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异族入侵
秋深了。
北境的风带着塞外的沙砾,刮在人脸上像刀子。长城沿线的烽火台,最近燃得格外频繁——三天一小警,五天一大警。戍边的老卒们说,这是三十年来最不安分的秋天。
冀州最北的安平县,离长城只有八十里。这里是中原与北境的交界,民风剽悍,百姓多以狩猎、采药为生。县里最大的药铺“回春堂”,是义商会冀北分会的总部。
这天清晨,分会长赵铁山正在盘点药材,一个伙计跌跌撞撞冲进来:“赵会长!不好了!北边……北边来了!”
赵铁山心里一沉:“慢慢说,什么来了?”
“蛮族!黑压压的一片,已经过了长城了!”伙计脸色惨白,“守军……守军被打散了,正在往南撤!”
赵铁山手中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他冲到门口,望向北方——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隐约能听见马蹄声和喊杀声。
“快!敲钟!按三号预案行动!”赵铁山吼道。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在安平县城响起。这是义商会制定的“紧急预案”中的警钟——三短一长,代表外敌入侵。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迅速行动起来。这三年,义商会每月都会组织一次“应急演练”,教大家遇到火灾、洪水、匪患时该怎么办。虽然没想到真会用到,但训练有素的效果此刻显现出来。
男人们拿起家里的农具——锄头、镰刀、铁锹,迅速在县衙前集合。女人们带着孩子和老人,按事先划定的路线,撤往后山的溶洞。药铺、粮铺、铁匠铺的伙计们,则开始搬运重要物资。
赵铁山站在县衙台阶上,看着下面迅速集结的三百多人。这些人大多是普通百姓,手里拿的也不是正规兵器,但眼神坚定,队列整齐——这是三年民团训练的结果。
“诸位乡亲!”赵铁山高声说,“蛮族破了长城,正往南来。咱们安平县首当其冲!按朝廷军报,蛮族骑兵至少三千,咱们守军只有五百,已经溃散了。”
下面一阵骚动。
“但是!”赵铁山提高声音,“咱们不能跑!咱们跑了,后面的清水县、云州城怎么办?咱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
他顿了顿:“财先生说过,武者不是为逞强,是为守护!今天,就是咱们守护家园的时候!”
“赵会长,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一个猎户喊道。
“对!跟蛮子拼了!”
赵铁山点头:“好!按预案,第一队去加固城门,用沙袋堵死;第二队上城墙,准备滚木礌石;第三队组织百姓,继续往南疏散;第四队……”他看向几个年轻汉子,“你们骑快马,分头去清水县、云州城报信!记住,走小路,避开蛮族骑兵!”
“是!”
安平县瞬间变成了一座堡垒。百姓们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加固城墙:门板、桌椅、甚至拆了房子的砖石。妇女们在后方熬制金汁(烧沸的粪水),准备对付攻城的敌人。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负责传递消息、运送物资。
半个时辰后,蛮族的前锋到了。
那是三百多骑兵,个个穿着皮甲,手持弯刀,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他们看见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发出轻蔑的哄笑。
一个蛮族头领策马而出,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开城!投降!不杀!”
赵铁山站在城头,大声回应:“此乃大衍国土,尔等蛮夷,速速退去!”
蛮族头领狞笑,举起弯刀:“攻城!”
三百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城墙上扔下的不是箭矢,而是……陶罐?
“砰砰砰——”陶罐砸在骑兵阵中碎裂,里面流出的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粘稠的液体。
“这是什么?”蛮族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城墙上又扔下火把。
“轰——”
黑色的液体遇火即燃,瞬间化作一片火海!这是安平县铁匠铺特制的“火油”,平时用来淬火,战时就成了守城利器。
数十个蛮族骑兵陷入火海,惨叫着跌落马下。战马受惊,四处狂奔,冲乱了队形。
“放!”赵铁山一声令下。
城墙上的猎户们拉开弓箭——虽然大多是猎弓,射程不远,但精准度极高。专射马腿,专射面门。又有百姓抬起滚木礌石,砸向攀爬的蛮兵。
第一波进攻,竟然被打退了!
