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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曼珠沙华

等我下了树,胖子也是跟爷爷一样抓雪把野狗伤口洗干净,又在旁边扯了几跟葛藤,还有一根木棒,用来挑野狗的尸体,同时也给我找了一根。

    这么大的野狗,一餐是整不完的,恐怕要整上三餐,一想到黄焖狗肉嘴里就流起了唾液。胖子和我准备拿一条去买给地主,谁要就买给谁,还有一条拿去李净尘家整黄焖,李净尘要是看到野狗,那还不得心里乐开了花。

    趁着天还没黑,胖子我们赶紧往村子里赶,一人扛着一条野狗,踩着雪花往下方跑去,这雪花估计得明天才能融化完,如果下雨的话,会融化得很快。

    一路无话,两人就来到了李净尘家里,李净尘在家闲着看经书,看到我和胖子一人抬着一条野狗,连忙过来盘问这野狗如何处理。直到我们说要把野狗拿在他这里整来吃时,他才笑得合不拢嘴,帮我们提着野狗进家门。

    乐呵呵的说道:“哎呀,两条野狗,做成狗干巴,可够我们吃上半个月啊?两个小娃真有运气。”

    李净尘想来是打错了算盘,以为我们把两条野狗都拿在这里整,却不知我们要拿另一条去买,不过他野心还真大,得了一条还不满足。

    胖子连忙说:“李老道,你可是别想太多,这另一条我们可是要拿去买,你想都别想狗干巴。”

    “呵呵,这样啊!好事啊,小子们懂得拿去买钱养家,这是好事啊!”李净尘声音有些苍老,今年他只有五十多岁,头发也有些发白了。

    天快要近黑,李净尘叫我们先拿去地主家买,他自己在家整黄焖狗肉,等我们买了野狗回来,狗肉也该差不多好了。于是我们赶紧抬着野狗过沟去村子里,心里惦记着李净尘做的黄焖狗肉,他做的可比胖子我们做的要好吃多。

    李净尘并没住捱我们村子,但也属于土丘村,他住的地方在村子左边的山梁之上,离村子只隔了一个山沟。就像一个v字,凹处是山沟,这就是神泉流过的地方,底下是忘川河,村子在右边,李净尘就住在左边,两山相望。

    李净尘一个人住,听说是年轻时搬来的,一住就是几十年,当时他还不会为死人超度,也不会打笳乐,是后来跟村子里一个老先生学的。村里人也不知他老家在哪里,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家人,只知道他一直住着这个草房,坏了就修,一住就住到现在,所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神秘的人。

    另外他还是一个会享受的人,他住的地方地势比伯泉井出水口的地势低,所以他将水引到了住的地方。四周围挖了一个大水塘子,自己就住在中间,搭了个桥供自己行走,旁边种满了花草。

    就像花园一样,里面的花草品种繁多,很多都是没有名字,但种得最多的花要属曼珠沙华,血艳艳的开满了四周围,从远处看来,他像是住在一片血泊之上。神泉干涸期间,其他花草都枯死了许多,就曼珠沙华依然肆无忌惮的开得欲仙欲死。

    李净尘说曼珠沙华的名字有很多,有叫彼岸花,也有叫曼陀罗花,还有人叫它七幻花,因为它一生只开七次花朵,一次只开七天时间。

    关于曼珠沙华,介绍完毕。

    胖子和我走到李湖家时,天已经黑下来,李湖是刚刚偷了龙珠去买发富的地主,但鬼伯是有意不追究,若是追究下去,他家现在怕也是一贫如洗。就看中李湖有几个钱,胖子盘算着他有可能会舍得买野狗去享受,于是先去了他家,如果不行,再去王地主家。

    看着李湖家还没有点蜡烛,屋里仍是黑漆漆一片,胖子就敲门问道:“李财主!有人在家吗?”

    “谁啊?真他娘的烦人!”里面有人说话了,是李湖的声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听到擦的声响,是划火柴的声音,然后蜡烛点着,屋里充满了光芒,李湖拉开门撬,给我们开了门。只见他脸上充满了烦躁,上身光着膀子,身板还挺结实,两只手在系裤腰带,可想而知他刚才在做什么,是胖子和我打扰了他的兴致。

    于是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要不要狗肉,新鲜的野狗肉,黄焖下酒可带劲了,然后他就问我这野狗怎么买?

    胖子插话说道:“我们也没有秤,就按个买,以前人家买一只野狗二十块钱,咋们只要你十八快,少你两快,你看怎样?”

    李湖犹豫了半天,又问老婆说要得不,老婆说再少一点,然后李湖就砍价说十五买得就要,若是买不得,那只能找别家去了,家狗买这么多还可以理解。

    胖子我们一商量,觉得不划算,于是抬着野狗准备去王地主家,李湖在身后又喊了一个价“十六。”

    “十六块,不能再多了,”李湖说。但家里老婆还是嫌贵,看得出李湖不想放弃这条野狗,但又无可奈何。

    我就说:“十七块,你多一块,我们少一块,如何?”

