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么大的亏,莎兰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无法冷静了。她瞪着发红的眼珠看向菲特伯爵,可惊奇的发现根本看不清这个娘娘腔的未来。
莎兰自从拥有了时空透视的能力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ttzw.
菲特伯爵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扭头撇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秀气的伯爵吗?”
“……我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伯爵大人,我的教典呢?”
莎兰这才发现,自己依赖的力量源泉,就算是受到法力反噬和头部猛烈冲撞都没有放手的教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了菲特伯爵手中。
“还给我!”莎兰伸手就要去抢,可怎奈她与菲特伯爵力量相差甚大,根本就不是菲特伯爵的对手。
菲特伯爵顺手翻了几眼,却也看不懂里面的内容:“这什么破玩意,你还当做宝一样留着,扔了算了。”
“不要!!”莎兰猛地扑了上去,“那是我的东西!”
这一扑,不可避免的又与菲特伯爵有了密切的身体接触。菲特伯爵笑看着这个单纯到有点天然的修女在自己身体上乱蹭,好久才把教典还给她。
rì头渐渐沉了下去,马车前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是露出了一些人烟的痕迹。菲特伯爵拉住马车,跳下来看了看天气,然后说道:“今天就在此扎营。”
莎兰也下了马车,看到前方远远的已经生起了灯火,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菲特伯爵冷笑道:“你忘了你们上次杀掉的那一队圣殿骑士了吗?”
说着,他掏出行囊中的干粮,慢慢咀嚼起来,顺便撕下一块抛给莎兰。莎兰接过食物,心里猛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矫健的身手,强大的力量,并且行事果断,思维敏捷清晰,看这样子还会一些野外求生的技能,这哪里是帝国伯爵,分明是经常漂泊在外的战士!
要知道,贵族一般是不会掌握野外求生技能的。他们习惯别人的服侍,根本不需要自己打理,更何况随身带着这种军备干粮了。
莎兰对这个菲特伯爵的身份不禁有些好奇。可他这身光鲜亮丽,装饰意义远大于防护能力的银质铠甲,还有那光滑细腻的皮肤又不符合常年在外的人的特征,倒是像天天在家养尊处优的伯爵一样。
不一会儿的工夫,太阳已经落入山头不见踪影。余光还在映shè天空,提供有限的照明。不过,看样子过不了多长时间天就会完全黑下去,而菲特伯爵却靠着马车竟然打起盹儿来,一点都没有生火的意思。
要知道在野外的夜晚非常黑暗,就算有月光照明也无济于事。这广阔的平原上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夜行生物,莎兰还是萨拉德的时候就已经亲身感受过夜里被狼群围攻的恐怖,现在只要想一想头皮就发胀。更何况,野外夜晚温度下降是非常快的,没有篝火的话恐怕她这身修士服根本无法抵御夜晚的寒冷。
有普希林和克莱斯汀在的时候,生火这种事情根本轮不着莎兰来做,所以她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燧石和火绒。眼见着寒意慢慢的涌了上来,莎兰也不顾自己是人质的身份,伸手去摇晃菲特伯爵的手臂说道:“天快黑了啊,快生火啊。”
“生火?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菲特伯爵眼皮都不抬,反过来问道,“我给你食物给你水,保证饿不死你,你作为人质不应该主动把这些事情做好吗?再说了,你认为我身上会带着生火的东西么?”
“…………”这句话噎的莎兰无法反驳。
温度越来越低,莎兰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一头钻回了马车里。临上车之前,她还不忘恶狠狠地回头瞪了菲特伯爵一眼,只见这个娘娘腔的家伙已经靠着车辕打起了呼噜,貌似睡的还很香甜。
真是又恨又羡慕啊,修炼武技的人可以靠身体抵御寒冷。若是莎兰还是萨拉德的时候凭借不输给战士一样的强健身体也对这种气候无所畏惧,可是她现在是一个娇弱的女孩,**上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
天虽然完全黑了下去,但是还远远没到入睡的时候。况且,阵阵的冷风吹过马车,冻得莎兰也没有半丝睡意。莎兰百无聊赖之中,随手又翻开了拿本教典,借着从外面shè进来的月光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一边思考。
要不要趁此机会逃跑?不行,别看这个菲特伯爵是睡着,但是修习武技的人感觉都非常灵敏,睡觉也不会太沉。更何况他看起来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休息的时候下意识也会去感受周围的环境变化,若是逃跑恐怕会被他第一时间发觉。
就算他没发觉,这么冷的天,以我现在的身体恐怕也逃不了多远。况且不知道这野外会有什么危险,强行逃跑的风险太大了。
一阵寒冷的夜风吹过,莎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低头却见教典也被这寒风吹拂着,一下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什么……?”