蛮族头领又惊又怒。他没想到,一个边陲小县,居然有如此顽强的抵抗。
“绕城!找薄弱处!”他下令。
但安平县的百姓早就料到这一点。城墙各处都有人把守,就连后山的溶洞口,也有几十个青壮拿着削尖的竹竿守着。
僵持了两个时辰,蛮族主力到了。
这次是真正的精锐——两千骑兵,五百步兵,还有攻城器械。蛮族主帅是个独眼巨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持狼牙棒,杀气腾腾。
“一个小小的安平县,居然敢抵抗?”独眼主帅冷笑,“传令,一个时辰内,破城!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真正的攻城战开始了。
云梯搭上城墙,蛮兵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城墙上,百姓们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抵抗:滚烫的金汁泼下,烧红的铁砂撒下,甚至有人拆了房子,把房梁当滚木用。
但兵力悬殊太大了。守城的百姓虽然英勇,但缺乏实战经验,伤亡开始增加。
赵铁山左肩中了一箭,咬牙拔掉,继续指挥。他身边的猎户倒下一个又一个,但后面立刻有人补上。
“会长!东墙快守不住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跑来报告。
赵铁山心中一沉。他看向城内——妇女孩子们还在往溶洞撤,但溶洞容量有限,最多只能容纳一半人。
“拼了!”他一咬牙,“把火油全部集中到东墙!蛮子敢上来,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号角声。
不是蛮族的号角,是……大衍军队的号角!
“援军!是援军!”城墙上爆发出欢呼。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一队骑兵率先杀到,虽然只有五百人,但装备精良,冲锋凌厉,瞬间冲散了蛮族的攻城队形。
为首的将领身穿明光铠,手持长枪,正是云州守备将军——杨振武。
“蛮贼休得猖狂!”杨振武一马当先,长枪如龙,连挑三名蛮兵。
蛮族主帅见势不妙,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杨振武的骑兵已经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一场混战。蛮族虽然人多,但攻城受挫,士气低落;大衍军队虽然人少,但以逸待劳,士气高昂。更关键的是,城内的百姓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居然打开城门,拿着农具冲出来助战!
锄头、镰刀、铁锹……这些农具在战场上威力不大,但三百多人一起冲出来,声势骇人。蛮族以为中了埋伏,阵脚大乱。
战斗持续到黄昏。三千蛮族,死伤过半,剩下的仓皇北逃。杨振武下令追击三十里,又斩杀数百。
安平县保住了。
战后清点,守城百姓战死八十七人,重伤一百三十人,轻伤不计其数。但蛮族的损失更大——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杨振武站在城头,看着那些正在收敛同伴遗体的百姓,心中震撼。他戍边二十年,见过太多城池被攻破的场景:守军溃散,百姓逃亡,蛮族烧杀抢掠。像安平县这样,百姓自发组织、顽强抵抗、还能坚持到援军到来的,绝无仅有。
“赵会长,”他对包扎伤口的赵铁山说,“你们……怎么做到的?”
赵铁山苦笑:“将军,我们也没想到能守住。就是按平时演练的做:敲钟、集合、守城。财先生说过,遇事不要慌,按预案来。”
“财先生?”
“就是财有武先生。”赵铁山眼中泛起敬意,“他老人家虽然不在了,但他教的道理,咱们都记着:弱者要团结,要互助,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这三年来,义商会每月都组织演练,教大家防火、防洪、防匪。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杨振武沉默了。他听说过财有武的名字,知道那是个教书先生,但没想到,一个教书先生的影响力,竟然能在战场上发挥如此作用。
“你们用的火油……”他问。
“是铁匠铺平时淬火用的。”赵铁山说,“财先生编的《工巧集》里有记载,火油遇火即燃,可以守城。我们就是照着做的。”
“那些守城的法子……”
“《应急手册》里都有。”赵铁山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半,“滚木礌石怎么布置,金汁怎么熬制,伤员怎么急救……都写着。”
杨振武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图文并茂,语言通俗,连不识字的人都能看懂图示。这样的手册,朝廷兵部都没有。
“这是……谁编的?”
“财先生生前主持编纂,后来由莲居士完善。”赵铁山说,“不只这一本,还有《农事指南》《医药常识》《商贸规范》……都是教老百姓怎么过日子的。”
杨振武翻看着手册,心中翻腾。他是武将,信奉的是“兵强马壮”,但今天这一战让他看到,真正的强大,不只在于军队,更在于百姓。
“赵会长,”他郑重地说,“这本手册,可否借我抄录一份?我要上报兵部,推广全军。”
“将军尽管拿去。”赵铁山说,“财先生说过,知识不是私产,越多人学会越好。”
安平县之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北境各州县。
接下来的半个月,蛮族又发动了几次进攻,但每次都碰了钉子。
在清水县,百姓用《农事指南》里教的“水车灌溉”原理,改造了护城河,让蛮族骑兵无法靠近城墙。
在云州城郊,几十个村子联合起来,按照义商会的“互助队”模式,白天生产,晚上巡逻,让蛮族小股部队无处下手。
更神奇的是医药方面。《医药常识》里记载的止血、包扎、防感染的方法,在救治伤员时发挥了巨大作用。许多军中的郎中都说,这些土方子比官方的军医手册还实用。
朝廷震惊了。
皇帝在早朝上,拿着杨振武的奏折,久久不语。奏折里详细描述了安平县之战,以及各地百姓自发抗敌的情况。
“诸卿,”皇帝缓缓开口,“你们说,这财有武……到底是何许人也?”
