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陌儿焦急地在庭前踱步,自言自语:“莲溪怎么还不回来?!都说夏沉彦心狠手辣,莫非莲溪武功不敌被抓了?这可怎生是好……”
门前一道白影微动。
苍陌儿抬起头,见是莲溪,喜出望外:“啊!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夏沉彦抓住当压寨夫人了……”
莲溪冷冷瞪了她一眼。
“你师兄呢?你不是去救他的吗,人呢?”
莲溪狠狠咬了下唇:“他还是死掉比较好!!”
“怎么了?”
……
夕阳已落,霞光渐暗。忆凤山上,痴心人难忘。
夏沉彦立在山巅,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嘴角微勾:“莲溪,后会有期。”
莲溪说完了她那忘恩负义的师兄,怒气未消地支起下巴,等待苍陌儿的评论。
“没想到你有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师兄,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苍陌儿顺着她的话说。
“是啊,早知道就该把他扔在那里……”女孩的声音被一声尖叫打破。
苍陌儿两眼微睁,声音里带着惊恐。
“怎么了?”莲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微微吃惊。
自己之前还未曾绣花的白绢被展开平铺在桌面上,上面却落下了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今夜三更,偷香窃玉。
字迹遒劲有力,笔锋刚强,很是潇洒。虽是短短八个字,却写得行云流水、大气磅礴。
“是谁……”莲溪自言自语。
“偷香窃玉?莲溪,该不会说的是你吧?”苍陌儿仰起头,“是不是有哪个采花贼看上你了……”
话音未落,苍陌儿吃痛地抱住脑袋:“你竟敢打我!!……”
莲溪微微挑眉:“怎样?”
苍陌儿凶神恶煞地吼道:“你你你……打就打吧……”尾音渐渐弱了。
莲溪淡淡道:“今晚记得防贼。”转身慢慢回房。
夜色渐浓,窗外风声四起,树影翩跹,灌木窸窸窣窣的,似有鸣蝉低唱。
莲溪望着案上跳跃的烛光,火红的光亮映红了她苍白的脸庞,黑发也隐隐地泛着金色。
她轻轻地从颈间取出玉坠,碧玉光泽明润,似浸在水中一般,灵光涌动。
她静静攥在手心,沁凉入骨。
娘,溪儿好想你……
血刹谷静思堂内。
钟离洛面壁而立,黑发掩住了额头,看不清表情。
突然,他的眸光变得犀利,如猎鹰一般。
有一个黑影渐渐走近窗户。
纸窗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洞,有淡淡的轻烟从洞口飘进屋里。
钟离洛慢慢觉得有些疲乏,身体软了似的使不上力气,明明刚才还很清醒,现在怎么这么累……好像就要倒了……
眼前一花,栽倒在地。
有奸笑低低传出。
一名黑衣人大摇大摆地从门而入,见到在地上的钟离洛,嘴里嘀咕:“夏沉彦手下的堂前护法就这个能耐啊……恐怕他本人也不怎样吧……徒有虚名的败类而已。”
黑衣人低头查看钟离洛,见没有反应,便伸手去取他腰间的钥匙。
黑衣人的眼眸猛然一缩,眼神变得惊恐,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钟离洛趁其不备猛地跳起,动作极其迅猛地一手掐住黑衣人的脖子,拽他向后一直按到墙角。
“说!!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血刹谷?!”钟离洛手间一紧,那人便憋得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两眼突起。
“你你你……”那人惊恐地望着钟离洛。
怎么可能中了软骨香还能如此清醒?!
钟离洛冷笑了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出来丢人显眼?!”
方才钟离洛早已发觉有人在外,自封了几处穴道,让迷药无法侵入体内。
“从实招来,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若是嘴硬,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别别别……我说我说……”那人连忙求饶。
钟离洛稍稍松手,那人却腾地站起,拼尽全力一掌打来,钟离洛冷哼道:“自不量力!”说着对上他的掌,手轻轻一带,将那人拉近,翻掌一推,摧断了那人的手腕,只听见骨骼断裂之声。
那人惨叫一声,面如死灰。
钟离洛将那人按倒在地,一脚踏在他身上:“说还是不说?!”
