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下去,竟若摔向无底洞一般。
下面是什么东西呢?
应该是地狱,地下的监狱。
但,
如果不是监狱,那下面是什么呢?
叶尘嘴角挂着笑容,望着站在前面围绕着黑气的王员外,缓缓地向下坠落下去。
被附身黑气围绕的王员外是什么表情?
他的笑容很怪,甚至有些僵硬,仿佛僵尸一般的笑容。
他虽然在笑着,眼神却丝毫无笑意。
他的眼神并不如僵尸那般呆滞,相反,他在思考。
他终归不是僵尸。
他是鬼魅,鬼魅自然比僵尸更有思想。
“我输了么?”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左脚。
他的左脚处只穿着袜子,却没穿鞋子。
这个身体毕竟不是他的,所以在鞋子掉了的时候,自然没有感觉出来。
“不错的小孩!”
他并没有恼怒,而是打心理生出一阵赞叹,虽然那心并不是他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是有心的!
只要曾经有过就好了,他相信他的心也是这么想的。
叶尘抱紧了木剑,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幻,仿佛真的坠落悬崖一般。
周围是缓缓的,却带着冰寒的风。
有树木,但却是枯萎的树木。
地狱便是这个样子么?这就是人死了住的地方?
叶尘心中疑惑甚重,幻觉吧!一切都是幻觉而已。
守住本心的念头,心若静水,不起涟漪,默默地,叶尘闭上了眼睛,一切凭着感觉感受着自己正在坠落的身体。
他刚才有两条路的,一条是向鬼魅妥协。另一条却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选择了相信自己。
“难道现在已经到底了?”他心中暗想。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下坠了,而是着陆,自己似乎躺在陆地上,温暖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体里。
是地狱么?
还是……还是走出幻境?
叶尘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束刺眼的光芒照耀在他的眼睛上,让他眼不自觉流出泪水。
随后他又闭上眼睛,开始适应这道光芒。
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什么?是一道光芒,一道巨大的圆形火球正挂空中。
他再次小心地用手遮住双眼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是太阳,高挂在空中的太阳。
这里是屋檐,是刚开始的那个屋檐,而自己便躺在屋檐之下,正是昨天望夕阳的地方。
为什么是昨天?
他很疑惑,心中满满奇特。
他忽然感觉一切都很陌生,陌生到在幻境中一般。
他又感觉很熟悉,这里的房间,这里的陈设都熟悉无比。
这次不是幻境,而是现实之中。
绝对是现实之中!
“贤侄啊……你怎么还躺在这里啊,苏老正在开阵驱鬼,正托我找你呢?”
叶尘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望着朝自己笑的王员外。
“王伯伯?你身体,你身体没大碍了?”叶尘疑惑地问道。
他暂时有些不适应忽然出现的一切,包括这个不同了的王员外。
他是昨天的那个人么?
王员气色好了很多,脸已不再苍白了,眉心处神采非凡,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与昨天相比,真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肥胖的身缓缓地走来,然后面带笑容地说道“是啊,不知怎的,身体忽然就好了,多亏了你带来的朱砂果才让我恢复地这么好啊!”
这般说着,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满身力气直打黄牛。
王员外自是高兴异常。
“朱砂果?”叶尘更疑惑了。
清虚老头可没给自己朱砂果啊,而且自己也从来没见过此物,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自己似乎脱离这个世界好长一般。
难道再次穿越了?
“王伯伯,现在是什么日子啊?”望着王员外,叶尘挠了挠头。
“今天是正月十七啊,前天正是元宵佳节……”王员回答道,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昨晚你便在这里欣赏夕阳晚霞,我那时身体正不适便早些离去了……到今天太阳大半头你依然还躺在这里,难道你真睡在这里一晚了?”
什么?
昨天难道是一场梦?一场似乎是存在于现实的梦?
叶尘听着王员外这般说着,心中实在不解。
却不好当面说出梦境,毕竟这些东西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说出来怕是王员外也不会相信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了?