莎兰被最后一页上的文字吸引住了。她不是没看过这一页的内容,但是在月光的照shè下之后,里面一行字突然显得特别显眼。
这是一句简单的咒语。
简单到只要有点法术基础的人都应该认识,都应该熟知的。
在法术体系中,同一个法术的咒语可以是不一样的。因为所谓的咒语,完全是辅助法师凝聚法力,激发法术的存在。在法术学第一章里面就讲述过:人每一瞬都会产生无数个念头,就算是经过训练的施法者也不能保证在施法过程中不产生任何杂念,而这些杂念往往会扰乱法力凝聚,或是提前引发法术施放,对施法者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出于这个原因,经过上古时代多少代人类及其他智慧生物研究,创造出了咒语规则,极大改善了在施法时法力流动的稳定xìng。
咒语的内容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于它的组成结构。最简单的咒语组成也会包含一个凝聚语句和一个激发语句。凝聚语句帮助施法者持续凝聚法力以及所需元素,而激发语句则如同扳机一样,保证法术按照施法者的意图施放。有了这两种语句构成,施法者用什么自己觉得顺口并且不容易混淆的语句来当作咒语内容都可以,比如说一位施法者把火球术的咒语设置成了“爆裂,大火球。”另一位施法者则设置成了“我吃了,水饺。”两个火球术都能顺利地施放。
咒语的内容是施法者为了暗示自身的法术而设的,所以在内容上没有任何硬xìng要求,咒语的内容也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可是只有一个法术的咒语是统一的,若是不按照这个咒语来吟唱则无法释放:
娜萃塔丽莎拉,乌。
只有这个被称作震爆术的法术,在施放时必须要吟唱这个咒语。
这个咒语,就静静的躺在教典的最后一页,被月光照shè之后显得格外显眼。而且,在激发语句上更是多了一个字,所以就变成了:“乌蒂”。
莎兰看着这段咒语发呆,她感觉这些字符深深的映入了眼帘,并且一点一点的扩大,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求她跟着一起念诵。
“娜萃塔丽莎拉……”她下意识的小声读出声来,然后紧紧的咬住嘴唇。过了好久,才将那组成激发语句的咒语轻声读出来:“乌蒂。”
时间仿佛就在她的语音落下那一刻停止了流动,莎兰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其他人无法觉察,但是真实存在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极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令整个世界都如同液体一样荡起了涟漪。随着涟漪的扩散,不管是在莎兰灵魂中还是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些本已沉睡的东西,受到这奇妙的波动开始渐渐觉醒。
时间重新恢复正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莎兰清清楚楚的却记得那种感觉,那种充斥着身心,渴望被解放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下面响起了菲特伯爵的声音,莎兰猛地发现自己在恍然出神的这段时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出了马车,并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飘浮在空气之中。
这种飘浮和她曾经用神术进行飘浮完全是两个概念。在她还是萨拉德的时候,完全是靠神术驱动风与重力相互抵销保持身体在半空中。而现在,莎兰感觉更像是大地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诶?……啊!!”就在她清醒过来之后,重力再一次作用在了她身上,接着就是毫无悬念的下坠。
只听“噗通”一声,莎兰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菲特伯爵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傻丫头没事飞那么高干什么?不过……那个样子倒是令人赏心悦目。
“唔……疼死我了。”
莎兰瘫坐在地上好久没有起身,不是她不想起,而是屁股疼的让她起不来。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菲特伯爵,希望他能够帮她一把。
菲特伯爵走过去,伸出手将她慢慢搀起来,刚想说什么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皱起眉头看着莎兰:“你流血了?”
