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虹战（三）
冥界之瞳可以看穿所有物体的本质，甚至能够研究出它的组成。魂器本是邪物，正好调用了它的胃口，通过之前引川他们与虹剑的对决，已经基本参悟出七鼎的原理和制造方法。
这让向光的虹剑很不舒服。
仄木对归心说：“恢复你原来的形态！”于是在面前释放出一只巨大的黑色豹子，强劲的羽翼每扇动一下，都会吸来一些地镜的碎片，震碎，飞下晶莹的微粒。
“我想要虹剑，更不想让你死……”仄木抚摸着它亮丽的细毛，一跃而上，朝虹剑和邪剑战斗的方向飞去。
“这样就走了。”闻堂主闷闷不乐，他从刚才仄木的话语里已经听出来，这个女孩子有着强大的知识积累，要是没有她的解说，自己猴年马月能领悟这场战斗的奥妙？
“你的藤蔓呢？”引川不得已提醒道。
“哎，镜面这么厚，出不来呀，我的藤和怀堂主的榭寄生一样，被捂在里面了。”
“雾花水月。”
无名剑开启了镜面的大门，在闻堂主脚底下飞出一条粗壮的藤蔓，接着是十秒内把整个地面都占满的榭寄生，慢慢靠近虹剑和邪剑的战场。
虽然碎片会破坏一部分的植物，都是榭寄生的繁殖速度过快，远远超过失去的数量，邪剑放弃了和虹剑的纠缠，冥界之瞳向下吐出一堆黑雾，把干扰性的植物锁在一块雾布下面，不得再前进一步。
这哪能阻止引川的脚步？无名剑只用逆刃一划，就将黑雾撕开一道口子，藤蔓由此进入。虹剑和邪剑已经完全超越可以想象到的交错，天空一明一暗，红鼎的立体空间里包裹着混合色光，到处冲撞。
“这样下去，双方都会毁灭……”
仄木乘着归心，对面是同样骑在人马兽上的倚堂主，两人都不得靠近，被剑气压制在外围。引川和闻堂主的出现让气氛稍微有了一些活力，仄木向引川求救道：“快让它们停下吧。”
引川点头，将无名剑扔向交战的中心，竟然融了进去。
“仙悸。”
蘑菇幽灵的红鼎阵消失了，内部空间被净化，虹剑和邪剑树立在空中休息。只是天空还是一边明亮一边昏暗，各代表了两个剑境的力量。
“有了七鼎协助的邪剑，能够和虹剑势均力敌。”仄木和引川、闻堂主同时小心翼翼地向中心移动，仄木解释道，“如果分不出胜负，就会永远不会止歇。”
冥界之瞳眨了一下，主动和虹剑说话。
“你还是这样……”
邪剑的剑魂慢慢收缩，变成一个人形，那是一个气质清甜的女子，媚而不俗，雅而不淡；和仄木颇有几分相像。
那是它第一个主人，也是它唯一记得的一个过去的主人。
虹剑的光谱消散，化为一个手执神笔的男子，微笑着看着女子，温柔地问道：“我为你画眉吧？”
他也是虹剑的第一个主人，而他，逼迫虹剑永远记住他。
“萧允，你总是这样……”邪剑带着女子向男子靠近，从身边抱住他的腰，下巴轻嗑在他的肩膀，一抬头就能用眉毛挑逗他的鼻尖。
“伊佳，你也没有变。”
“我爱你呀……”
男子闭上眼睛：“你爱过我，也爱过别人。”
“其他的，我都忘记了……”
男子举起虹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包括身后的女子，两个人串在一把剑上，却还不管不顾，继续互相温存。
引川的掌心不知为何聚了一坛水，他握着无名剑，感受到它彻骨的冰凉。
在悬羊大漠，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你爱陈慈，远远胜过我。”
女子在嘴唇挨着他的皮肤，啜道：“不，我恨他，远远胜过你……”
两个人一起消失了。
人马兽在主人的要求下走近刚才的影像里，下一刻就被困在红鼎阵之中，倚堂主用宽口剑劈开自己独创的这个境界，左手悬着虹剑，右边挂着邪剑。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么近……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天下五剑中的两柄！
还沉浸的喜悦之中，不料虹剑和邪剑同时发出电光束，一齐打在倚堂主的身上，电流将他的意识剥夺，发出烤焦的味道，不一会儿，倚堂主就只剩下尸体，趴在吓呆了的人马兽身上。
他的灵魂不能离开日月神殿，但已经全部死透，被游荡的幽灵蘑菇吸收。
人马兽瞬间发疯，掉入了黑雾。
知堂主的手搭在藤蔓上，一点力气也提不出来，嘴巴张到最大。闻到倚堂主的尸体的香味，胃里马上反恶心，半屈着身呕吐，又吐不出东西，喉咙火辣辣地疼。
这时的虹剑和邪剑，仿佛休战一样，彼此打量对方，也不作出下一步行动。
刚才的行为，只是嫌倚堂主插在中间，挡住了它们的交流而已。
不知道黑雾下的人是什么反应。
仄木怕受到迫害，只好离它们远远的，落在引川的身边，依照现在的情况，拥有无名剑的引川这里是最安全的。
“那两个人，你认识吗？”引川问她。
“我只能猜测，不能确定。”
“你总能猜对，说吧。”
仄木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虹剑剑魂化作的那个男子，手里是画笔，就连拿剑时也不放下，看来那支笔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我想，他是笔仙，自然之中的所有景物，都是他笔下的杰作，人间得以有绚丽的色彩，也是拜他所赐。”
“很有道理。”
“至于那个女子，真的不好说。”仄木面露难色，“也许是男子的恋人吧！他们还说到有另一个人，估计这是场三角关系，最后造成了悲剧。”
“悬羊大漠的一战，是虹剑——也就是笔仙取得了胜利，邪剑的主人自刎而死，可我觉得，像是他杀。”
“他杀？”引川问道。
“嗯，很可能是被自己的恋人所杀，这不总是三角关系的最后结局吗？”
闻堂主掐着自己的人中直起身来，痛苦地说道：“几把剑都有这么复杂的纠葛，这个世界太复杂了，真不适合人类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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