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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二次踢馆 1

    这几天赵英旗很卖力气,在孩子、家长面前,几乎是说尽了好话,终于把学生一个不剩地挽留了下来。正好又遇着吕恒勇回来,凌秀琳就替黄彦柏做主,吕教练当天就开始工作了。

    第四天时,拳馆逐渐走上流程,赵英旗又与凌秀琳打听着去看望贾运康。贾运康有些绝望地躺在医院里,脑袋上包着绷带,身上也缠着绷带,看起来惨兮兮的。听说那一刀离着肝脏、心口都非常近,稍微偏一偏或者深一深,怕是贾运康就不在人世了,好在只是把肠、胃开了一点刀口,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就没事了。

    李玉明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每天都安排两个小弟守护着贾运康。但是贾运康并不快乐,因为圈子里都传开了,面对凶恶的歹徒,铁布衫毫不实用。贾运康感觉对不起师爷。

    不过因为贾运康,郭焱辉已经与李玉明结成了联盟,并且分了几处场子给李玉明,两家共同进退,先拿下了商贸市场这块肥肉再分地盘。

    赵英旗劝贾运康好好养伤,拳馆的事情基本搞定了,很快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贾运康沮丧地道,自己这一刀动了真气,短时间内怕是不敢绷劲了。自己还是喜欢传统武艺,也不想为了混口饭吃就转了花里胡哨的东西。等自己好了,就去山西那边学武。

    贾运康说,他姨夫在太原、旗县开了好几家旅游旅馆,很早就找自己过去帮忙了。说他姨夫是练山西心意拳的,那是真正高明的拳法。这次过去,让姨夫给自己从乡下找个好师父,然后正正经经地练上个三年五载。

    然后还劝赵英旗不要跟李玉明他们混在一起,教拳就好好教拳,不要牵扯到**,如果非要请**帮忙,也不要跟身份、职业混在一起,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如果学生学了拳术就是为了混**,那就不用去武馆学拳了,直接跟李玉明混就可以。

    又告诉赵英旗,那几个大汉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但听说就是针对二哑的。郭焱辉这么一弄,把几个人都串在一起了,如果对方真有实力,或者受到了郭、李二人的威胁,势必会发生大的冲突事件。

    自己的仇怕是报不了了,但至少是可以躲开这些事情了。让赵英旗务必小心,毕竟当时也参与了。

    赵英旗原本挺看不上贾运康的,但听着贾运康一席话,突然想到了“人之将死”四了字。虽然用在这里不够恰当,但看着贾运康死灰的眼睛,赵英旗感觉,过去的那个贾运康,确实已经不在了。他心灵上所承受的伤害,远比这一刀要重得多。

    他一定在死亡的一瞬有了新的感悟,他一定感到了可怕的孤独,那种感觉,比死亡的恐惧更让人悲哀。所以而今他人是醒了,但看到的世界,却与之前不同了。

    最后贾运康苦笑道:“英旗,虽然是教小孩子,但最好还是开设一门怎么对付持械歹徒的实战科目,这些才是实在的,才是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的。现在出事的地点多是娱乐场所、饭店、小巷子之类,那些一动手就喳喳乱叫的连环腿,真得不太实用。而且你一定要防着吕恒勇,这个人会的多,有头脑,他来秀林不过是暂栖门下,借鸡生蛋,早晚会把学生拉走。所以从开始就要针对他的理念宣扬另一种对立的理念。你看着吧,等他一旦有了黄彦柏一样的声望,他必然会宣扬他的综合格斗技,特别是地面部分,这会让他很快把黄彦柏比下去。无论是本着实用还是经营,都要让人知道,人都缠抱在一起了,抓裆、插眼能解决的东西,真没必要废那么大力气。特别是群战及手持武器的时候,哪怕一把钥匙、一颗石子、甚至一口唾沫,都有可能破了他的技术。”

    赵英旗劝贾运康不要太担心,日子还长着呢。贾运康道,自己也是有理想的,本着这些都是准备自己去实现的,但现在心思已经不在秀林拳馆了,并且告诉赵英旗,可以以自己做为反面教材跟吕恒勇掐。

    赵英旗实在想不明白,吕恒勇哪里得罪贾运康了。

    “比武的事情还没有完,虽然事情是我惹的,但错不在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替拳馆出头了,英旗,我把希望就托付给你了,咱是秀林的人,怎么都是练传统拳的,不要把机会给了外人。”

    赵英旗真没想到,平日里粗粗拉拉的贾运康,心思竟是如此细腻,如果他真能忍得寂寞,窝在小山村里练上个三、五年,也不用这么久,真是好老师,一年足够了,他再回来,必然会掀起一阵风浪。但如果他的信心已经垮了,不是遇到特别的老师,或者特别的事情,恐怕很难恢复状态了。

    赵英旗真心祝福贾运康,说等着他回来。贾运康也说,自己一定还会回来。

    贾运康后来就失踪了,而且也背负了几个骂名,祖长林逛秀林拳馆引起的一连串的事件中,贾运康是最受伤的。赵英旗始终不能忘记贾运康死灰的脸色跟死灰的眼神,但是也没敢问,他是失望因何而来。

