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齐照,王宫静寂。更人提着梆子走过宫外,敲出几声凉寒的更声。左小仙疾如狸猫,飞过宫墙,径往太后的寝宫。守卫王宫的神策军在王宫前走来走去,但左小仙御风之术已趋于上乘,顺着那宫墙的阴影,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已到了王宫之前。
那万俟奇早已守在寝宫前,领着左小仙直入寝宫。“万俟叔叔,快将牧王陛下请来。”左小仙丢下万俟奇,直闯了进去。那几个宫女一见到左小仙,登时吓得呆住了,竟没一个阻拦,任由左小仙掀开玉帘,闯入了太后的寝殿。
王太后正伸展着一双纤长的玉足,任由二个宫女在那金盆中濯洗。她乍一见到左小仙,吓得掩住了胸口,娇呼一声:“你……你怎么进来的?”
左小仙笑道:“王宫之中,我当然是来去自如了。”王太后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宫女先退下。左小仙毫不客气,半膝跪下,握住了王太后的玉足,笑道:“太后,请容微臣为你濯洗。”言罢轻轻的揉捏了几把。
王太后娇魇生晕,瞪了他一眼,如久别的情人,那种又怒又急的神情,让左小仙差点当场就崩溃。“自将你召入王城中担任相国以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还以为你将我母子二人全给忘了呢。”左小仙笑道:“岂敢岂敢,我就是将天下间的女人全给忘了,也不会忘了曾与我深宫夜会的王太后啊。”王太后媚然一笑,风情万种:“那你身边的那些娇妻美妾呢?”
左小仙登时哑口无言,觉得自己的吹捧也太过于厚颜无耻了,当下尴尬一笑,道:“今夜在长老院中,明光舞阳正准备开启镜城,我巧使调虎离山,暗渡陈仓之计,便让明光舞阳后院起火。”
“你打算怎么对付明光舞阳?”王太后问道。左小仙站起身来,坐在她身边,犹疑片刻,便钭她的纤腰给搂在了怀中,道:“我已让万俟奇去请牧王陛下,可让陛下拟紫书,暂将明光舞阳革职,说已有他勾结前海盗之王风陵泽野的证据。再将守卫王宫的神策军调走,将我组建的一支羽林军给调进来。今晚务必完成此事。只待调换令一下,我的羽林军便可以立刻入宫,替换神策军。”
“明光舞阳乃风州第一擒龙师,如果不将他置于死地,恐怕他还能再东山再起。你能够发动兵变,他也一样可以。”王太后忧心冲冲。左小仙一怔:“这个……这个倒真没有想过要杀他。毕竟,他对守卫王城,曾经立下了大功。可将他革职一段时间后,再起用他。到时牧王陛下已全部建立起自己的力量,再重新启用长老院,如此王城之内,相府,兵书楼分管文武之事,长老院亦可掣肘一府一楼,陛下之江山,当可千年无忧。”
“你……你当真是这么想的?”王太后脸色微变,“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今日削他权柄,怎能料到他日后不会加倍奉还于你呢?”
突然间,寝殿之外传来几声冷笑声。“太后,微臣一向对王室忠心耿耿,太后却对臣生异心,欲与外人合谋,诛杀微臣,岂非令臣下心寒?”明光舞阳的声音如鬼魅般飘了进来,那寝殿之门无风自开,门外火光大起,兵士的喧嚣之声大作。
紫袍飘展,迅如电闪雷鸣,明光舞阳已站在寝殿之内。左小仙大吃一惊,手脚发凉,暗想最终还是被风陵泽野给算计了,这老狐狸使了两面手,将自己给明光舞阳都给遣开,而镜城却被他一个人独享了。操,幸亏老子机灵,还在这老东西的身边安插了一个棋子,否则老子当真要血本无亏了。
“燕空雪,你深夜闯入深宫,欲非礼王太后。王太后清白之躯,已辱王室,只恐再难母天下了。”明光舞阳双眼冒火,死死地盯着左小仙和王太后。
大队的神策军执弓荷戈,团团围住了寝殿。那万俊奇已五花大绑,捆成了一个大粽子,丢在地上。
左小仙环顾四周,心知明光舞阳已经掌握了风陵寒的自由,挟王以令诸侯,想怎么捏人就怎么捏,冷笑道:“怎么?太后深夜召入以商要事也不行吗?这王宫莫非成了你明光舞阳的私人后花园?”
明光舞阳一挥手,已有寺人捧过一卷紫书,“陛下已拟问罪之书,问你深夜带兵欲闯王宫玷污太后之罪。暂时将你收押,待大理寺审查清楚后再定罪责。燕空雪,你是否心服?”
左小仙暗想,这王八蛋早就将一切给拟好了,只等着自己钻进来。“太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或者太后仍可留于宫中,而我燕空雪一个要担了这他妈的罪吧。”左小仙看着身后的王太后。她才是可以拿主意的人。如果她为了自己和风陵寒的安危,毅然抛弃自己,那也怪她不得。
王太后脸色苍白,娇唇发颤,显得犹豫疑不决。左小仙在她耳边低声道:“若能抱得美人归,让我负尽天下也未尝不可。”王太后娇躯一颤,轻倚在左小仙的胸口,喃喃道:“你……你此话当真?”
“勾引太后的罪名自是不轻。不过为了你,我愿意一试。”左小仙道,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又说了几句。
王太后抬起头来,断然道:“明光舞阳,本宫将会迁都于北方甘露之城,重立新君,以振风陵王业。三年之内,王军必定杀回沧浪之城以讨叛逆,取你项上人头,为我儿报仇雪恨。”
明光舞阳被她阴冷而怨恨的目光刺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冷颤,勉强大笑道:“兰雅,你以为就凭借这小子的力量,便可以与我抗衡吗?”
他长趋而前,紫袍大展,“指间光”如疾电奔雷,倏忽而至。左小仙右手一挥,破日之锋沿着手臂透掌而出,光华大盛,与明光舞阳劲不可当的源力之光激撞在一起。左小仙借着这巨击之力,带着王太后,撞破了殿墙,飞出了王宫。他在半空中一声清啸,已幻化成龙兽,振翼而上夜空。
脚下万箭如雨,左小仙鼓动羽翼,将箭羽击落一地。明光舞阳冲出寝殿,仰望着王太后骑着龙兽,已没入夜空之下,不见踪影。
“速传本楼主号令,调神策二军查抄相国府。”明光舞阳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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