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阳光明就醒了。
硬板床睡得并不舒服,但心里塌实,睡眠质量反而不错。他起身穿衣,就着昨晚留下的一点冷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刚收拾停当,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咚咚。”
“光明,醒了吗?是我。”何建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兴奋。
阳光明打开门,何建军闪身进来,脸上带着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睛很亮。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信封,还有几张零散的钞票。
“换好了!”何建军把信封和钱递过来,语气里透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一丝得意,“你看看。”
阳光明接过,先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沓粮票,新旧不一,但都迭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几张全国粮票,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粮食部全国通用粮票”的字样。
下面则是厚厚一迭本地的普通粮票,纸质略差,图案也更简单。
“你数一数,全国粮票一共十三斤,本地粮票二十斤。”何建军在一旁说道,又指了指阳光明手里的钞票,“这是两块七毛钱,你点点。”
阳光明先数了数粮票。全国粮票基本都是一斤面额,加起来正好十三斤。本地粮票也都是半斤、一斤的小面额,凑足了二十斤。
他又数了数钱,两块七毛,分文不差。
“建军,辛苦了。”阳光明诚恳地说道,“这么多全国粮票……比我预想的还多了些。怎么换到的?”
何建军笑了笑,搓了搓手:“你那些粮食质量是真的好。刘师傅一看那大米,眼睛都直了,说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油光水滑的好米了。红豆绿豆也都是上等货。他们几个争着要,我趁机多要了点全国粮票。”
他顿了顿,解释道:“现在大家手里有点全国粮票都舍不得用,留着出远门或者关键时刻拿出来。但你这些粮食实在,他们觉得值。十三斤全国粮票,差不多是顶格换的了。要是粮食差一点,最多换十来斤。”
阳光明点点头,心里很满意。全国粮票难得,不仅因为含油,更因为它没有严格的地域和时间限制,使用起来方便得多。在这个出门需要介绍信、粮票分地方的时代,全国粮票就是硬通货。
“多亏你了。”阳光明再次道谢,从手里的两块七毛钱中抽出一块钱,塞给何建军,“这个你拿着,我替老乡做主了,毕竟这不是我的事,不能让你白忙活。”
何建军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推开:“你这是干啥?光明,咱俩之间还用这个?快收回去!我要收了你这个钱,成啥了?”
他态度坚决,脸上甚至有点不高兴:“我帮你的那位老乡,是看在咱俩同学情分上,实际上也是帮你。你那位老乡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把人情记在你头上就行了。
你要这样,以后有事我可不敢管了。我还拿了你两只大兔子,是不是也该还回来?”
阳光明见他真急了,只好把钱收回,无奈道:“行行行,我不给了。我那位老乡也是实在人,回头肯定会好好谢我,你别眼红。”
“这还差不多。”何建军脸色缓和下来,打了个哈欠,“我一夜没睡踏实,就惦记着这件事。现在东西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得赶紧回去眯一会儿,下午还得上班。”
“快回去休息吧。”阳光明道,“对了,我一会儿出去办事,晚上可能还回来住。老住你这儿,会不会给你添麻烦?要不我自己去前台办手续?”
