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住点头，想要再说什么，可最后只化成了无数的对不起。
“彦青…对不起…”我抽泣道:“等我回到冥府…我们再一起…一起喝酒…”
“嗯…”彦青在我耳边虚弱地道:“九九…我……”
我伏在彦青的肩上，却依旧没听清楚彦青说的是什么。“彦青…你说什么？你说大点声…我…我没听清……”
彦青没有回答我，躺在了我的肩头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心中猛地一空，好似缺失了什么东西一般。
我木讷地松开彦青，然后看着彦青从我的肩膀滑落，直直倒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彦青苍白的脸，紧闭的眼睛，还有那被血迹沾染的明黄袍子。
彦青……死了。
过去三百多年的时间，我从未想过彦青有一日会没有生气的躺在我的面前。
我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脸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时辰后，陌颜带兵与西凉内应汇合。
没了皇帝的西凉陷在一片恐慌之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西凉便沦陷了。
感觉到陌颜来到我的身边时，我僵硬地抬起头，望着陌颜的脸歪头一笑。
“陌颜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和你成婚了…”
陌颜低头望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将西凉皇帝葬了。”说完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从此这世上再无西凉，只有东荣！”
……
陌颜一举攻破西凉，自然是受到了东荣皇帝的重视。没过多久，他就被封为了太子。
而我，依旧每日跟在陌颜的身后追问。
“陌颜，你何时娶我？”
陌颜一开始的时候总是避而不答这件事，但问的多了他终于是烦了。
那日，我又扯着他的衣角问道:“陌颜，你何时娶我？”
陌颜转身拨开我的手，然后皱眉道:“你为何非要嫁给我？”
我一怔，慢慢放下了手。
我为何非要嫁给他？我为何要……嫁给他？
低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抬头对陌颜笑道:“陌颜是不想娶我了么！”
陌颜扭头皱眉道:“我一直在想，我为何要娶一个可以抛弃亲人，抛弃国家的女子。你说，我有什么理由娶这样的女子？”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陌颜:“可是…是你让我那么做的…”
“对，是我让你那么做的。但你没有拒绝不是吗？”陌颜朝我的方向走了一步，低头望着我笑了一声:“呵…就算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也愿意那么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低头轻声道:“我想……想和你在一起…”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陌颜又往前进了一步。
我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将头狠狠低着，不敢抬起来。
“你我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吧。”
良久，我听到陌颜淡然的声音。
我抬起头，却只看见陌颜远去的背影。
我想，我可能再也没办法抓住这一世的陌颜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难过。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换得这种下场吗？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先是不住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我正想说是我的不对，是我应该说对不住，却被他后来的话堵在了喉咙中。
“是你！！”他指着我吼道。
我抬头看向那人的脸，竟然是张熟悉的面孔。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他就是以前彦青身边的小厮小六子。
我诧异道:“小六子，怎么是你？”
小六子没有回我的话，而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小六子会想要杀我。
匕首没入我心口的时候，我抬头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小六子松开手，一边后退一边哭道:“皇上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为什么要做一个叛徒！你这个女人就应该去死啊！”
说完他便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
我抬起捂着心口的那只手，怔怔地盯着上面浓厚的鲜血。
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些怀念冥府的彼岸花了。我离开了那么久，彼岸花们是否还是那样娇艳似血呢？
想了许久，身子终于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当我的周围被人群包围的时候，我轻抬眼皮，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陌颜。
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望着我，不悲不喜。
我们就那么望着，直至我再也抬不动眼睛。
陌颜，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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