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犹豫
藏经阁中，封智勇捧着那本被尘封许久的《魔乱经》，脸色青白。如今已是入春，但乍暖还寒，屋中更是阴凉，常人尚需穿长衣绒裤，而封智勇却是满额豆大的汗珠，他却瞪着眼睛看着手中经书。
“《天魔经》上“魔无尽，道无尽”的意思原来在此可以得到解释，而且这本书确实是我能否重新涅槃的关键，但是怎么可能会这样？”封智勇心中惊恐苦涩。
这本《魔乱经》上所言，加上《天魔经》中所讲，封智勇得出可以助他重组经脉的方法，那就是——以魔破魔。
封智勇所伤是因心魔而伤，想要破魔，则要重新引入新魔。用新的心魔力量去控制身体所有细胞，然后重组绝望心魔带来的伤，吞噬心魔。所谓的“魔无尽，道无尽”也是这个道理，只要心魔不断，那么道行就不会断。问题是，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心魔，才能压倒原来的心魔之力，重组经脉。
“我如今筋脉尽断，功力尽去。若是再有强大心魔，岂不是容易迷失心神，甚至死于非命？”封智勇暗道。
没错，这种方法理论是可行的，但是实际上却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能成功则罢，不能成功，那他终究也会如同历史上修炼天魔功不成反被心魔吞噬的行尸走肉。
“究竟怎样的心魔，才能足够强大，足以抗衡这绝望？”封智勇冥思苦想。自古华山一条路，就算知道此路九死一生，封智勇也想去尝试，他不想一辈子就如同废人一个。不成功，便成仁。
行走在少林派的大院群中，处处传来诵佛吟唱之音，却难以消磨封智勇心中的起伏，之前几个月研读佛经致使的内心平静，一下子被打乱。
“天下众生，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封智勇低声道：“人心不足，欲壑难填。”
他似乎想到一个心魔，那是一种吞天之魔，名为欲。
“施主好悟性，得知人心不足，欲壑难填。”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封智勇的思维。
封智勇抬头望去，却是智光。
“大师。方才弟子正在想事情，失礼了。”封智勇合十行礼。
智光同样合十：“善哉善哉，出家人四大皆空，这等俗礼并不在意。”
“多日不见，还未感谢大师救命之恩。”封智勇说着，一拜到底。他这是真心感谢，虽然知道对方抱着利用的心态来救自己，但是救了就是救了，这是事实。
智光大大方方地受了封智勇一拜，才扶起封智勇，道：“施主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不过是遵佛主教诲罢了。”
“大师高亮。今日得见大师，也是有缘。”封智勇道，他想到，若是智光知道易筋经无法帮助自己恢复，不知这智光会不会后悔。
“施主，贫僧今日特意来寻你的。”智光道。
封智勇诧异：“哦？不知大师找我何事？”
智光道：“有关你身体经脉之事，贫僧有些话想与你说。”
“我也想要跟你说这个事呢，也好，今天就一并说了，绝了你念头。”封智勇心道。
智光把封智勇领到他的禅房中，封智勇环顾一眼，发现这禅房与自己所住并没多大不同，之是稍大一点而已，让他对少林僧人又高看了一点。
“大师，对于我这身经脉之事，我也有话相告。”封智勇道，他决定先说出来。
“哦？施主你说。”
封智勇当下便把那天老和尚跟他说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智光脸色不便，反而嘴角微微翘起，道：“施主，若是我跟你说，那日那位师兄跟你说的话，其实是试探你的佛性，你会相信吗？”
“啊？”封智勇怔住了。若是真的如此，那易筋经是可以助他重组经脉？
看着封智勇脸上变幻的表情，智光感到很满意：“其实按照正常的方法，易筋经确实无法打通你那些断裂的经脉，但是若是辅以其他方法，易筋经对你却是大有作用。”
“恳请大师教导。”封智勇合十行礼。
智光见火候到了，便道：“你知道，易筋经乃我派精髓所在，非本门弟子不可修习。”
封智勇犹豫了。他之前拒绝那个老和尚，是因为他觉得可以在众多佛经中解读天墨经，然后找到破解自己之前心魔带来的伤。后来找是找到了关键，也知道方法，但是要走那条路，九死一生，而且还不知如何去走。若是有个更好的方法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更好的方法，如果不是需要他加入什么门派的话。
见封智勇的犹豫，智光道：“你可知道为何之前不告诉你易筋经可帮你？”
封智勇问：“不知。”
智光道：“易筋经乃我派重典，武林皆知其神功，却多年以来，它却一直保存得好好的，你可知为何？”
封智勇再摇摇头。
智光道：“易筋经有奇功，但是却也要很苛刻的条件。它本是达摩师祖所创，传于后世。非佛门弟子不可参悟，因为佛性不够之人，根本无法看懂，更别说修炼了。若是强行修炼，反而适得其反，阻碍经脉，难以修炼。”
封智勇点头。
智光继续道：“易筋经置于少林，守卫森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我跟你说的，无人可参透。那些偷盗强抢之辈，我们能制止就制止，不能制止就放任其把抄录本拿去，反正他们无法参透。”
“那就没有其他门派子弟，比如魔教子弟混入少林，学了无上佛法，然后再学去易筋经吗？”封智勇问道。
智光自豪一笑，道：“有是有，但是能参悟我教无上佛法的人，深得我佛教诲，看淡了争斗，盗取了易筋经，却已无争斗之心，不会成为武林大患。”这是对佛道的自豪。
封智勇恍然大悟：“大师可有修习易筋经？”
智光道：“有，但是贫僧争斗之心尚重，未能很好领悟佛法大义，故易筋经修炼上并未能达到世人所言洗经伐髓，仅仅只是对修炼功法提供一些帮助罢了。”
说是如此，但封智勇并未在他脸上看出可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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