莎兰也是一愣,虽然摔得怪疼的,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哪里破了,出了伤口。不过被菲特伯爵这么一说,视线也跟着往下移动。
今夜的月光比较强烈,所以照在两个人身上能让他们分辨的出。只见莎兰深蓝sè的修士裤子,靠近大腿根处浸出一片暗红,并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我……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莎兰伸手一摸,果然手掌上全是血,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不,不会吧?在这个时候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啊!怎么会这样……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但是菲特伯爵却托起了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让莎兰头更大了的话:“嗯,不应该量这么大的……”
原来是莎兰的生理期到了。她最近几天才恢复萨拉德的人格,而萨拉德一个男人虽然也懂女人生理期的问题,但是亲身感受却是另一回事了。本来她的生理期还差上那么一会儿,可谁知到从高处重重的摔了一记,提前引发了流血。
“你快把裤子脱下来吧,要是血干了黏上会更麻烦。”菲特伯爵伸手就要去帮忙,可是看到莎兰惊恐的眼神之后猛地想起来什么,伸手从行囊中掏出来一条黑sè的四角短裤。
“真是麻烦……这是我的裤子,用完了别忘了还给我。”
男人的裤子……莎兰还没想过要穿别的男人的裤子,而且还是一个娘娘腔的裤子。不过这次堪比血崩的样子,自己的修士裤和内裤肯定没法再穿了。难道,真的要穿这个……好恶心。
她逃进了马车里,用最快的速度清洁自己的下身。只不过她刚清洁完,下面犹如决了口的堤坝一般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怎么弄也弄不干净。
这么流会不会死啊……她绝望的把裤子压在身底下。
正在她郁闷的时候,菲特伯爵突然窜了进来。莎兰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他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嘘……不要动。”
“你……你要干什么,人家还在流血……”莎兰唯恐这个娘娘腔要动什么邪念。
“我知道,你的血招来了比较麻烦的东西。”菲特伯爵一脸不耐烦的解释道,“你安静的听。”
莎兰果断不再出声,竖起耳朵聆听四周,只觉得夜风阵阵,吹来的不止是寒意,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腥气。
周边传来沙沙的响声,伴随着一种野兽的低吼。菲特伯爵低声道:“是草原狼,它们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血腥味道,哪怕是手指划破这种细微伤口所散发的血腥味。你的血如同黑夜中的火把一般,指引着它们……更不幸的是,它们一直是群居生物。”
正说着,他们俩只觉得马车猛烈的晃动,拉车的马儿也察觉到了从黑夜而来的捕食者,惊恐的四处逃窜。
然而草原狼群怎会让他们轻易脱身,远远的在围捕的时候就已经把马车所有的生路全部堵死,马儿不管怎么逃,都会有两三只草原狼堵在它们的前方。
菲特伯爵一伸手,抽起垫在莎兰身子下面沾满血迹的修士裤,在空中甩了两圈之后裹上石块向后面扔了出去。
“啊,人家的裤子!”莎兰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快要走光的部位抗议着。
但见狼群猛地向那条染血的修士裤扑去,像是见了现成的猎物一样欣喜。有几只狼甚至凶残的为了抢夺,猛地撕咬了冲在前面的同伴的后腿!
这是何等的饥饿,何等的贪婪!
这一见了血,其它的狼更是暴动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将受伤的同伴活生生的撕成了粉碎,狼吞虎咽了下去。
莎兰看到这个场景,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脑子里又回想起许久以前那次面对狼群时的感觉。
真是凶狠又贪婪的生物。
正在狼群互相撕咬,争夺的时候,忽听远方传来一阵悠长的吼叫,所有还在残杀中的草原狼听到吼叫声之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嘴,抬起头看向远方。
“哎呀,真是不妙,竟然是狼王到了。”菲特伯爵小声嘟囔一句。
那头狼王比其他的草原狼高大许多,被月光照着身上的皮毛竟隐隐的发出银sè的光芒。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凝视着莎兰他们。
菲特伯爵抽出刺剑,在马臀上连刺几下,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回头扶住坐都坐不稳的莎兰说道:“呐,现在该是你发挥的时候了。”
莎兰左摇右晃,手中的教典都没办法抓稳,急得大声喊道:“你试试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静下心来施法!”
