意形象,下手时间不会很长,力道也不会很重所以,我摸了摸耳根就感觉好了很多,于是这边我依然兴致勃勃谈着我给我们家这个成员的规划

    若他成了亲,过几年就丢给他一个县管管,看看他行不行如果行,到我去洛阳辅政的时候,咱们的广儿,焱儿若还没有能自己主政,就让他们的孔明大哥辅佐他,我好带着你们去洛阳如果他还能行,我再入朝辅政之时就带他到洛阳去,回越国的时候把他丢在个两千石的位置上留给父亲然后,只要小蔡琰不是很反对,就帮孔明再攀一两门亲事,把他在朝内的位置弄稳了如果这小真是个大才,到他四十岁左右来去,和父亲老师他们复丞相衔,就让孔明当着,我就不用辛苦了

    睿想的也太远了……

    没办法,为夫我实在不是这方面的人才,有些东西就是不懂,有些事情懂了,又不愿意做我和这个朝廷里的绝大部分人不一样,这我没有办法

    所不欲,勿施于人睿为何非要孔明如此?

    他五岁里,来我们家,衣服上就绣有孔明这个字,他的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我定要使他父母愿望得偿,也不枉他在我们家长大为兄为姐,这亦是我们应尽之责而且我不懂那些事情是我笨,孔明可不笨

    我就喜欢我的笨睿而且看来喜欢我家笨睿的人还挺多

    你说黄怡?你们昨晚谈得看来不错,那么晚才回来

    还不止她哦

    还有谁?

    还有你的婢女们,尤其是那个叫……

    哦,也许我比较好说话点,也不会怎么苛责她们我能感觉她要说出什么名字,所以我赶紧打断,我可不想沾染这许多事情其实,今天早上我发现她似乎有意没有带某女去梳妆,此行也没有带她,我就能知道是谁了

    恩,我的小好人宝宝,是啊,是啊

    铃儿话越来是不正经

    伊人在身边笑得很是妩媚动人,只可惜轻车无可遮蔽否则,定要继续做些事情,身上某些部位显然非常积极,还好我的脑袋还是目前的朝廷,其管辖还算有效

    你去潭后,佩儿姐姐与我无事忽有一天她兴致大发,就替你卜上一卦,要问你这一年吉凶要说佩姐姐倒什么都拿得出……卜后她翻开自己的各种推演之简册慢慢解之,大皱眉头

    怎么了?

    说你这一年尽犯桃夭……不过我看到有一句君能守,无咎劝她,说睿如此英雄少年,该会如此,既然其为君,当无咎,不必在意

    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花花事情会来得特别多,不过你老实,不会负了我们……

    还有其他的么?

    还有辞注经年命犯水厄,所幸并无大碍……其辞在一册内有注曰:有隐人助之,可得以保啊,是不是不该带你去昆明池

    我的命运自己都不作数了,别信那些爻堪之辞我给她看看自己的断纹掌心,看得银铃长吁短叹,总算憋掉了这个话题

    时近正午,我们终于来到那个叫石闼堰的地方注3此地地势较北稍高,一水自东南从终南山间往西北流来,此处水有一座矮石坝斜横与水上;银铃称此水为交水,此坝为石碣此时节,水位不高,交水在坝下为坝所阻全部流入一条往北的渠道之了银铃说,顺着这条往北的渠道水就注入昆明池了,再往北就到她还仔细看了看,忽然恍然大悟,说原来水势大的时候就从石碣上流过去,注入沣水,而不至于全灌到昆明池,以至于最后淹了长安还释义道,取名碣者,其义阶也

    她很是兴奋,显然把典籍和眼前的东西对上了号,想明白原理后很是开心我也很开心,看着这个简单而有效的方法,心多了很多想法,只是有些乱,不能一时明了

    那为何还要建昆明池,只要一个石碣和一条同往长安的水渠就行了

    那就这么一直流啊?自然需要一个蓄水的地方,而昆明池就是那个蓄水的地方这石碣是为了排洪防涝,而昆明池为得就是蓄水防旱平日里,你的脑袋还真不好用

    伊人兴致正高,在石闼堰用过一餐,便立刻催马夫转向而北,这一路,马夫也不催马,车却挺快银铃觉得奇怪,终于轮到我批评她一句,我们相当于在下坡,车不用拉自然而下,马不用催,自然奔行,铃儿脑袋竟也傻一回

    倒不是我多聪明,这冲锋陷阵之事于我多矣,这上下坡带来的辛苦和便利自然比她明白得多

    这报应是一定的,她先四周看了看,虽然耳朵没有遭殃,大腿上却挨了一揪忽然她像自己犯了大错一样:没事,腿,疼么?

    我本来没什么事,忽然做恶心起,又想逗眼前满脸歉然的银铃开心,脸上先是宛若无事,静默几个须臾后,忽然龇牙咧嘴,然后便说好疼啊

    伊人立刻笑得如马车般刹不住,最后只能在我怀里哼哼,说我还真坏

    这一路又是几十里地银铃贪睡,兼路面还算平稳,伊人很快就在我怀睡着了我本还想看顾与她,这摇着摇着着实催眠,很快我也睡着了

    醒来似乎已近黄昏,眼睛还在迷离时,就能发觉我们来到一个烟波浩淼之大泽之边,水有一巨大的观伫立,其身宛若树状,其下上有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形拱立

    昆明池伊人似乎又被我闹醒了,不过她看着前面景色毫无怪我的意思,语气充满着快乐兴奋

    昆明池,据说方圆四十里,可在我的眼这就是一片海,周围没有什么风,可是池水依然不停地拍击着岸边,加像海边的情景银铃完全像回到了小时候,欢快地与我指指点点;我却在琢磨,这得要多少人挖多少时间,有无如此之大的必要

    注1:有删节,查明原此段对比就知道我删了哪几句

    注2:汉代人化妆和现代人审美观点有较大差异,其实看了《汉武大帝》的人心里都有此论,避免大家看了心情会有波动,我把所有天变里女化妆稍微比较具有现代人能接受的方式,诸位看官,不要为此事计较了

    注3:请参考黄盛璋《历史地理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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