“贤侄啊,你现在还年轻,别这般不爱惜身体,等到了我把年纪,怕是想爱惜都爱惜不了了!”王员外再次关心地嘱咐道。
“恩……”叶尘无奈,点了点头。
他转身望着天边高挂的太阳。
红日当空,群云散开……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
老道士正站在庭院中间的法阵上,手握木剑,人若雕塑。
他的额头满是汗水,道袍凌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他的眼神却一刻都不敢眨地盯着庭院左边的房屋。
那是一间黑色的,挂着灯笼的老房子,周围阴风阵阵令人心寒。
老房子的周围长着一只未死却无叶的橘子树,树木干枯仿若火烧了一样,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
在这阴冷的地方很诡异,诡异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现在是中午,但即使这里是中午,人站在这里都不寒而戾,寻常人甚至连站一刻都不敢站便逃出这间屋子。
这里面似乎存在一种东西,一种让人惊惧的东西……
老道士重重地呼了口气,手中已经捏指决,一束蓝色的火苗从手中缓缓地点燃,若妖艳的精灵一般,渐渐地爬上了老道士的桃木剑,在桃木剑上环绕,很是绚丽。
但是老道士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种绚丽。
他很累,他仿佛好几天没睡觉一般。
他的脸很干燥,干燥地如同老房前的那棵橘子树。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口决。
手中却在颤抖,无规律地颤抖。
木剑上仿佛围绕着蓝色流龙一般,活跃跳动,仿若神器,这般施着法,地上颗的法阵也渐渐明亮起来……
老道士更累了。
这鬼魅之力确实不是寻常之人能抵挡,若非有先师前辈留下来的抵御法阵,方才自己早已受那阴邪所侵,危险无比。
他松了口继续盯着那间老房子,老房子安静无比,安静地能凝出水了。
正是这种安静才人惊恐,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妖孽!速速出来受死!”
忽地老道士咬了咬牙,人一旋转,跳跃而起。
用力一划清空,仿佛划过一道屏障一般,木剑停了下,瞬间大发蓝光,顺着那道不知名的屏障划了过去。
老道士忽然感觉身体一轻……
“喀嚓!”木剑断裂成两半,法阵上的蓝色光芒瞬间便消失不见。
“不好……”老道士暗哼一声,转身而抵,断了的木剑瞬时便出现了几道符咒,符咒纷纷化为火焰,如蝴蝶一般汇聚在了一起朝老房子射了过去。
老道士倒了下来,他的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丝鲜血。
这鬼魅竟如此之强!
他强撑着木断了的木剑,半蹲一只脚,眼睛却望着空中飞舞的火焰,心中却带万分期待。
“啪!”
他低下头,深深地呼了口气,手中握紧了木剑。
火焰撞在房子门上,马上熄灭。
四周依然安静无比,房门依然没什么变化,老房子还是那个老房子,甚至连那橘树都没任何的变化。
清风徐徐而吹,却仿若刀子,割在肉里疼痛无比。
老房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老道士再次站了起来,缓缓地踏上了法阵,尽管他很无力,尽管他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这便是信念,一种来自内心的信念。
可惜的是,老道士又摔倒了,摔倒在法阵里。
他实在太疲惫了,三天未睡觉能不疲惫么?
甚至这三天,他没合过一眼也没喝过一口水,究竟是什么信念支持着老道士?
老道士挣扎了下,再次站了起来,嘴角血液已经干枯了。
他又摔倒了,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了。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要睡觉的感觉挥出了脑袋,他甚至用断了的木剑插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抵挡不了疲劳而睡过去。
鬼魅未除,他怎能睡觉?
今天,今天便是王员外的寿诞,虽然用朱砂果暂时抵住了那鬼魅的阴寒之气,但效果只有一天而已。
一天过后王员外又会恢复原样……
滴水之恩,永生不忘,又何况是救命之恩?
他该用什么回报?若是连这点鬼魅都除不了,他还有何颜面生存在这世间?
这般一想,他又站了起来,黄色的道袍上已然沾满了血液,混合着泥土,看起来非常狼狈,仿佛在泥土里打滚一般。
他确实在泥土里打滚,他摔在地上已经不少于五十次了!
甚至木剑的柄都被他握得出了裂痕!
他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清心决,把心中想睡眠的感觉压了下去,双手颤抖地伸进袖口里,慢慢地拿出最后一片符咒。
老道士坚定地望着老房子的门,尽管那门上依然未动。
他喷了血液,黑色的血液于是黄符之上,黄符咒渐渐被那血液染成了黑色。
血祭!
他已经动用了最后一丝的能量与力气。
以吾之血,葬祭苍天,九幽亡魂,借吾力量!
破!
他大喊,人已跃之而起,离地约一米左右,断裂了的木剑顷刻间也染上了血液。
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道微弱的红光,身后出现了一个个奇异的红色人影。
他们皆是毫无表情双目呆滞,仿佛傀儡。
他们便是血祭而成的幽灵!
漫天红色,分外妖娆,这一刻,一切似乎已成定格。
他终归是用了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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