“哦~”菲特伯爵露出笑容,在莎兰眼里怎么看怎么像魔鬼在微笑,“那就没办法啦,我只能自保抛弃你了。”
“你!”
莎兰要是有力量的话,早就将这个娘娘腔的家伙撕成碎片扔下了车,让狼群当成美味的点心吃下肚去第二天化作肥沃土地的材料遍布野外平原上。可惜现实是那么让人无力,她扭过头勉强翻开教典,恶狠狠地说道:“要是不想让我失手的话,就把马车弄得平稳点啊!”
“没问题。”菲特伯爵伸手一挥,划断了马儿的套索,两匹马得到了解放之后撒欢儿似的跑走了。马车没了牵引,很快的停了下来。
“我……!#@$^&@”
莎兰气得浑身发抖,这分明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嘛!要是遇到危险的话,自己跑都没地儿跑去,可菲特伯爵却可以借着敏捷的身手逃走,把她丢给狼群,下场只能是十死无生。
这算是现世报么,人家还只停留在想想而已啊。这个yīn险的家伙,等我有一天恢复了力量,我一定先杀了你!
莎兰面对着狂奔而来的狼群闭上了眼睛,左手托着教典右手如同宣誓一般将整个手掌都按在了教典上,嘴里开始低声吟唱着咒语。
一时间,所有的风都开始汇集到了莎兰身边,就算一点都不懂法术的菲特伯爵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所能调动的风元素有多强大。狂乱的气流包裹着她,将她与他之间隔出一道风壁,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结果手指尖迅速的被削下一片肉来。
真是好强啊……菲特伯爵舔了舔手指。
狼群越来越近,可莎兰却没有一点要把法术施放出去的意思。
菲特伯爵不禁脸sè微变:莫非这法术就是护身用的?想到这里他急忙向后退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距离莎兰二十米之外。狼群见了连理他都不带理他,冲着莎兰就扑咬过去。
可惜这些狼群碰触到了风壁,如同菲特伯爵的手指一般一下子就被削成了肉泥,什么血肉,内脏,甚至是骨头都撕成一块一块的,混杂在风壁之中,更加壮大了风壁的威力。
莎兰的风壁看起来完美坚固,但是只有她心里在暗暗叫苦。并不是她不想把法术施放出去,而是她高估了自己的jīng神力,使得她没有多余的力量将法术施放出去。这个法术根本就不是风壁术,风壁只是她凝结风元素的一个副产品。而现在,她不得不将jīng神力全消耗在维持风元素凝聚这方面上,风壁中夹杂着的狼尸更是加重了她的负担。
“这回玩大了……”莎兰只感觉这风壁越来越沉,而狼群却悍不畏死的继续往上扑了过来,那头狼王也冲着莎兰发起奔跑,像是要发起冲击。
快坚持不住了……如果我放弃对法术的控制,不光是我,方圆五十米都会被狂暴的风元素撕成粉碎。菲特伯爵,你真是要害死我啊……
嘴里的咒语不敢停歇,可由于失血莎兰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不断流失,眼皮也越来越重,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一只刺剑从她眼前划过,在黑暗中如同划过天际的闪电。紧跟着剑尖如同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散了开去,那些前仆后继的狼群被这玫瑰所抚摸到,纷纷栽倒在地上。而玫瑰剑光继续旋转,迎着狼王美丽的盛开着。
迅剑・迎chūn!
剑只有一把剑,可剑气却凝结成了一朵又一朵妖娆有致命的玫瑰,菲特伯爵快速穿插在狼群中,身影快的让人看不清。被他穿过的狼群前一刻还保持着凶狠的表情,后一刻浑身就绽放出血的喷泉。玫瑰剑气吸收了这些喷洒的血,看起来更加鲜红妖艳。
莎兰的压力顿时轻了许多,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吃nǎi的力气将jīng神锁定住狼王的方向,娇喝一声:“……雁飞,叶落!快闪开!”
