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诸法师!”
黄马褂御前侍卫鱼贯而入,刀柄撞在甲片上,叮当作响。
他们簇拥着一群衣着怪异之人,袍子颜色各异,法器叮铃,异香扑鼻。
“这些大师,是孤王从各地招募而来,定能斩妖除魔。”摄政王眼神示意。
一名身着喇嘛衣服,双手托着头盖骨法碗的喇嘛大师上前。
“启禀殿下,这李蝉乃是文殊菩萨座下的青牛精,下凡兴风作浪,只待我开坛设法,禀告上师,即可夺其法力。”
一名老道掐诀而出,右手铜钱剑舞得呼呼作响:
“贫道茅山当代天师,镇魂搜鬼术最是拿手,我有阴兵三万、鬼卒七千。妖孽上前,定叫他魂飞魄散!”
“我是天方神父,我有圣神银锥,净化一切邪恶。”西域长相的人说道。
又有一名金发碧眼的洋人牧师走出,脖子挂着刺鼻大蒜,胸前挂着冷光十字架。
“我是欧罗巴法兰西牧师,曾经一日驱逐十三名魔鬼,任何妖魔,逃不了主的光辉。”
满面纹身的人哈哈大笑:“南洋吞鬼法师,无鬼不欢,无妖不食,即便是魔王,我也能把他封印体内。”
“东洋阴阳师,我有酒吞式神斩妖除魔……”东瀛人上前自我介绍。
东洋、西洋、岭南、南洋……各地法师齐集殿中,法器声、诵咒声交错一片。
原本惴惴不安的金人子弟,看着这一屋子高人,心中竟渐渐踏实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李蝉即便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难以抵挡寰宇各地的高人。
尤其是这些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众人一颗心放到肚子里。
“诸位,你们看如何?”摄政王转头看向群臣,“李蝉有神通,我们的神通,未尝不能制他?”
“来人,每位大师赏白银三千,赐三品袍服,上师称号。”
“谢殿下,有我们的神通护持,李蝉掀不起什么风浪,紫禁城有历代先皇坐镇,邪魔不侵,李蝉只能在边陲之地施展妖术。”茅山道士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
众金人恍然大悟,难怪李蝉有神通,但却没有来到京城,原来是列祖列宗保佑。
摄政王思索半天,还是将这群法师留在京城。
之前的龙虎山天师都折戟沉沙,他不敢再赌一次。
不过,沪上那个地方……不得不处理。
想到这里,摄政王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青年:
“载询,孤命你为江浙总督,暗中前往江浙,调取八旗金城,奇攻沪上,剿灭洪门。”
“殿下,洋人那边……”
完颜载询求之不得,载滔可是他亲哥,每日闭眼都能看见兄长死不瞑目的脸。
洪门总部在洋人租界,他们相信洪门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洋人可不好对付。
“密会洋人……”
摄政王没有明说。
他准备用大金路权换取洋人借款以及退步,甚至共同绞杀洪门反抗势力。
为了大金江山永固,他可以适当让一些利益给洋人。
“微臣这就出发。”
完颜载询满怀激动退朝,连夜乘车前往南方。
……
苏省,苏州。
姑苏古都,环山绕水,巷陌通径浪逐舟,四时烟景皆入画。
这时江南繁华之地,各地商会汇聚于此,南北口音交汇。
最繁华的地带有座城中之城,城门由八旗兵马把守,金人姑娘骄傲地进出。
而城外的人大多面黄肌瘦,不如城内的人有气色。
城墙头的顽童用石头扔过往路人,尤其是戏弄裹小脚的汉人女子,看着她们狼狈跌倒的模样哈哈大笑。
过往者敢怒不敢言,皆因这是——金城,或称旗城。
顾名思义是金人的城池,城池由金人兵马以及家属驻守,占据繁华要地,如同钉子牢牢扎在汉地腹部。
金朝是唯一一个将要塞修在腹地的王朝。
“哈哈,大哥,为啥这些大人不追过来?”年纪尚小的孩童不解,为什么下面的大人不会打他们屁股。
“他们不敢进来,阿玛说我们是金人,是他们的主人。奴才不敢打主子。”
“对对,我家的包衣也不敢骂我。”
金人小孩嬉笑起来,方才腼腆胆小的小孩,也变得肆无忌惮。
这一日,一辆牛车驶进城内。
完颜载询下车。
“主子爷。”
一行人来到先前载滔的府邸。
故人故居,灵堂伫立。
因为无法安葬,灵堂一直在摆着。
灵堂冷清,白烛泪蜡。
“兄长,为弟真想再见你一面……”完颜载询半跪在地,指节死死扣着地板。
他仿佛又看见兄长少年时替他遮风挡雨的身影;如今,棺中空空,尸身不知下落。
一股燥热的恨意从胸腔里往上顶。
洪门、李蝉、汉人……
“此次下江南,”他抬起头,眼中血丝纵横,“定让先祖入关时的威严,再临江左。”
载询看向将领。
“城内多少旗兵?”
“旗人两万三千,附近绿营五万,新军五千。”
“绿营新军汉人居多,无法信任,令他们镇守附近,监视汉人,必要时刻铁血镇压,以为震慑。”
“苏州、嘉兴、杭州所有旗兵就地整备,随时听我号令。”
“是!”
……
洪炉香堂。
这一日人出奇齐整。
冯天翔、孙殿雄、洪英雄、陈载戎、洪帝相的使者、威廉……诸般人等分列两侧,木楼前流水潺潺,凉亭之下竖着六具棺材。
棺材中央,肤色惨白的僵尸直立,眼眶深陷,皮肉泛着瓷白冷光。
“真是刀枪不入的护法天兵。”洪英雄忍不住低声道。
众人看着这些怪物,心中又敬又畏。武者的拳脚与尊严,在这里显得微不足道——因为眼前的人是神仙。
李蝉神仙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
经过多日淬炼,僵尸已由黑转白,已有白玉光泽,大部分子弹都能弹开。
威廉在一旁汇报。
“金廷派人与四国商行借款,以湘、鄂、粤、川等地民间铁路抵押,我已按照总舵主的吩咐,登报披露。”
“目前,各地大小起义不休,民众死亡不少。”
“皇族内阁引起众怒……”
威廉一条条说着外界的情报。
其余人听此言论,皆是怒发冲冠,这是汉人忍了快三百年的愤怒。
陈载戎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抱拳:
“总舵主,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蝉转过身,说:
“时机成熟,无需再等,召集洪门子弟,摆坛祭天,昭告天下。我要宣读一件事……”
李蝉微闭双眼,指尖在桌上写下一行字。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三百年血泪,历史的清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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