那人没开口,只见两眼猛地一怔,有鲜血从嘴里淌出,便没了动静。
钟离洛心中暗叫不好,伸手一探,已没了气息。
金色的帐幔在微风中轻荡,夏沉彦支颐卧在榻上,侍妾轮流斟酒,清醇的酒香四溢,叫人意乱情迷。
“诶,你们这些人都看腻了,一个个笨头笨脑的……”夏沉彦慵懒地望向下面伴着笙歌翩翩起舞的貌美女子,慢慢开口。
“少主,门外钟离洛求见。”
夏沉彦微微眯眼,不悦道:“不是罚他面壁思过了么……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尾音未尽,钟离洛已经闯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死尸。
侍妾纷纷吓得脸色惨白,躲到一旁颤颤抖抖地说不出话。
夏沉彦冷冷一瞥:“钟离洛,你不遵命令在静思堂面壁思过,反而擅闯南苑,我可否将此事视为意欲谋害堂主,篡权夺位?”
钟离洛将黑衣人的尸体扔在地上。
引得侍妾一片惊呼。
“属下不敢。恳请少主听属下一言,再赐死也不迟。属下在静思堂面壁时,此人鬼鬼祟祟,想用软骨香将属下迷倒,夺取地牢钥匙,被属下制服。此人不愿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反而咬舌自尽。属下唯恐有人对少主不利,这才违抗少主之命,擅自离开静思堂,夜闯南苑。属下言毕,请少主治罪。”
夏沉彦饶有兴味地撑起身,修长的手指拂过下巴,淡淡道:“治罪啊……”
钟离洛是不可多得的忠心耿耿的属下,这夏沉彦心知肚明。但此人又太过机智,不得不防,是把双刃剑。但夏沉彦有足够的信心将他调教成自己的一把绝世好剑。
夏沉彦薄唇微勾,眸中光彩熠熠:“好!钟离洛,我就罚你重领堂前护法之职,尽快将此黑衣人幕后指使揪出,将功赎罪。若你再办事不利,你便自我了断!”
夏沉彦话锋一转,让钟离洛一愣,但他随即道:“少主的大恩大德,钟离洛没齿难忘!若不能擒贼而归,钟离洛便不得好死!”
夏沉彦轻轻挥手:“去吧,莫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你我都知道,堂内那些人之中有几人对我忠心,堂前护法之职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谢少主厚爱!”钟离洛感激涕零地退下。
夏沉彦慢慢抚着手中酒杯,眸光渐渐凝深。
堂中最为嚣张的要数副堂主狄野,此人桀骜不羁,是匹野马。五年前在武林大赛中,夏沉彦还颇费了一番功夫与其周旋,才险胜一场。狄野当初也并不情愿拜夏沉彦为堂主,但有识时务者相劝,才勉强坐上副堂主之位。夏沉彦深知此人野心,不曾重用,处处提防。
有一次心腹禀报说,狄野饮酒醉了,有人唤他副堂主,他气急了就用马鞭鞭打那人,还说:“什么副堂主?!!夏沉彦那厮有何能耐?!是我让他当个堂主罢了!迟早有一天我也把这‘副’字去掉!!”
从此,夏沉彦对他倍加提防。
钟离洛刚踏出血刹谷,便见火光四起,有呐喊之声。
他拔剑出鞘之时,已有敌人冲向谷内,“杀”声不绝于耳。
钟离洛黑眸微暗,冷冷一笑:“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长剑在地上拖动,火花在夜里仿佛坠落的烟火,绚烂而短暂。身体微微向下,贴近地面,眸中戾气愈重。
“杀!!”面前的不速之客异口同声地叫嚣着,呼声震耳欲聋,犹如千军万马。
“杀入血刹谷,取夏沉彦首级者,重重有赏!”
钟离洛冷哼道:“何方毛贼,大言不惭!”
只身一人,已如旋风一样卷进对方阵营之中,乱剑出手,无招胜有招。
钟离洛施展轻功,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宛如白鹤展翅。对方包围起来,长枪用力一刺,想置钟离洛于死地。
钟离洛却借助敌方枪刺的力量,身子再次跃起,让敌方之力落空,几根红缨长枪乱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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