菲特伯爵闻后飞速向外面逃开,可身子刚腾空就觉得脚下一股大力传了上来,将他远远的抛了出去。他惊慌之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超大的风炮从莎兰身前shè出,把周围所有的草原狼都卷了进去。狼王眼见不好,也知道生死就在一念之间,竟是不闪不躲,冲着迎面而来的风炮咆哮起来。
它身上的毛发根根倒立,那原本银sè的微光突然大盛,四周竟也同样形成一道风的障壁。
这是一只会施法的草原狼!
狼王再一声咆哮,护身的风壁打着卷凝聚在它身前,冲着马上要到它面前的巨大风炮同样shè出了一记。
两枚风炮相撞,凭空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菲特伯爵只觉胸口如同被狠狠的砸了一记铁锤,胸口里提着一口气差点喷了出来。他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姿势,稳妥的落了地。抬头一看,天上竟是降下起了泥土雨。
这是何等的威力啊……
他不由分说冲着莎兰的位置跑了过去,莎兰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在她身前一道如同被犁过的沟壑笔直的延伸向远方,在狼王的位置那里变成了一个深达半人高的凹陷。
而狼王,已经没了踪影。
还有几只落单的草原狼见到了这等威力,夹着尾巴掉头就跑。菲特伯爵和莎兰算是暂时安全了。
仔细检查莎兰的身体之后菲特伯爵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她显然是耗尽了jīng神力陷入昏迷中,生命暂时并无大碍。可他们现在没了马,在这荒郊野岭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莎兰的体温被夜风快速的掠夺着,若是再不进行护理恐怕后果难料。
菲特伯爵并不着急,他抱着莎兰进了车篷,伸手扯下了车篷的篷布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什,这个物什见了风之后迅速的明亮起来,“嘭”的一声冒出了火光。
这是比火绒和燧石更加高级的火折,风一吹就能燃烧起来。菲特伯爵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sè的球状物体,用火折点燃后使劲像天空扔去。
空中出现了一道亮丽的烟火,没过多久,一队身着轻皮甲的骑兵从远方飞驰而来,在菲特伯爵身下下马行礼道:“伯爵大人,第三轻骑哨兵队前来报到。”
菲特伯爵捋着莎兰金黄sè的长发,眼皮都不抬的问道:“大部队走到哪里了?”
“回禀伯爵大人,离此地大概半天的路程。”
“嗯,知道了。这么说,你们倒是赶来的挺快啊。”
“大人,我们收到大人放的烟火信号之后,特地调用快骑队的马匹飞奔而来。”其中一名骑兵上前一步回答道,“生怕大人在此遇险,所以不敢怠慢。”
“嗯,很好。”菲特伯爵点点头,然后猛然出手。
这一队的骑兵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之后,每个人脸颊上都被划出一道口子。
“一群蠢猪!”菲特伯爵尖细的声音叫道,“你们的剑呢!?你们的弓呢!?难道用赤手空拳来保卫我!?”
“属下该死!”骑兵们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菲特伯爵随手牵过一批马,扶着还在昏迷的莎兰上去,然后冲着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跑步回去,谁敢骑马,杀。天亮之前有谁没回营,杀!”说罢,一仰马鞭绝尘而去,留下这一队轻骑兵面面相觑。
不知道过了多久,莎兰才渐渐的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豪华松软的床上,上面盖着厚厚的鹅绒被。
“我这是……在哪儿?”莎兰晕晕沉沉的,过度透支jīng神力的副作用还存在,让她的脑袋如同被铁箍掐住一样疼痛。她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修士服不见了,浑身上下**着没有一丝衣物。
这个“惊喜”让她清醒了许多,四处环望,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这个房间由深青sè的石砖筑成,周围的家具非常简单,有一个超级庞大并且制作优良的实木衣柜,一张雕刻着各种jīng美花纹的梳妆台和一面等身高的铜镜。在四周的墙壁上,皆挂着一幅幅散发着古典气息的油画,有的是风景,有的是人物肖像。而在她正对面的那幅肖像,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是……菲特伯爵的自画像!?我在菲特伯爵的城堡里!??”她惊叫道。
“……安静,吵死了。”一个声音在她不远的地方传来。
莎兰连忙转过头去,才发现那边是一处阳台,而一位女xìng正在阳台上背冲着她。
依然是月光,依然那么明亮。女xìng转过头,竟与菲特伯爵长的十分相似。这位女xìng穿着繁琐又高贵的连衣裙,不管是袖口还是领口,裙角都镶有美丽的蕾丝花边。这连衣裙非常贴身,将她美丽又苗条的体型完美的展现出来,玫瑰sè的长发随风飘扬,在月光下闪着一种妖娆的红光,而一双看透世俗的眼睛却显得有些冷漠。