何建军摆摆手,语气很肯定:“不用!你就踏实住着。我跟你说实话,咱们招待所有内部规定,只要有空房间,职工介绍来的亲戚朋友,一个月住个十天八天的,根本没人管。领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过分,空着也是空着。”
他拍拍阳光明的肩膀:“你就别瞎操心了。只要有空房,你住多久都行。就算偶尔满了,我想办法给你调剂一下,也不是难事。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见他这么说,阳光明也就不再推辞。
“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快回去睡觉。”
“嗯,我走了。你有事就去前面找我,我不在就找小王,我都交代过了。”何建军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
送走何建军,阳光明关好门,将粮票和钱仔细收好。
有了这三十三斤粮票,其中十三斤还是全国粮票,他在县城活动的底气就足多了。
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早春清冷的晨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他打算出去吃个早饭。
昨天虽然从空间拿了食物,但都是凉的。今天既然有了粮票,自然想去尝尝这个年代县城里热乎乎的早点。
记忆中,招待所附近就有一家卖早点的小饭店。
阳光明收拾了一下,揣好粮票和一点零钱,走出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其他房间的客人似乎都还没起。他轻手轻脚地下楼,穿过空无一人的前厅,推开招待所厚重的大门。
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街道上,赶着上班的工人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铃声响成一片。路边的国营饭店已经开始营业,门口冒着热气。
阳光明辨明方向,朝着记忆中的那家小饭店走去。
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一个不大的门脸,门口挂着一个木牌子,用红漆写着“早点供应”四个字,已经有些褪色。门敞开着,里面传出嘈杂的人声和食物香气。
他走进去。
店里不大,摆着四五张方桌,已经坐满了大半。顾客多是穿着工装的工人,也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都是匆匆吃着,准备去上班。
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长长的柜台,后面是操作间,一口大锅里热气腾腾,看不清煮的什么。旁边还有一个油锅,正“滋滋”地炸着东西。
空气里混合着油炸面食的香气、胡辣汤的辛辣味,还有醋和蒜的味道。
阳光明走到柜台前。后面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系着白围裙,脸上油光光的,正麻利地给客人盛汤。
“同志,吃点什么?”老师傅头也不抬地问。
“一碗胡辣汤,两个菜角。”阳光明说道,同时掏出粮票和钱。
老师傅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本地粮票和两毛钱,点点头:“胡辣汤五分,菜角一个三分,一共一毛一。粮票二两。”
他收下粮票和钱,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搪瓷碗,从大锅里舀了满满一碗深褐色的粘稠的胡辣汤,又用筷子从旁边的竹筐里夹了两个炸得金黄的菜角,放在一个小碟子里。
“自己端,筷子在那边。”老师傅朝墙角一个竹筒努了努嘴。
阳光明端起碗和碟子,烫手的热度让他差点没拿稳。他小心地走到角落里一张刚空出来的桌子旁坐下。
胡辣汤还冒着热气,表面飘着几点油花和些许面筋、豆腐丝。他拿起竹筒里的一双筷子,先夹起一个菜角。
菜角是韭菜鸡蛋馅的,外皮炸得酥脆,咬一口,“咔嚓”轻响,里面是温热的韭菜和炒熟的鸡蛋碎,虽然油不多,但韭菜的鲜香和鸡蛋的醇厚混合在一起,在这个缺乏油水的年代,已是难得的美味。
他慢慢吃着菜角,又舀了一勺胡辣汤送进嘴里。
汤很烫,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混合着胡椒、花椒的香气,还有隐约的肉味和豆腐的滑嫩。汤里勾了芡,粘稠顺滑,喝下去,从喉咙到胃里都暖了起来。
这种朴实而直接的味道,带着浓浓的时代和地域特色,是后世那些改良过的精致“小吃”无法替代的。
阳光明一口汤,一口菜角,慢慢地吃着。
店里人来人往,吃完的匆匆离开,新来的很快补上。大家都很安静,偶尔有相识的低声打个招呼,谈论着厂里的人、家里的事。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凡早晨,让阳光明感到一种真实的落地的踏实感。
前几世他经历过奢华,也经历过动荡,但像这样,作为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坐在县城的小店里,吃着一碗热汤,看着周围为生活奔波的人们,这种感觉总是会让他倍感踏实。
吃完早饭,身上暖和了,力气也足了。
他走出小店,站在门口,看着街上逐渐多起来的人流。
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他回到招待所,取了那个藤条背篓。背篓里空荡荡的,正好用来装可能有的收获。
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粮票、钱、背篓,还有空间里随时可以取用的“工具”和“武器”。
准备妥当,他迈步出了招待所,没有走昨天回村的那条路,而是朝着县城西面走去。
他打算去县城西面的深山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野猪、狼、狍子之类的大型猎物。
