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速度很快,山路又颠簸。
宓儿被颠得有点难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发出细弱的哼唧,“啊……”
“不怕,阿娘在呢。”
宁姮单手托住女儿的小脑袋,另一只手紧握缰绳,身体伏低,“驾——”
身后追逐的四个黑衣人目光狠戾,紧追不舍。
他们得到的死命令是——除掉宁姮,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见宁姮骑马技术不差,一时难以追上,其中一个黑衣人目光扫过路旁,折下一段坚韧的枯枝,用匕首飞快削尖前端,瞄准前方疾驰的马匹后腿,用尽全力投掷出去。
“噗嗤!”
尖锐的木刺深深扎入马腿。
骏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半边身子猛地向前跪倒,巨大的惯性将宁姮连人带孩子狠狠甩了出去。
宁姮心底暗骂一句脏话,在马匹倒地的瞬间,她弓腰护住怀里的孩子,用后背和手臂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住。
身上没有疼痛,但应该是伤着了。
来不及多想,宁姮当机立断——弃大路,走小路。
转身一头扎进了旁边茂密的山林小径。
冬日山林虽然萧索,但枯藤老树、杂草灌木依旧茂密,有些地方骑马反而不便,需要砍去枯枝才能通过。
“她弃马了,跑不远!”
“快追!”刺客头子见状,紧跟着追入山林。
宁姮的体力和耐力确实不错,但毕竟是两条人腿跟四条马腿比,更何况胸前还挂着个孩子,体力消耗巨大。
终究是寡不敌众,没多久,便被那四个刺客从几个方向堵住,一步步逼退。
宁姮看了眼身后,心头一沉——竟是陡峭悬崖,深不见底。
这要是掉下去,恐怕直接就摔成肉泥了。
前有追兵,后有绝路,真真是被逼入了绝境。
但她脸上依旧镇定,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微微喘着气,“几位大哥,能不能容我喘口气先……再这么跑下去,孩子脑浆都快要被摇匀了……”
宓儿的确是晕乎乎的了,小脸发白,瘪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为首的刺客头子见状,冷哼一声,“睿亲王妃倒是好胆色,这关头都还不怕。”
“知道我是睿亲王妃,几位应当也知道,当今圣上是我丈夫的表哥……”宁姮边平复呼吸,边道,“且对我颇为关照,你们杀了我,就不怕被诛九族,死无葬身之地吗?”
刺客头子语气冰冷,“拿钱办事,不问来路,不问后果。”
“哦?若是为了钱,那还不好说……”宁姮立刻接上,“雇你们的人出多少?我给你们十倍,如何?”
十倍?!
几个刺客闻言,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十倍,那得是多少钱啊,足够他们金盆洗手,逍遥快活下半辈子了。
可那刺客头子却咬牙道,“王妃出手果然大方,可惜,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不做背刺雇主之事……接了一单,便会忠人之事到底!”
宁姮:“……那你们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呢。”
真是棒棒的。
刺客们不再废话,逐渐围拢成圈,举起了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
“王妃,得罪了。黄泉路上,莫怪我们。”
就在他们以为宁姮会束手就擒或垂死挣扎时,她却只是将孩子抱好,而后扬唇,露出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毛病——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
话音落下,宁姮手中仅剩的几根银针射出。
“呃——”三名刺客应声倒下。
说罢,在众刺客惊愕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纵身跳了下去。
“!”
刺客们瞳孔骤缩,没想到她竟这般干脆。
他们急忙冲到悬崖边,探身向下查看,底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只能听到寒风呼啸而过。
“老大,这怎么办?要下去看看吗……”一个刺客迟疑道。
另一个刺客却道,“有什么可看的,这么高摔下去骨头都得碎成渣了,一上一下不浪费时间吗?”
对付个带孩子的弱女子,损了他们那么多兄弟,说出去都丢死人。
刺客头子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睿亲王妃已死,走,回去复命!”
……
与此同时,京中。
宁姮前脚刚失踪,不知怎的,京中后脚便迅速掀起了一股针对她的流言。
“听说了么?那睿亲王妃根本就没嫁过人,当初说的什么亡夫,全是假的!”
“……不是寡妇?那昭华郡主是谁的种?”
有人嗤笑,“谁知道是谁的野种!乡下那种地方,民风粗野,男女大防都不讲究,谁知道跟多少男人厮混过……”
“嘘,少说几句吧!那睿亲王妃是好惹的吗?你怕不是想被老虎叼走当零嘴!”
“说不准王妃是被迫的呢……再说人家现在好好的,谁传的这种消息出来?”
众口铄金,积销毁骨。
流言先是在市井坊间疯狂蔓延,渐渐地,连那些高门大户的后宅之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对此,秦宴亭直接破口大骂,“放你们全家的狗屁,这他爹谁传出来的谣言!”
他当时刚好在珍宝阁买东西,听到旁边两个男子说这等闲话,言辞间充满下流的揣测,当即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手一个揪住那两人的衣领。
不等对方反应,他直接挥拳就揍。
秦宴亭年轻力壮,怒火中烧之下,直接将那两人揍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而后眼神凶狠地扫视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直接放话,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乱嚼舌根,他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
打死了镇国公府负责。
虽然秦宴亭曾经是个纨绔,但从前顶多是斗鸡走狗、吃喝玩乐,并不仗着家世如何如何。
如今这般凶悍模样,连他从前那群狐朋狗友都被震住了,纷纷跟上附和。
一时间,流言竟收敛了不少。
当然,也有不少人结伴,在酒楼茶肆里暗骂国公府仗势欺人,多管闲事。
事后,秦宴亭自然被镇国公派人抓了回去,直接关进了祠堂罚跪。
但秦宴亭根本不服气,在祠堂里也不安生,又闹又骂,叫喊着将他放出去,他要去睿亲王府!
镇国公不理,他就直接拆家,开始乱砸东西。
一时间,闹得整个国公府都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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