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如何没想过这样做?
只是他官职低微,刘家于他而言门户太高。
再者他本身就是在哄骗刘馨月,心底实在虚得慌,便不敢登刘家的门。
可一直这样等下去,也实在不是个办法。
思来想去,卫玠又去到锦华院。
姚氏今日总算起身了,正扶着婢女的手在房中走动。
但走路姿势怪异,衣服也穿得很是宽大。
卫玠看在眼里,随意关心了一句:“母亲今日伤势好了一些吗?”
“又结痂了。”姚氏皱着眉头,“但感觉结的不是很牢固,那大夫说我身子虚才会这样。
我记得以前从不会这样,到底是老了。”
“多养养,总会好起来的。”
卫玠又是这样随意的一句,但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开口说的事……这句似乎太轻描淡写了些。
于是他又补充:“等日后儿子得了势,拿上上等的补品来孝敬母亲。什么雪莲人参、鱼翅燕窝的,
母亲日日吃那些,定会将身子补起来。”
以往他说这样的好听话,姚氏总能眉开眼笑。
可今日姚氏却一下子面色戒备。
她盯着卫玠:“你又要从我这儿拿钱?”
“……”
卫玠默了默,被母亲看透,也不再藏掖,挥退房中下人后直言:“刘家那边可能嫌弃那玉树普通。
我须得补一个更贵重的礼物才行。”
“什么?”
姚氏怒得柳眉倒竖。
那玉树可是她的宝贝疙瘩,被刘家嫌普通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她再拿更贵重的?她哪有?
“你自己想办法吧。”
姚氏面无表情,“我是你娘亲,不是你的摇钱树,你要什么过来摇一摇我就能给你掉下来!”
卫玠眉头紧皱:“我要是能想到办法怎会到母亲这里来?那刘家我已花了许多心思,许多银钱了,
只差这一下——”
“你上次也说是最后一次,可这才过了几天?我看那刘小姐根本就是耍着你玩!”
姚氏愤怒地喊出声,太过激动而牵动后背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衣料沾粘伤口,疼得她抽气。
她本就燥郁,又看卫玠满眼算计银钱,对她没有半分真心关怀……
她还想起先前拿走玉树时,卫玠嫌弃她无能的话语。
姚氏又是愤怒,又是心酸的尖叫:“我受伤这样严重,伤势反复起不了身没见你侍疾关照,
你只要东西的时候知道我是你娘?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的东西!
滚出去!”
卫玠深深看了姚氏一眼,没有出去,反倒转入姚氏藏私房的小房间。
“你干什么?”姚氏扑过去就想阻拦,可她后背疼得厉害,扶持的婢女刚才又被卫玠叫退下了。
她走了三两步而已,痛得停住脚步扶着花几喘气。
小房间里嘭嘭锵锵一番声音。
片刻后卫玠出来时,手中抱着一个小匣子。
匣子上原先挂着的锁已经被砸掉,
如今盖子歪斜,从缝隙中可见里头田契和银票。
卫玠冷冷道:“就知道母亲还有压箱底的东西,你只我一个儿子,不拿给我铺路,难道打算日后带进棺材不成?”
“你、你这逆子!”
姚氏赤红了眼,“那是留下救急的,最后一份了,你还给我!”
她扑上去。
“现在就已经到了最急的时候!”
卫玠后退两步避开,脸色极其难看,“母亲以为遇到刘馨月那样一个好骗的蠢货很容易吗?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有起势之时。
你不支持我拼一把,是想让我过了最好的婚配年龄,然后草草娶一个像你这样小门户的女子,
和我爹一样糊里糊涂草草过一辈子吗?
我绝不!
东西我拿走了,母亲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等着日后做高门夫人吧。”
卫玠丢下话,不顾姚氏咒骂和哭求,带着那些东西快步离去了。
……
银票都是小额的,加起来有五百多两。
田契倒是多。
但如果短时间内都换成现银,怕是要折上不少……
卫玠心中盘算一番,最终还是决定都换现银,买一份最贵重的礼物,给刘馨月。
如今刘馨月这里,算是他能最容易抓到的,往上攀爬的关系了。
心腹两日就将田契换了一千三百两银子。
加上卫玠手中的五百多两,便有一千八百两了。
但先前刘馨月看中一面玉屏要两千两。
卫玠知道姚氏那里搜刮不出,他自己又是毫无私房,府上账房也不愿给他支银子,他只得找上父亲卫元泰。
谁知卫元泰比他还两手空空。
父子争执一番,不欢而散。
最后卫玠厚着脸皮,跑去舅舅家中,软磨硬泡一番,还和舅母吵了一架,终于凑够两千两,买下那面屏风。
叫玉器行老板送去刘府,还亲笔写了帖子。
卫玠坐在马车上,眼看着那玉屏被抬进刘家,心里没有花了一大半银子的酸疼,只有对刘馨月势在必得的笃定。
等这次哄好了她,再出来见面,他便立即与她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刘馨月就只能嫁给他。
刘家或许会对他不满。
但为了刘馨月,也只得扶他夺取爵位,被迫捆绑在一起!
……
卫玠揣着这份笃定,又等了两日。
而刘家那里依然如一片死水,毫无回应。
卫玠无法不忐忑。
他日日去刘府附近蹲守。
看到刘家父子车马经过,好几次他都想冲上去拜见,询问情况,但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停了脚。
第二日晚间,他离开刘家附近时天色已经很晚很晚。
卫玠整个人懊丧又郁闷,
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刘家知道了他和刘馨月的事情,觉得他们不该私相授受,把礼物拦住,也把刘馨月锁在府上不让出来?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家也该把他送的东西还回来!
如今这样又收他东西,又不声不响是什么意思?
“呃——”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砰的一声,像是重物掉到了地上。
卫玠被惊扰回神:“怎么了?”
外头却无回应。
卫玠皱了皱眉,迟疑地拉开车门,却还没看清楚外头情况,就被一缕香迷晕了过去,软倒在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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