他已经分析过,在当下这个时期,想要找到一份正式工作,主要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花钱买。
这也是他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如果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并且岗位不错,他会考虑给自己买一份接班转让的工作。
前提是他手里要有足够的现金。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题,如果有需要,他可以考虑去大城市出售一些牛黄,合理合法的获得大笔现金。不怕有心人追查现金来源。
第二种方式就是获得足够多的大型猎物,这一点需要碰运气。
从去年开始,凡是上点规模的厂矿企业,基本上都专门设立了农副产品办公室。
这个农副产品办公室的核心工作只有一点,就是想方设法的获得更多的农副产品。
粮油是国家统购统销物资,完全靠国家配额,厂矿企业没有直接收购的资格,想要给职工们多增加一口吃的,只能把主意打到农副产品上。
各单位都想多采购一点农副产品,那就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为了尽可能多的收购农副产品,各单位尤其是大型厂矿企业,制定了很多特别奖励政策,有些厂矿企业的政策里,甚至包括正式工的奖励名额。
如果光明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大型猎物,比如几头野猪,他有信心给自己换来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接下来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很快就能进城工作了。
这个方式比花钱买工作更快速,也更好操作。
平阳县西面是连绵的丘陵和大山,当地人统称为西山。靠近县城的部分是低矮的丘陵,再往深处走,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了。
那里人迹罕至,植被茂密,据说有狼群、野猪,甚至偶尔还有金钱豹出没。平时除了极少数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少有人敢深入。
阳光明的目标,就是那片深山。
他背着空背篓,沿着县城西边的土路慢慢走着。
出了县城,房屋逐渐稀少,道路两旁是空旷的田野。麦苗刚刚返青,稀稀拉拉的,看着就没什么精神。
走了半个小时,已经远离了村庄和农田,进入了大山里。
脚下的路变成了羊肠小道,蜿蜒向上。两边是低矮的灌木和稀疏的松柏。空气变得清冷,带着泥土和草木腐败的气息。
阳光明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
他一边走,一边将意识沉入脑海,释放出那半径四米的探查范围。周围的一切,无论草木、岩石,还是地下的洞穴、小动物,都清晰无比地映射在他的感知中。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山林。
树木变得高大茂密起来,松树、柏树、栎树,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光线变得昏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下来。
这里已经很少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阳光明放慢脚步,更加仔细地感知着周围。
忽然,探查范围内,左前方约三米处,一丛茂密的荆棘后面,出现了一个洞口。洞里,蜷缩着两只灰褐色的野兔,正在休息。
他心念微动,意识锁定,两只兔子瞬间消失在洞穴中,通过冰箱空间中转,下一刻出现在他的背篓里。
他拿出准备好的麻绳,熟练地将两只兔子捆好,放进背篓底层。
继续前进。
又走了十几分钟,在一处向阳的斜坡上,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兔子洞。意识探入,里面竟然有四只成年兔子和两只半大的小兔子,挤在一起取暖。
阳光明如法炮制,六只兔子悄无声息地被他“转移”到了背篓里。
背篓里顿时热闹起来,八只兔子挤在一起,不安分地动着。阳光明找了点干草盖在上面,稍微遮掩了一下。
收获不错,但他今天的目标不是这些。
他要找的是大型猎物。
野猪,狼,狍子……这些才是能换来正式工名额的“硬货”。
他辨明方向,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那里地势更险峻,植被更原始,也是大型动物更可能出没的地方。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几乎没有成形的路径,只能依靠记忆中的方向和探查能力,在密林中穿行。枯枝、藤蔓、突出的岩石,都是障碍。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带着浓郁的腐殖质味道。
阳光明并不着急。他保持着均匀的速度,一边走,一边仔细感知着方圆四米内的一切动静。
大型动物活动的声音、足迹、粪便,甚至空气中残留的气味,都在他的探查范围内。
又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他已经深入到了人迹罕至的核心区域。这里的树木更加粗壮高大,有些需要数人合抱。地面上落满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枝败叶,踩上去几乎陷到脚踝。
周围极其安静,连鸟叫声都稀少了许多,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和远处隐约的流水声。
忽然,阳光明的脚步顿住了。
在他的探查范围内,左前方约三米五的地方,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面,地面上有杂乱的蹄印。印痕很深,说明动物的体重不轻。旁边还有被拱开的泥土和啃食过的植物根茎痕迹。
是野猪的痕迹!