    此时李湖老婆已经把他拉近了屋里,两人大吵起来,胖子我们两个走了很远,还是可以听到他两口子的吵架声,说有钱人就是扣,没错儿。

    来到王地主家时,他家正好有客人,见我们抬着野狗,问他要不要的时候,旁边一个客人说他要买下来在地主家整吃,说自己爱吃狗肉。王地主哪里会让客人出钱,虽然犹豫,但是还得从兜里大方的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了我们,胖子和我正好一分得十块。

    回来的时候,天太黑,找不到路,我回家要了手电,问爷爷要不要过去吃狗肉,爷爷说自从他干倒斗开始就没有吃过狗肉。因为进古墓之中难免会遇到尸粽子和一些脏东西,吃了狗肉施法就不会灵验。

    要了手电,我们就朝李净尘家走去,路过山沟时听得泉水哗哗流淌,一阵阴风吹来,树叶似乎都在哭泣。

    “胖子,别回头,后面有东西,”我对胖子说,后面那东西也不敢靠近我们。

    胖子说:“我听到了脚步声,倒是你别回头,你一回头我们两个都要遭殃。”

    胖子这么说也是有理,他走我前面,而我在他后面拿着手电,鬼是怕光的,所以也不敢乱来。而鬼伯跟我们说过,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阳眼,能抵挡脏东西,所以夜晚走夜路千万不要回头。

    也是一路无话,到李净尘家的时候,那些脏东西已经不见,而李净尘也已经做好了黄焖狗肉,揭开锅盖,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是久违了的黄焖狗肉。

    李净尘没想到还准备了一壶酒,此时已经摆好碗筷准备开吃,胖子先是喝了一口酒,就大筷大筷的夹狗肉来吃,嘴上直叫一个痛快。

    喝到深夜,胖子有些半醉,我由于不胜酒力,比他少喝了一点,一锅的狗肉竟然一点不剩,而李净尘一点都没有醉意,还端了一碗酒出来外面走廊里看着无尽黑暗的夜空。

    胖子跟着出来,我担心他会掉下池塘,也跟着走出来,没想到胖子刚走到廊道,脚被一根树枝拌着,一跟头就栽进池塘里面,白白作践了李净尘养的曼珠沙华。

    还好水不是很深,只淹到了他的腰部,不过掉下去的时候是头在前面,此时的胖子一身乌泥,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是一个球体。

    所以我便问道:“胖子,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胖子一看之后,把球体物抛得高高的,口中回答道:“骷……骷髅,是人的骷髅。”然后他才慌忙走出池塘,里面又恢复到宁静,只是曼珠沙华死了许多。

    回到屋里,胖子惊魂未定,换了李净尘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晾在外面,李净尘递给他一杯酒压压惊,然后问我们要回家睡还是在他这里睡?

    看胖子这般,也只能在这里睡,其实是好奇心驱使我留下来,于是我就问鬼伯池塘里那人头骷髅是咋回事?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在里面吧!

    鬼伯叹了口气说:“还记得刘三婶家的那场法事吗?当时棺材里没有尸体,而是尸体就扔在池塘里。”

    “为什么让尸体扔在池塘里,您不觉得晦气吗?”我又李净尘。

    他说:“当时米缸里一点米都没有,刘三婶说仍到别处怕人家知道,事情闹大了可不好,于是给了我点钱,就让他们仍在这个池塘里。”

    “当时尸体有没有肉?”我再问李净尘。

    他说:“哪里有呀?当时我也是被吓得不轻,心里有一种想法涌上心头,那太恐怖了呀!看来你是知道尸体的肉哪里去了?”

    我点点头,回想起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不免有些心慌。

    刘三婶家的媳妇是上吊死的,这个只有我晓得,因为是我亲眼所见,至于为什么上吊我就不知道了。

    装棺的时候却没有尸体,后来他们才给李净尘好处,让李净尘不要说出去,做法事也只做了一天,第二天就出殡,坟丘就是半山上被野狗刨开那个。

    刘三婶媳妇的尸体扔在李净尘家的池塘里,那么尸体的肉哪里去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有一天我准备上山砍柴,路过刘三婶家,见他们家人围在门口,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死了,还是她的媳妇,脖子挂着一个绳套,明显是上吊死的。

    我也没有过问,直接往山上走去,走了很久突然想到忘带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弹弓,用来打鸟的弹弓。于是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当路过刘三婶家门口时,发现她家大门紧闭。

    仔细想想不符合逻辑,明明刚死了人,怎么可能现在就关起了大门,虽然她家穷,但是最起码也要叫上亲戚们来看上一看。

    刚要走时,却听到里面有动静,我就透过木板缝隙去瞧,结果我吓了一跳,里面发生的一切让我不敢去想象,也无法想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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