“你是……菲特伯爵的妹妹?”莎兰不禁问道。
这位女xìng慢慢的走进来,带着优雅和高贵。坐在莎兰的身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张口答道:“真是失礼,吾名叫赛丽丝,赛丽丝・菲特。”
“原来是菲特小姐。”莎兰见对方是女xìng,一颗惊慌又防备的心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偷眼看去,这个叫赛丽丝的女人皮肤很白,而且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苍白。
“叫赛丽丝就好了……”她的声音不大,夹杂着少许柔弱的气息。
“赛丽丝,请问我的修士服……”
“洗了。”
“那我的身体……”
“脏,洗了。”
“那我现在在……”
“我的床上。”
这位菲特小姐貌似并不擅长交谈,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莎兰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但一见到这副冷冰冰的表情,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莎兰才又提起勇气问道:“请问,你哥哥菲特伯爵在哪里?”
赛丽丝并不答话,而是拉起被子指了指。莎兰低头一看,只见身下洁白的床单上又多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嫣红。她垂头丧气的道歉道:“对不起,我……我真是抱歉。”
“三天,四副床单。”赛丽丝掰着手指头说道。
“三天……我已经睡了三天吗?”莎兰有些不敢置信。
赛丽丝却所答非所问的说道:“快天亮了,困了。”
说着,她起身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拉上,把外面的光线遮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在莎兰的惊讶中自顾自的脱光衣服,一掀被子钻了进来。
“菲特小……姐。”莎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大咧咧并且手脚麻利的女人,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床。她有心想起身,不过身边没有任何衣服可供她穿的,唯一的一件连衣裙还是人家的,总不能穿着人家的衣服出去吧。
她又钻回了被窝。
一进了被窝,莎兰就感受到了赛丽丝略微冰凉的体温。这位大小姐像是靠在了暖炉旁边一样,毫无顾忌的搂住她的胳膊进入了梦乡。莎兰抽鼻子一闻,一种浓郁的香甜气息从她身体发散出来,竟是和菲特伯爵身上的香水味十分相似。
难道他们兄妹共用一个味道的香水吗?这种女xìng化的香水他也敢用,真是变态。
莎兰怀着恶意的想着,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直睡的昏天黑地。为什么是昏天黑地?因为莎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厚厚的窗帘阻隔绝大部分光线,整个房间都在一种黑暗的状态下。没有光线莎兰也就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于是只能睡到再不起就起不来床的程度。
令莎兰不解的是,每一次她睁眼的时候,发现赛丽丝还是搂着她的那个姿势睡得香甜,好像从来就没有醒过。
莎兰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再睡下去没准就会饿死在床上。她摸着黑爬起来,顺着墙壁走到了阳台前,伸手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拉开了一丝缝隙。
原本她是想看看外面的天,推算大概时间而已,结果被刺眼的阳光照的流出了眼泪。
人说长期生活在黑暗的地方,猛地一见到太阳会瞎掉双眼。莎兰这才明白这句话并不是说着玩儿的。
她等着视力恢复了一些,才再次慢慢拉开窗帘。
这一次要比上次好一些,不过还是刺得她眼睛生疼,等她完全适应了之后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阳台是半悬空的,她只是随便向下看了一眼,就看到群山之间几条细长的如同蚯蚓一样大小的河流。附近的山的山顶处,大部分都露出了白sè――那分明是被雪覆盖住产生的颜sè。一声长长的燕鸣,竟是在她下面响起,并且听着相距甚远。
这到底是多高啊……
虽然莎兰肯定不会有恐高症,不过看到这幅景象还是有点懵。
“阳光……讨厌。”赛丽丝一脸不高兴的爬起身来,用被子遮住了大半**。
两个**着全身的女人经过短暂对视之后,不约而同的都说了一句:“我饿了。”
赛丽丝伸手拉了一下床边的细绳,没过多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约有四五个女仆依次推着餐车进来,顺便服侍赛丽丝起床更衣。
莎兰显然对这种奢华的生活不是太适应,连忙对两名想要服侍她穿衣的女仆说道:“我想我还是自己穿好了。对了,我的修士服可不可以还给我?”