他精神一振,仔细感知着蹄印延伸的方向。痕迹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他放轻脚步,循着痕迹慢慢追踪过去。
走了不到一百米,痕迹变得更加清晰和密集。显然,野猪曾在这里逗留、觅食。
阳光明更加小心,将探查范围提升到极限,仔细搜索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绕过一片密集的栎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空地上,几头灰黑色的体型壮硕的动物正在低头拱着地上的落叶和泥土,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是野猪!
阳光明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一棵粗大的松树后面,凝神看去。
一共四头。
两头体型格外巨大,肩高目测超过七十公分,身长恐怕接近两米,浑身覆盖着粗硬的鬃毛,獠牙从嘴角伸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它们的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
另外两头体型稍小,但也有普通家猪大小,估摸着也有一百多斤。
两大两小,看起来像是一家子。
阳光明的心脏微微加速跳动。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四头野猪,加起来总重恐怕有七百多斤!这绝对是巨大的收获,远超他的预期。
野猪的嗅觉和听觉都很灵敏。他虽然躲在树后,距离也有二十多米,但长时间停留,还是有可能被发现。
他需要靠近,进入四米范围之内。
阳光明屏住呼吸,借着树木和灌木的掩护,开始缓慢而谨慎地向前移动。
他的脚步极轻,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几乎没有声音。身体微微低伏,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几头野猪。
野猪似乎没有察觉,依旧专注地在地上翻找着食物。那头最大的公猪偶尔抬起头,警觉地四下张望,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十米……八米……六米……
阳光明的心神高度集中,就在他即将踏入四米范围的瞬间,那头最大的公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朝着阳光明藏身的方向看来,小眼睛里闪烁着警惕和凶光。
它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威胁的“哼”声,其他三头野猪也停下了动作,抬起头,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被发现了!
阳光明没有任何犹豫,在公猪发出警告的同时,他已经一步跨出,彻底进入了四米范围!
意识在瞬间锁定那头最大的公猪,锁定它脑干的位置。
心念急转!
冰箱空间中,一块约莫指甲盖大小的薄冰,凭空消失,下一刻,精准无比地出现在公猪的脑干深处!
公猪正要发出怒吼,庞大的身躯却猛地一僵,眼中的凶光瞬间涣散。它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四肢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另外三头野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阳光明的意识没有丝毫停顿,几乎在公猪倒地的同时,已经锁定了第二头大野猪,同样是一块薄冰送入脑干。
第二头大野猪身体一颤,晃了晃,也跟着瘫倒在地。
剩下的两头小野猪这才意识到危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嚎,转身就想逃跑。
但它们距离阳光明太近了,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意识连续闪动。
第三块薄冰,第四块薄冰。
两头小野猪刚刚跑出两步,前冲的势头便戛然而止,翻滚着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从阳光明被发现,到四头野猪全部倒地,整个过程刹那间就全部完成。
林间空地上,只剩下野猪倒地的闷响和随后死寂的安静。
阳光明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站直了身体。
额头上微微见汗,不是累的,而是精神高度集中后的自然反应。利用空间能力进行这种精准的“刺杀”,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他走到最近的那头公猪旁边,蹲下身检查。
野猪已经彻底死亡,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口鼻处渗出一点点血丝,那是颅内出血的迹象。眼睛还睁着,但已经失去了神采。
他又检查了另外三头,情况类似。
完美。
阳光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冰箱空间的这个能力,用来对付这些野兽,简直是无解的存在。四米之内,他确实可以说无敌。
但接下来,问题来了。
四头野猪,加起来七百多斤重。他一个人,绝无可能把它们弄出这深山老林。
