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鲁肃再次嘱咐孔明见了孙权不要说曹操人多,不一会孔明和孙睿就被带到了议事厅。张昭和顾雍等二十多人早在议事厅等候了。鲁肃逐个介绍了众人,大家见过礼后,张昭起身说:“早就听说先生高卧隆中时,把自己和管仲、乐毅相提并论,有这么回事吗?”
孔明说:“有,我平时就是以管仲、乐毅为榜样。”
张昭又问:“听说刘豫州三顾茅庐才把先生请出来,认为如鱼得水,可以占领荆州。可是现在荆州被曹操占领了,先生又有什么打算?”
孔明心想张昭是孙权手下第一谋士,如果不先难倒他,如何能说服孙权,于是说:“我觉得取荆州易如反掌,刘豫州施行仁义,不忍心夺取同宗的基业,所以才没占领荆州。刘琮听信佞言,投降了曹操,使曹操更加猖獗,自古以来骄兵必败,刘豫州屯兵江夏的目的不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张昭不服孔明故意刁难,孔明饱读诗书,善于辞辩,说的张昭无话可说。
虞翻站起来说:“如今曹公屯兵百万,战将千员,对江夏虎视眈眈,刘豫州难道不害怕吗?先生为什么不劝说他投降?”
孔明冷笑道:“曹操不过是带了些袁绍的败军,又在荆州招降了些多年不征战的士卒,有什么可怕的。刘豫州用几千仁义之师怎么能抵抗的住曹操的大军,退守夏口是等待时机。而江东兵精粮足,又有长江天险,却有人劝他的主公屈膝降贼,真令天下人耻笑。”虞翻感到非常羞愧,坐回了椅子上。
阚泽听诸葛瑾提起过孔明,知道他有些本事,站起来问道:“我听说守义早就投效刘豫州,豫章郡有数万精兵,孔明怎么能说是几千兵马呢?”
顾雍听后附和说:“以前刘豫州帐下没有谋士,他抵挡不过曹操是很正常。可是如今刘豫州帐下有你、守义和庞士元等人,又有数万精兵,怎么还节节败退呢?”
孔明摇了摇头说:“这些哪是你们能够明白的,我家主公撤退自由他的用意。”
江东士人大多数认为刘备假仁假义、虚伪、徒有其表,逢战必败,还到处宣传他的仁义。尤其是这次南撤死伤无数百姓,许多人非议刘备,认为他太虚情假意了,如果是爱民如子就不该让百姓随他南下,背井离乡。
张温见状起身说:“孔明认为曹操怎么样?”
孔明答道:“是一个汉贼,又何必问?”
张温摇着头笑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从高祖成立汉朝到现在已经四百年了,气数已经尽了。现在曹公已经拥有天下三分之二,天下百姓归心。刘豫州不识事务,和曹公斗是自寻死路。”
孔明气愤的说:“张惠恕,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父无君的话!人生天地之间,应该以忠孝作为立身的根本。你既然是汉臣,就应当忠于汉室,见到有不臣之心的人应该想法杀了他,这才是作为臣子的本分。曹操拿得是汉禄,不想着报效汉室,却有篡逆不臣的心思,天下人应该共同讨伐他,你却说曹氏代汉这样无父无君的话,我不想与你说话。”
陆绩看到张温窘迫站起来说:“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却是相国曹参的后人。刘豫州自称是中山靖王的后代,却不能查证,大家都知道刘豫州先前是卖草鞋的,怎么能和曹操相提并论!”
孔明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也不起身说:“曹操父子自称是曹参的后代,那就更应该遵从汉室。刘豫州堂堂帝胄,当今皇上按照族谱赐爵,怎么能说无法考证?高祖本来是一个亭长,后来得到了天下,刘豫州卖草鞋有什么可耻。再说曹操原来姓夏侯,他的父亲曹嵩认了曹腾为义父才改姓的曹,还不如刘豫州呐。”
步子山见江东士人一直处在下风,他知道孙睿不善于辩论,于是站起来说:“守义怎么不说话,却让孔明出尽了风头。”
孙睿笑着说:“步师兄,我也没办法,我出仕的早,才学不如孔明,只能看诸位施展才华了。”
步子山也笑着说:“守义还是老样子,不爱出风头。我听说先生为了教导你,从襄阳搬到了豫章,你的才华绝对不会在我们之下。”
孙睿摇手说:“步师兄说笑了,我哪有那么高的待遇,是先生怕我误入歧途祸害百姓,所以才到豫章监视我。”
顾雍正要起身刁难孙睿,黄盖进来打声呵斥道:“孔明是当世奇才,你们却在这里刁难,难道这就是我们江东待客的礼节吗,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曹操大军压境,你们不想退敌的办法,却在这里口舌之争,你们对得起主公的知遇之恩吗。”
黄盖见众人低头不语,面带愧色,他也不能太伤诸位大臣的颜面,于是转身对孔明呵斥道:“我听说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你不将金石之论对我家主公说,怎么在这里和他们辩论?”
黄盖是三朝老人,在江东地位显赫,很有威名,孔明不得不起身说:“是他们提问题,我也不能不回答。”
黄盖不想和孔明争执,带着他去见孙权去了。孙睿没跟去留在了外边和大族士人交谈,了解谁是死忠孙权的。孙权听说孔明进来了,走到门口迎接,礼遇非常高,相互见过礼后,鲁肃坐在了孔明旁边。孔明见到孙权碧眼紫髯,仪表堂堂,知道只能用激将法。
孙权说:“先生在新野辅佐刘豫州和曹操作战,一定知道曹军的情况吧。”
孔明叹气说:“刘豫州兵微将寡,再加上新野城小无粮,怎么能和曹操相持。”
孙权抚着髯须随后问:“曹军共有多少?”
孔明用沉重地语气说:“马步水军,约有一百余万。”
孙权惊奇的说:“怎么这么多,难道有假?”
孔明解释说:“曹操在兖州就有青州军二十万;灭了袁绍又得五六十万;中原新招的兵三四十万;最近又得荆州的军士二三十万,加起来不下一百五十万。”
鲁肃听了脸色很难看,目视孔明;孔明当做没看见。
孙权又问:“曹操部下战将有多少?”
孔明说:“足智多谋和能征惯战的人,将近千人。”
孙权拍着案几说:“曹操兵多将广,我们该怎么办?”
孔明看到孙权有些焦虑了,笑着说:“现在天下大乱,将军在江东起兵,刘豫州收取荆州,与曹操共同争夺天下。现在北方基本被曹操平定,又破了荆州,威震海内。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刘豫州才撤到江夏。如果将军不想和曹操为敌,那就早点投降吧。”孙权还没说话,孔明又说:“将军遇事不断,祸不远矣。”
孙权抬起头问:“刘豫州怎么不投降曹操?”
孔明见时机已到,站起来说:“想当年田横不过是一个匹夫,他都能舍生取义,刘豫州是皇亲国胄,英才盖世,怎么会投降。”
孙权听了孔明的话,勃然大怒起身进入了后堂。鲁肃责备孔明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要提曹操人多,刚才你又藐视我家主公,如果不是我家主公大度,你会有杀身之祸。”
孔明说:“孙将军气量怎么这么小,他又不问我如何破曹操,我有计策也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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