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球球的哀嚎
帮杰克大叔将火炕盘好，天气已经是一片昏黄。
这次工作，也让艾琳彻底地了解到盘火炕也不是简单的活。
看着屋顶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艾琳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杰克大叔，今天晚上您就能睡在热乎乎的炕头上了！”
杰克不说话，只是撕着手中的熏肠，向并排趴在艾琳身侧的球球丢过去，只把一个小小的尾巴留给了自己的土狗。
李探手抹掉艾琳鼻尖上的烟灰，向她晃晃手中装着水的陶罐，“别得意了，还是先去把你的脸洗干净吧，哈里小子！”
艾琳向他笑笑，弯着腰伸出了手掌，李就缓缓地倾斜陶罐。
艾琳小心地用手掌接水，仔.细地洗了脸，耳后和脖颈都没有放过，如果不是水凉了些，她真恨不得把头发也洗洗干净。
到这里之后，洗澡已经成了一种奢侈！
这是让艾琳不适的众多事情中最痛苦的一件。
杰克微眯着眼睛，目光划过艾琳.轻柔小心的动作，眼底闪过了疑惑。
“屋子里都是烟，咱们就到汉克.的酒馆里吃点东西吧！”收回目光，杰克站直了身子。
汉克的酒馆就是村头那棵巨大的云杉树下面，带.阁楼的白色小屋，屋顶上的长木板上用红漆写着汉克酒馆的名字。
这会儿，酒馆的老板汉克正用手中的火引点燃挂.在门廊上的马灯。
听到狗吠的声音，汉克转过了脸，目光划过杰克.和李，停在艾琳的脸上，“哦，今天多了一位新客人呢！”
“我是哈里，山庄.新来的仆人！”艾琳扬起唇角，向杰克友好地露出了半排牙齿。
“欢迎！”汉克边说边推开了酒馆的木门。
这会儿还未到牧民们回归的时候，酒馆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艾琳三人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汉克已经将喷香的烤羊和三只装着淡金色杜松子酒的木质酒杯摆上了桌子。
李轻轻地推了推艾琳面前的酒杯，“汉克大叔，帮他换一杯浆果汁吧，如果喝下这杯酒，这家伙会把你的酒馆变成垃圾场的！”
汉克瞄一眼杰克，端起酒杯离开了，不一会儿，已经换了一杯泛着香甜浆果气味的浆果汁来。
“这香草烤羊腿可是必须要热着吃才是美味！”杰克端起杯子向二人晃了晃，“哈里，干一杯吧！”
艾琳笑笑，端起面前的杯子和他轻轻地碰了碰。
她明白，直到现在为止，杰克是真真正正完全地原谅她了！
接下来的进餐，十分融洽。
杰克难得地多话起来，讲着年轻时放牧的趣事，只听得柜台后面的汉克都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原本冷清的酒馆也显得热闹了起来。
“哈里！我有一个问题起要问你！”多半杯杜松子酒下了肚，李的脸上已经有了潮红的酒气，说话也有些不顺畅。
艾琳咽下手中的果汁，“问吧！”
叮当！
木门后的牛角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阻断了艾琳的回答。
四个人几乎同时向木门移过了目光。
那位不速之客背负着廊门上的马灯光，套着黑色薄氅的身子仿佛被那灯光渡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显得有些不真实。
没有人看清他的脸，那只被拉得很低的风帽的阴影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淡薄的唇在暗淡的光影中迅速开合。
迅速转身，来人在门边的一张桌子前，背对着众人坐到了椅子上，“蘑菇浓汤，一杯水，另外再加两人份的烤羊排！我的马在外面，需要加一些草料！”
汉克一边向厨房里的妻子转述着客人点的菜，一边就用木杯子倒了一杯水送到客人的桌上，这才走到外面喂马去了。
艾琳重新转过脸，再次看向了李，“不是说要问我问题吗，想问什么？”
此时，李和杰克也收回了目光，没有人注意到那黑衣人的背影似乎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李放下手中的杯子， “我只是想问你，刚到庄园的那天，真的数了那些羊吗？！”
艾琳怔了怔，接着就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问道，“李，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事实上，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李的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不过很快，他就随着艾琳笑了起来，“哈里小子，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你们在说什么？”杰克大叔疑惑地插嘴问道。
艾琳征询地看了一眼李，确定他的目光里没有反对，这才将那天李要考她数羊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杰克的反映比他们二个都要强烈，只笑得胡须乱颤，一边仍不忘用手指点着李，“没想到，你，你这个家伙，也，也有被，咳，被别人耍的时候！”
艾琳笑着将盘子里剩下的半拉羊腿捏起来，这才发现一直趴在她脚下的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呜！
伴随着椅子的轻响，球球的惨叫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艾琳转过脸去的时候，球球已经从地上翻身站起，向那坐在门边的黑衣人抬起了脸，发出一声感情复杂的低吠。
嗷！
“球球，不许胡来，快，到我这里来！”艾琳只担心它要攻击那人，一边大声招呼，一边就离开椅子向门口的方向大步跑过来。
球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凑到她的身边。
“乖一点！”艾琳拍拍它的脑袋，将手中的羊腿塞到球球嘴里，这才向那黑衣人的背影恭敬地说道，“先生，对不起！”
黑衣人没有任何反映，仿佛艾琳的报歉是说给另外的人。
吸了口气，艾琳向咬着羊腿的球球招招手，重新走回了自己的椅子。
李轻拍她的肩膀，继续有的没的地瞎聊起来。
等到三个人的杯子俱是见了底，球球把那羊腿啃得没有一丝剩肉的时候，艾琳这才站起身，“李，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大叔，要不要我们送您回去！”李看向了杰克。
“你真以为大叔废了！”杰克向收盘子回来的汉克晃晃杯子，“帮我填满！”
艾琳和李对视一眼，终于还是起身，告别二人，走出了餐馆。
临出门的时候，艾琳下意识地向黑衣人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木椅子已经被重新移回了原位，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一层薄云，本就暗淡的星光越发显得无力。
似乎，有风雨在悄悄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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