朝堂上一片沉默。
一个老臣出列:“陛下,财有武一介草民,虽有教化之功,但毕竟是白身。百姓自发抗敌,虽是忠义之举,但也显露出地方军备松弛的问题。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加强边军,而非推崇一个已故的教书先生。”
“臣附议。”又一个大臣说,“百姓持械,虽为抗敌,但终非长久之计。若人人皆可持兵,朝廷威严何在?”
“臣反对。”一个年轻御史站出来,“陛下,北境之战证明,财有武所倡之‘民可自强’,非但不是祸乱之源,反而是固国之本。若九州百姓皆如北境之民,何惧外患?”
朝堂上吵成一团。
皇帝摆摆手,示意安静。他看向站在武将队列中的李昭——李昭辞官后,皇帝又特旨召他回京,任兵部侍郎。
“李爱卿,你曾在白石村居住多年,最了解情况。你说说。”
李昭出列,深深一躬:“陛下,臣只说三件事。”
“第一,财有武生前常说:‘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打败多少人,而是能让多少人不必被打败。’北境百姓能抗敌,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战士,而是因为他们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第二,百姓手中的‘武器’,不是刀枪剑戟,是知识,是组织,是团结。这些不是用来对抗朝廷的,是用来对抗外敌、对抗天灾、对抗一切威胁他们生活的力量的。”
“第三,”李昭顿了顿,“财有武一生追求‘众生平等’,不是要让百姓与朝廷对立,而是要让百姓有尊严、有能力、有希望。这样的百姓,才是国家最坚固的基石。”
朝堂上鸦雀无声。
良久,皇帝缓缓点头:“传旨。”
太监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境抗敌,百姓忠勇,朕心甚慰。特追封财有武为‘文成公’,准立祠祭祀。其著作《财武经》《行医录》《工巧集》等,编入官学教材,令各州县学堂讲授。另,命兵部、工部、户部,会同义商总盟,编纂《全民守御纲要》,推广天下。钦此。”
这道圣旨,意义非凡。不仅正式承认了财有武的地位,也承认了民间自组织的力量。
消息传到白石村时,已经是深秋。
小莲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捧着圣旨的抄本,泪流满面。
“先生,您看到了吗?”她轻声说,“朝廷……终于明白了。”
风吹过,黄叶如雨般飘落,覆盖了树下那个小小的土堆。
念武走过来,扶着母亲:“娘,朝廷要编《全民守御纲要》,请咱们派人去协助。您看……”
“你去。”小莲擦干眼泪,“带上学院最好的先生,带上咱们这些年积累的所有经验。记住,不是去当官,是去帮忙。财先生说过,知识要用来造福更多人。”
“我明白。”念武郑重地点头。
三日后,念武带着三十多位教员,启程前往京城。与此同时,北境的战事也进入了新阶段。
蛮族见小股骚扰无效,集结了五万大军,准备发动总攻。目标直指云州城——一旦攻破云州,中原门户大开。
杨振武手中只有两万守军,兵力悬殊。他一面加固城防,一面向朝廷求援。但援军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赶到。
危急关头,义商总盟发出了总动员令。
不是征兵,是“互助”。各地分会按照平时演练的模式,组织百姓支援前线:冀州的铁匠日夜赶制兵器;青州的药农采集止血草药;幽州的马帮负责运输物资;云州本地的百姓,则帮助守军修筑工事、运送粮草。
更让人震撼的是,许多学过《财武经》的读书人,自发组织起来,到前线宣讲:“咱们不是为朝廷打仗,是为自己的家园打仗!财先生说过,守护不是别人的事,是每个人的事!”
