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盯着他好大一会儿,见他能动了才幽幽问道:“云壁可好。”梁缘一愣,云壁?猛然醒悟,燕青曾化名云壁跟随化名柯引的柴进混入魔教内部,后柴进被眼前的圣姑招为夫婿,圣姑问的应该是燕青,当下道:“小乙哥很好,卢家还有些产业,足够他后半生无忧,可是小乙哥天性见不得人受苦,看着以前的梁山老兵部下和家属受难就想救助,所以他却不能清闲。”他顺嘴胡说着,他哪知道燕青的近况,但是眼见这圣故对燕青颇为挂念,就尽量宽慰她。
圣姑叹了一口气道:“云壁和他天性就爱打抱不平,想清闲恐是很难。”梁缘知道圣姑口中的他指的是柴进,也不点破,圣姑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无语,梁缘一时也无话可说,只是慢慢活动手脚,勉强又喝了少许水,圣姑突又道:“他……他怎样?”梁缘知道圣姑迟迟不开口,想问的就是这一句,如老鬼之言,她对柴进仍念念不忘,当下也不点破名字,道:“去年小乙哥去看过他一次,听小乙哥说他可是真的放下了,虽仍有不少朋友找上门去,但他却明哲保身,不再替人出头,认认真真做了个清闲之人。”梁缘顺着胡说,按着他理解的按最好的情况说着,反正想让眼前的圣姑顺心。
圣姑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梁缘不由又想起了她和老鬼的对话,她恳求老鬼放过柴进,老鬼不同意,当下忧虑道:“可是鬼散人执意于仇恨,恐怕他想做清闲人也难。”圣姑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道:“天英练的是极端的内功,他若出手,梁山能与之抗衡且仍健在的头领唯有公孙胜、乔道清、樊瑞、武松四人,却不知他们四人是否有意去横海郡做清闲人。”梁缘摇头道:“梁山自从宋江头领死后,人心就散人,公孙先生如闲云野鹤,呼延灼关胜执意于官场名利,李俊不知所踪,李应和柴进想做清闲散人,半年前的梁山泊石碣村聚会,这些人都无一人到场,剩余的却无一人有一呼百应的本领,所以梁山没死的人就是一团散沙,各自为政,谁都不会顾惜谁的死活。”圣姑叹息一声道:“各人的生死是各人的命,由他去吧。”说罢,缓缓消失在洞口,却也没在封梁缘穴道。
第二天圣姑没出现,梁缘虽恢复了少许力气,但却不敢逃出去,现在他的状态连一般人尚且不如,如何能瞒住守在咽喉要道圣姑的耳目,但是他对小水的怀念促使他一定要逃出去,所以他下定决心,如果第三日圣姑还没出现,他要出洞看看能不能找条不经过圣姑草屋的道路逃出去,可是当天夜里在半睡半醒之间,忽觉手脚有人触动,他猛然惊醒,却见天大概已至清晨,有光线隐隐透来,身前蹲着一人,正是魔教的教主,那个樵子打扮的孔改,再瞧手腕上、脚腕上却分别扣上了一付铁链,两手间铁链一尺有余,足腕上的铁链更短,还不足一尺,这么短的铁链使他挥拳迈步都是不能,简直是变相的点了穴道,他屡遭变故,已经习惯于宠辱不惊,当下沉声道:“孔教主,你是受圣姑所托,还是鬼散人所托。”
孔改道:“圣姑吩咐,你的穴道已解,我不是你对手,要我锁上你,否则我留不住你。”梁缘心中忽一阵莫名的难受,他明知圣姑乃是天性善良,救他是出于她的本性,并不是对他另眼有加,但是他心目中还是已将圣姑当做一个亲人看待,所以孔改一句圣姑吩咐要我锁上你,心中还是莫名的难受,就像孩子在母亲面前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不由冷声道:“圣姑呢,点上穴道任我自生自灭就行,为什么还要救我。”
孔改面无表情道:“圣姑昨日下山了,她临走吩咐我来照顾你。”圣姑下山了?梁缘心中猛的一动,当即问道:“鬼散人是否也下山了。”孔改点头道:“鬼散人前日就离了圣寨。”梁缘顿时明白,老鬼下山了,圣姑终对柴进放心不下,怕老鬼是去对付柴进,所以也跟了去,但是圣姑当日跟老鬼的言谈中隐隐有放自己走之意,前日又解开了他的穴道,却为何又让这孔改来锁自己,当下道:“孔教主,圣姑还有什么吩咐。”
孔改道:“她让我传你圣火刀功和天魔拳法,并教你乾坤大挪移心法口决。”梁缘一惊,圣姑这是怎么了,听闻圣火刀功和天魔拳法乃魔教的一套掌法和拳法,非魔教主不能修习天魔拳,非圣姑不能修习圣火刀功,乾坤大挪移更是闻所未闻,但这更证明此心法乃魔教至深机密,她为何却要孔改传给自己。当下道:“孔教主,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孔改点头道:“知道。”梁缘疑惑道:“我可是你们教的大仇人啊。”孔改忽笑了:“我教大仇人?我不知道我教大仇人是谁!对于薜法王、郑散人他们的大仇人是梁山和朝廷,对于金光如来和贺付教主他们的敌人或许也是梁山和朝廷,但是好像娄云娄旗主却被他们当做大仇人,对于娄旗主同样如此,并且娄旗主的师父虽是圣姑,但好像娄旗主的仇人之中还有方家和圣姑,教中没有好人,好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圣姑。”
梁缘不由又仔细打量了孔改,孔改的打扮与言谈都说明他是本性憨厚,决无心机和野心的一个普通樵夫,但刚才的那段话却又透出他无比的睿智,他明白教中人每个人的贪欲,这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吗?想到此口中不由喃喃道:“孔教主,你这人到真是……,到真是……。”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这孔改。
孔改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到真是不傻吗?我师父方腊死后,圣姑隐居于此,娄云旗主认定方家无人,又有祖右使,杜微法王、郑魔君散人父子俩支持他,想争这教主位,却不曾想邓元觉和贺从龙付教主相互勾结也想这教主的宝座,并且贺从龙那厮挑动教内老一代势力与新一代势力的矛盾,成功得到了神刀贺不摧法王与吕枭散人的支持与他相抗衡,至于我,却是谁也不依附的冠左使和薜法王来平衡他们,竖起的傀儡。师父死后,我只想安安心做一个樵夫,可是他们连这一点也不应允我,并且不光是不应允,我这傀儡教主如果再稍微聪明一点,恐怕我就见不了明天的太阳,所以我还是傻点好。”梁缘想起魔教内部娄云与邓元觉剑拔弩张的内斗,不由也是长长叹了一声道:“孔教主你真不傻,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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