其中一名女仆答道:“您的衣服还在修补中,请您先穿上这身吧。”说着向前送上来一套华美的长裙。
看着这样式复杂,穿起来麻烦的如同组装jīng密器械的长裙,莎兰感到有些无力。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家换一身,只得充当起了人偶娃娃,任由那两名女仆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难得享受一次贵族的待遇,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人质的身份。穿好衣服后,她便张口询问菲特伯爵的下落。两名女仆面面相觑,想要回答但不知道又该从何说起。
赛丽丝轻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说道:“……萨格尔有公事在身,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这里由我管理。”
莎兰“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请问,我身上还有一本教典,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应该在他那里。”
没了教典,莎兰几乎没办法再施放法术,也就打消了她想逃跑的念头。不过时空透视的能力还是在的,她偷偷的用能力观察了一下赛丽丝,竟然发现也看不透这个女人。
看来是能力不够么?她猜想着,表面上不动声sè的跟这位大小姐一起享用餐食。
贵族的餐食通常都很奢华,菲特小姐更是不例外。餐车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菜肴让莎兰有些尴尬,而哪道菜该用什么餐具,怎么吃莎兰更是完全不知道,只能看着赛丽丝先吃第一口,看她怎么使用餐具,再勉强的照猫画虎。
不过莎兰也注意到赛丽丝用餐的礼仪非常繁琐,并且透着优雅和高贵,更有一种岁月的沉淀在其中,让莎兰想起许久以前好像也见过类似的礼仪动作。
那好像是许久许久以前,某一个皇家王室才准使用的进餐礼仪。
转眼间过去了好几天,莎兰就在菲特伯爵的城堡中无所事事的呆着。令她不解的是她提出要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睡的请求居然被赛丽丝拒绝了。虽然莎兰出于礼貌,不希望打扰这位大小姐的私人生活,可是这位大小姐只要听到莎兰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一脸怒气的回绝,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甚至恶狠狠地说道:“真想分开,只有牢房!”
莎兰还发现,这位有些病弱的大小姐很不喜欢阳光。白天的时候几乎都躺在床上睡觉,用落地窗帘将阳光挡在外面,一丝都透不进来。若是有不得已的事情非要在白天进行的话,她就给自己全身都涂上厚厚的妆粉。
还别说,这么厚的妆粉倒是和她哥哥十分相像。莎兰不知道菲特伯爵那藏在铠甲下面的皮肤是不是也和赛丽丝一样用粉给盖住。不过她猜测若是赛丽丝不小心打了个喷嚏的话,掉下的妆粉估计可以够一个爱美的女孩抹上一个月的。
而菲特伯爵,莎兰依旧没有见到。据赛丽丝讲,菲特伯爵经常在外面办公,回家的次数很少,每年能够见上十回都属不易。
听赛丽丝的话里不带一点感情,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孤独。莎兰忽然有些理解她为什么非要自己陪她一起睡了,不过她的心还是更注重在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教典这件事上,对于赛丽丝她只能深表遗憾。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莎兰渐渐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于那些穿着华贵,但是穿起来复杂到头大的衣服也慢慢不再抗拒。跟着赛丽丝在一起,她举手投足之间也渐渐的学会了一些贵族礼仪。不过和赛丽丝不同的是,莎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带着一种虔诚的圣洁。
这也难怪,赛丽丝是贵族,而莎兰则是不折不扣的神职人员,甚至以前是离神最接近的圣徒。接受赛丽丝的礼仪指导之后,她本身拥有的气质配上优雅的礼仪,形成了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高贵,这让赛丽丝都没有想象到。
p&s:写到这突然想些点校园剧情了,怎么办?校园支线是写呢还是不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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