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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谈正论邪

    次日,巡山的道人在通往后山路上的一株松树上,发现了不聪禅师的尸体。

    那尸体似乎是被人刻意吊上去的。

    不聪禅师的尸体在风中摇摆,像是悬挂在树上的布偶(就是一休哥的动画里树上悬挂的那种白‘色’的布偶),仿佛在向世人传达着什么信息。

    整个武当山都震惊了。一连三日,人们谈论的始终是这个话题。

    这日,真武大殿上,群豪不停地度步。

    俞天风剑眉深蹙,沉声道:“大家稍安勿躁,不聪禅师在我武当山上遇害,贫道一定会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的。”

    成晋一轻摇蒲扇,回道:“俞真人一言九鼎,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可是魔教中人如此有恃无恐,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张西华问道:“成‘门’主,何以见得是魔教中人所为?”

    群雄不禁侧耳倾听。

    成晋一微笑道:“不聪禅师一生光明磊落,平易待人。世间受其恩惠之人极多,又从不轻易和人结怨。除了魔教外,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想置大师于死地了!”

    众人连连点头,因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受过不聪的恩惠。

    甚至有人带头喊道:“剿灭魔教,为不聪大师报仇!”声音经久不息,议事大会倒有点象是剿灭魔教的誓师大会了。

    突然,大殿外的执事道人报道:“云隐寺尘时、尘光到。”

    俞天风摆摆手,众人停止了吵闹。

    从大殿外,李飞星陪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名僧人迈步进来。这两人正是尘时、尘光。

    李飞星恭身道:“禀告师傅,弟子不辱使命,已经将不聪大师的法体‘交’付云隐寺。不悟方丈特派了云隐寺苦禅堂的尘时、尘光两位师傅前来继续参与大会。”

    俞天风点点头,朝尘时二人道:“两位小师傅,年纪轻轻就能进入苦禅堂修行,真了不起啊!哎,不聪大师的圆寂,老道甚感痛心。”

    尘光一脸悲伤之‘色’,没有言语。大概并不是所有的出家人都能跳出三界之外的吧。

    尘时双掌合十道:“真人严重了。对于我们佛‘门’弟子而来,圆寂未必是一件坏事。前日发生的种种,定是不聪师叔命中当有此一劫。不过不聪师叔一生广积功德,斩妖除魔,周济世人,定能往生极乐。阿弥拖佛。”

    俞天风叹道:“两位小师傅有如此高的境界,倒显得贫道拙见了。不过老道今日以三丰祖师爷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力查真相到底,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枉杀一个好人。”

    群雄纷纷响应道:“我们愿誓死相从!”

    俞天风不禁在心中叹道:“哎,你们大部分人不过是想受武当这棵大树的庇护罢了,真到了动真枪真刀的时候,又会有几人肯舍生取义呢?”

    武当,陶然亭前。

    和十余年前相仿,一老一少,在这里斜看夕阳,欣赏那落日的余辉。

    山还是原来的山,树还是原来的树,人还是原来的人,唯一的改变就是当年在陶然亭前练剑的那名小童,已经出落成一名翩翩美少年。

    这一老一少,正是俞天风和李飞星。

    俞天风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作沉思状。李飞星恭身站在其身后,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俞天风才悠悠道:“飞星啊,你可知道为师现在在想什么吗?”

    李飞星轻声道:“师傅你老人家,定在想这正道惶惶,如今何不似这夕阳西下。”

    俞天风纵声大笑,道:“人常说知子莫若父;我却要说知父莫如子啊!”

    俞天风没有说错,这十几年来来,他与李飞星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师徒之情,更多地是一份亲密无间的父子之情。或许在俞天风的眼中,早把李飞星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李飞星也向尊重父亲一样尊重俞天风。

    俞天风继续道:“世人皆十分痛恨魔教,可我却与世人的看法不同。你可知道为什么?”

    李飞星朗声道:“我曾经看过三丰祖师爷爷亲笔手抄的《太极无我心法》的原本。在那扉页上这样写道:‘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三丰祖师爷爷的遗训,真是‘精’辟至极。弟子牢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

    俞天风笑得都快拢不上嘴了,道:“你三丰祖师爷若听到你这番话,说不到能和你称兄道弟呢?遥想当年你翠山祖师公的后人不就是魔教教主吗?可他当年驱逐元‘蒙’靼子,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事迹,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啊。据说当今皇上的先祖也是魔教中人,那剿灭魔教不是也因该连当今皇上一共剿了吗?”

    也许世界上,只有俞天风敢这样说当今皇上,即使皇上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李飞星微微笑,道:“听师傅一言,胜似十年修炼。传闻祖师爷生‘性’豁达,可惜飞星晚生了几百年,无缘得见祖师爷爷。”

    俞天风语重心长地道:“别拍我的马屁,要是我的话能当十年苦修的话,那武当上下近千名弟子不都能飞升出仙了吗?飞星啊,一定要努力修炼啊。若你能修炼到飞升的无上境界,说不定真能见到三丰祖师爷呢?”

    李飞星神‘色’严谨,朗声道:“弟子一定会加倍努力!”

    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陶然亭里,不住地传来阵阵爽朗地笑声。

    昆仑腹地,禁地冰窟内。

    碧眼老人正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徐徐传到杨小奇体内。

    由于多日断食断水,杨小奇这次已经是第一千零一次昏过去了。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杨小奇才悠悠醒转过来。杨小奇望着那碧眼老人,嘴‘唇’挪动道:“谢谢!”