只能暂时存放起来,然后回去叫人,用车辆来运。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虽然隐蔽,但血腥味有可能会引来其他食肉动物。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存放。
探查范围全开,仔细搜索附近。
很快,他在空地边缘,一处长满藤蔓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不易察觉。意识探入,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天然山洞,深约四五米,宽约一米,高两米左右,地面还算干燥。
这里距离空地只有十几米,搬运起来不算太困难。
阳光明决定,就把野猪暂时存放在这个山洞里。
他先走到山洞前,拨开藤蔓,确认里面没有蛇虫或者其他动物栖息。然后回到空地,开始拖拽第一头,也是最大的那头公猪。
即便是死了,这头公猪也重得惊人。阳光明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长期营养不良,力气并不算大。穿越后对身体的改造,也只是刚刚开始,体质增强还需要一个过程。
他费力地抓住野猪的两条后腿,一步一步地往山洞方向拖。
地上厚厚的落叶减少了摩擦,但拖行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依然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公猪拖进了山洞。他顾不上休息,又去拖第二头大野猪。
等他把四头野猪全部拖进山洞,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棉袄里面都湿了,手臂和腰背酸软无力。
但看着并排躺在山洞里的四头野猪,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走出山洞,找了些石块和枯枝,将洞口大致遮掩了一下。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有个山洞。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处理。
野猪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这太奇怪了,容易引人怀疑。他需要制造一些合理的“伤口”。
阳光明在山洞附近找到一根一头比较尖锐的枯木,他捡起枯木,回到山洞里。
他举起枯木,用尖锐的一端,依次在四头野猪的眼睛上,各自用力戳了一下。
噗嗤。
轻微的破裂声。野猪的眼球被戳破,留下了明显的伤口,流出血和浑浊的液体。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他在近距离与野猪搏斗时,用木棍刺中了野猪的眼睛,导致其死亡。虽然一个人用木棍戳死四头野猪,尤其是两头这么大的,依然难以置信,但至少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总比毫无外伤要合理得多。
做完这一切,阳光明再次检查了一遍山洞的隐蔽情况,确认无误。
他背起装着兔子的背篓,辨明方向,开始沿着来路,快速往山外走去。
进来时慢慢探索,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出去时轻车熟路,加上心里急切,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出了深山。
看看日头,大概上午十点到十一点的样子
时间还来得及。
他没有停留,继续加快脚步,朝着县城方向赶去。
半个小时后,阳光明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再次走进了平阳县城。
他没有回招待所,而是直接朝着城南方向走去。
东方制药厂,就在县城南郊。
这是平阳县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工厂,省属企业,有四五千职工。福利待遇在全县首屈一指,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
阳光明还记得,原身就是被秦胜利用“东方制药厂招工”的幌子骗走的钱。如今,他却要凭借自己的本事,真正地踏入这座工厂的大门。
当然,不是以工人的身份去车间,而是以“猎物提供者”的身份,去和厂里的领导谈判。
他脚步不停,街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规整,行人也多了起来,许多人都穿着统一的工装,胸口印着“东方制药厂”的字样。
又走了一会儿,一片高大的厂区围墙出现在眼前。
围墙是红砖砌成,刷着白灰,上面拉着铁丝网。正中是两扇厚重的铁门,此刻敞开着。门楣上挂着巨大的牌子:“东方制药厂”。
门口有身穿制服、持枪站岗的警卫,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进出的人员和车辆。
阳光明走到大门附近,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观察了一下。
进出的人都要出示证件,车辆也要检查。管理很严格。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背篓,让自己看起来虽然风尘仆仆,但还算整洁。然后,他朝着门卫室走去。
门卫室就在大门一侧,是个小房间,窗户敞开着。里面坐着两个年轻的警卫,正在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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