士气空前高涨。
十月初八,蛮族五万大军兵临云州城下。
杨振武站在城头,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敌军,面色凝重。但他身后的守军,却眼神坚定——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攻城战开始了。
这次蛮族准备充分,云梯、冲车、投石机一应俱全。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城墙上,守军和百姓并肩作战:士兵用弓弩射击,百姓就负责搬运箭矢;士兵用滚木礌石,百姓就负责制作;士兵受伤了,百姓中的医者立刻上前救治。
城外,义商会组织的运输队冒着箭雨,源源不断地送来物资。更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工兵队”,由各地工匠组成,他们在战场后方架设简易投石机,虽然精度不高,但能干扰蛮族攻势。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云州城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陷落。
第四天清晨,蛮族发动了总攻。这次他们动用了所有力量,甚至有一支千人规模的“重甲兵”,全身覆甲,普通箭矢根本无法穿透。
城墙多处被突破,守军开始节节败退。
就在这危急时刻,城内的百姓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们打开了城门!
不是投降,是……反冲锋!
数千百姓,拿着锄头、镰刀、铁锹,甚至还有菜刀、擀面杖,从城门涌出,冲向蛮族的重甲兵!
“疯了!他们疯了!”蛮族主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震惊。
那些百姓并不与重甲兵正面硬拼,而是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人用长竿绊马腿,一人用铁钩勾铠甲缝隙,一人用重锤砸关节薄弱处。这是《工巧集》里记载的“破甲三式”,原本是教工匠如何拆卸废旧盔甲的,此刻被用在了战场上。
更神奇的是,百姓们还带来了一种特制的“粘胶”——用鱼鳔、树胶熬制而成,泼在重甲上,立刻粘住沙土,让盔甲变得异常沉重。这是《应急手册》里防匪的法子,此刻也派上了用场。
重甲兵行动迟缓,成了活靶子。城墙上,守军趁机用火箭射击——重甲不怕箭,但怕火。粘胶遇火即燃,许多重甲兵变成了火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蛮族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远处号角再响——朝廷的援军到了!
不是一支,是三支!冀州、青州、幽州的边军,接到云州求援后,日夜兼程,终于赶到。
四万大军从三个方向杀来,与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蛮族五万大军,陷入重围。
战斗持续到黄昏。蛮族死伤两万余,被俘一万多,主帅在乱军中身亡,余部溃散北逃。
云州保卫战,大获全胜。
战后统计,守军伤亡八千,百姓伤亡三千。但正是这三千百姓的牺牲和奋战,为援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皇帝再次下旨,嘉奖参战将士和百姓。并在云州城立碑,碑文由皇帝亲笔: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云州之役,军民同心,退五万蛮兵,保中原安宁。特立此碑,以彰忠勇,以励来者。”
碑的背面,刻着所有阵亡者的姓名,不分军籍民籍,按姓氏笔画排列。
而在白石村,小莲在银杏树下立了一块小碑,刻着云州之战中牺牲的义商会成员和学堂学生的名字。
“先生,”她抚摸着树干,“您看到了吗?您教出来的人,没有辜负您。”
黄叶飘落,覆盖了新旧两块碑。
冬天来了,北境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这场战争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朝廷开始认真推行《全民守御纲要》,各州县都建立了“民防队”,定期演练。义商会的合作社模式被更广泛地采用,百姓的生活明显改善。财武学院的学生人数再创新高,许多退伍老兵也来学习,他们说:“打仗我们行,但过日子,还得学财先生的道理。”
而江湖上关于财有武的谣传,渐渐变了风向。
不再是什么“成仙秘法”“上古神器”,而是实实在在的故事:安平县如何守城,云州百姓如何抗敌,那些从《财武经》里学到的道理,如何在生死关头发挥作用。
说书人有了新的素材,戏班子排了新戏,连孩童的游戏里,也多了“守城”“互助”的内容。
财有武的名字,真正融入了这片土地的血脉。
又一个春天,银杏树抽出了新芽。
小莲站在树下,看着远处络绎不绝前来“朝圣”的人们——现在不再是为了寻宝,而是为了学习。
一个年轻书生走过来,深深一躬:“莲先生,学生从江南来,读了《财武经》,心生向往。敢问财公当年种下此树时,可曾说过什么?”
小莲笑了笑,指着树干上新刻的一行字:“你看这个。”
书生凑近看去,只见上面刻着八个字:
“树活着,是为荫蔽后人。”
他怔了怔,忽然明白了。
深深一躬,转身离去。背影坚定,像是找到了方向。
小莲抬头,看着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仿佛听见了财有武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别怕,我在你们心里。”
是啊,他一直在。
在每一片银杏叶里,在每一本翻开的书页里,在每一个前行者的脚步里。
而这,就是最好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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