    碧眼老人似乎一点也不领情,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人类的感谢。”

    杨小奇内心反问道:“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

    碧眼老人擦擦额头的汗,厉声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

    杨小奇坚定地道:“不!我不走!我走了小猿怎么办?你都能呆在这里,为什么我不适合这里?”

    碧眼老人继续道:“我和你不一样。总之我会照顾它的,你、你赶紧走!”

    杨小奇双目圆睁,正‘色’道:“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碧眼老人神情一怔,也许他根本没有想到杨小奇是因为自己才不离开这里的。

    良久,碧眼老人才缓缓道:“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杨小奇一撅嘴,指着老者脚上的镣铐道:“你骗人!肯定是有大坏蛋欺负你,然后威胁你不让你离开这里。我说的对吧。”

    大概是山贼强盗的故事听多了,杨小奇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推理。

    碧眼老人纵声大笑,道:“有大坏蛋欺负我?笑死我了。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你可真要死在这里了.我可不想天天面对一具骷髅度过余生.再说了,我即使现在能离开这里,脚上绑着这么重的镣铐我哪里能跑的远,到那时不是被你口中所说大坏蛋抓住给喀嚓了.”

    说着,那碧眼老人作了一个伸手割脖子的动作.

    杨小奇道:"我背你."说着,杨小奇伸出双手‘欲’背起那老人.结果无论杨小奇怎么用劲,那老者都站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相反,杨小奇已经大汗淋漓了.

    杨小奇赌气道:"是不是我能帮你把镣铐除下,你就肯离开这里了."

    碧眼老人心道:"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啊,殊不知这玄铁镣铐的‘精’秒所在.恐怕当年造锁之人,都没想过开锁的方法."

    想到这里,碧眼老人狂笑道:"你若能打开我脚上的镣铐,别说跟你离开这里.就是有天大的愿望,我也会帮你实现."

    杨小奇一晃拳头,道:"我一定会做到给你看的."

    碧眼老人悠悠道:"你要想出开锁的方法或者想研究铁锁的奥秘,都可以过对面去找我.年轻人,我真的很期待啊."

    碧眼老人狂笑几声,一步一步艰辛地挪了出去.

    笑声在冰窟内回‘荡’.

    余声绕梁,三日而不绝.

    杨小奇望着碧眼老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暗暗下决心道:"我一定要做到."

    茅山.

    黄昏时分的茅山也格外美丽

    而此刻茅山派的大院内,到处是一片‘混’‘乱’.一只大公‘鸡’到前面奔跑,后面一大群茅山弟子紧追不放.有的人还嚷叫道:"快把它抓住,要是把报晓‘鸡’给‘弄’丢了,师傅光用吐沫都可以把我们淹死.谁不想领教师傅的高深法力,就给我用心抓."当然这法力是加了引号的.还有的人抱怨道:"若让我知道是谁把这个活祖宗放出来的话,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说话间,已经有好几个弟子扑上前去.

    那只大公‘鸡’似乎特别狡猾,那几人不仅扑了个空,还吃了一嘴泥.

    众弟子中为首的一人骂道:"一群笨蛋!"

    说话之人,正是茅山派的掌‘门’大弟子--许鹏飞.

    众人抱怨道:"对对对,大师兄说的对.我们都是笨蛋,是饭桶.大师兄,何不亲自‘露’一手,让我们有开开眼."说话间,还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许鹏飞哼了一声,道:"你们瞧好了啊!"

    许鹏飞掳起袖子,看准了那只大公‘鸡’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漂亮的翻身.

    众人的掌声,不绝于耳.

    许鹏飞都快飘飘‘欲’仙了.就在离那大公‘鸡’不到一尺远的时候,突然,中年道人站到大公‘鸡’面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外包蓝‘色’封皮的书,看起来似乎年代久远了.

    众人惊呼道:"师傅来了,快跑."

    说来也是奇怪,大概是在茅山呆久了,那公‘鸡’似乎已经有了灵‘性’,见了那中年道人反而没跑,还咯咯咯地叫了几声.

    一个刹车不急,许鹏飞重重摔在地上.模样甚上狼狈.

    再看其他茅山弟子,早已消失地无踪无影.

    那中年道人正是现任的茅山剑派掌‘门’--铁安,又因排行第三,绰号铁三胡子.

    铁安气得直吹胡子,指着许彭飞的鼻子道:"你、你、你,给我说,究竟在干什么?快说。”

    再看那许鹏飞一脸的无辜样,回答道:“抓‘鸡’。”

    铁安卷起书,朝许鹏飞脑袋上重重砸去,边砸边道:“抓‘鸡’?就知道玩,我叫你玩,玩,茅山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不无学术的弟子,才被江湖中人看不起的。大殿里三茅祖师的胡子怎么不见了?快回答我。”说话间,铁安说话时溅出的吐沫星子,顿时飞了许鹏飞一脸。

    许鹏飞也不敢躲闪,分辨道:“师傅饶命,弟子真的不知情啊!”

    躲在墙角后面其他茅山弟子,见此情景不禁暗暗偷笑。

    与此同时,在大殿的屋顶上,有一个人正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此人就是‘药’小雅。和以前不同的是,此刻在她的鼻子下面还挂着两缕胡子。

    ‘药’小雅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每天都放大公‘鸡’出来捉‘弄’他们,真是无聊!”说话间,把鼻子下面的假胡子扯下,随手一扔道:“三茅祖师的胡子,也是超不好玩。”

    ‘药’小雅痴痴地看着远方,喃喃道:“小奇,你现在哪里啊?好想下山去找你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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