    后来贾运康也没能跟随世外高人练成绝世武功,但是他巧遇到了小挖掘机,太行山另一侧那位有着类似经历的人。在小挖掘机那里,他看到了另一个层面的武术世界,也学到了另外一套理念的格斗技巧,回来之后,也成了一位风云人物,并且也办起了一家名字很霸道的拳馆。

    没出一周,黄彦柏也被送回来了,他没能见着贾运康,贾运康十分倔强,拖着伤痛的身体,悄悄地坐上了开往山西的汽车。

    黄彦柏一回来,带着怒气去办了执照,秀林跆拳道搏击馆正式营业了。不过黄彦柏也是悄悄地挂起了牌子,并没有搞多大排场,也没有请客、剪裁什么的,甚至连鞭炮也没有放。就是自家的几个教师,跟相邻店铺的老板吃了个饭。

    其实他也没法搞排场,拳馆还没挂牌,教练先让人打断了胳膊,也太丢人了。就是这样,黄彦柏也没摆脱掉厄运,很快拳馆就收到了一封挑战信。信上说,由于秀林拳馆的教练侮辱了传统功夫,让黄彦柏准备好了迎接挑战。落款为“小李飞刀你大爷”,看来是一封恐吓信了,黄彦柏没有管他,直接压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励志用了。而后简单给吕恒勇做了面试,直接提了三成薪水、又设了红利,鼓励他好好替自己打理拳馆。

    秀林拳馆的生意并不红火,白日里没有几个练拳的,按说对拿固定工资又喜欢练拳的赵英旗来说,这是一件不坏的事情,可赵英旗半教半学的工作并不自在,总感觉自己是个吃闲饭的。通臂拳是实战性拳法,而且会改变筋骨的运动状态,甚至形态,因此教小孩子时需要非常注意,赵英旗没有教小孩子的经验,而且他早先学拳,也没打算用来教人,因而带起学生十分保守,反反复复就是几个长拳的基本功。

    教了几天赵英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主动请辞,说是做一个烧水打饭的工作就行了。但很快吕恒勇就劝上了赵英旗,说你最好穿上道服,这样有助于拳馆的形象,也有助于拳馆的宣传。

    赵英旗道,你的意思,我如果不穿道服,就真是闲杂人等了?就没资格练拳踢沙袋?

    吕恒勇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教练,但是这里是跆拳道训练场,就得按跆拳道的规矩来,谁都不能破例,包括我自己。

    赵英旗却唠叨道,这腰带上、裤缝上的图案都是你设计的,我看你说了就管事。

    吕恒勇道,依我的意思,你也必须按拳馆的规矩来。道服是免费送你的,拳术也白教给你,月底还发工资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英旗道:“行,我去找校长要一件。”

    说是要衣服,实则也是向黄彦柏告状了。不过黄彦柏也说,英旗,这个吕教练的经营策略不错,也确实让拳馆很快就走上正规了,你就将就一下吧。看这道服多帅,上下一身白,宽窄也合适,料子也舒服。我胳膊坏了,这段时间弹不了钢琴,学校会减少不少收入,此时正仰仗着吕教练把拳馆办起来呢。年轻人嘛,都喜欢帅的,统一了着装,又增长气势,又显得帅气,这非常吸引年轻人。希特勒都是这个理念呢!要吸引年轻人入伍,军装一定要帅。这就是潮流,我们办拳馆需要影响力,需要制造潮流。

    赵英旗道,这跟拳有什么关系?你就是穿成黄金圣斗士,跟你的技术提高有一根毛的关系?”

    黄彦柏道:“慢慢你就知道了,我比你大,听哥一次,算照顾照顾我一个病人。”

    赵英旗很不情愿地回去领道服了。回到道场,刚好陈志刚打电话来找自己,说虽然贾运康出事了,但跟秀林武馆的事情还没有完,而且被人越炒越凶。为了平息谣言,也不让王祖茂再次利用,不得不跟秀林做个了断。陈志刚的意思是联系一下黄彦柏,就以跆拳道的规矩私下打一场,这样对各方关心的群体都有一个交代。输了是个人的问题,赢了是拳种的功劳。尽量减少输掉一方承担的舆论压力。

    赵英旗说,我现在就是在这混饭吃,一天的也受气呢!不方便出什么主意,不过感觉这个方法可行,说可以提前跟黄校长协商一下

    陈志刚又特地嘱咐,事情是背着祖师父的,所以要保密,另外秀林拳馆可以聘外援帮忙。

    赵英旗请上黄彦柏,三人一商议,吕恒勇说,他们爱怎么搞怎么搞,自己拒不出战,但就是打上拳馆来,也不用按谁的规矩,往残了打就是了。现在拳馆刚刚营业,馆内没有能打的弟子,不可能让教练四处应战。而且一旦开了风气,谁都可以在规则的保护下跟自己比划两下,对外怎么说比武的结果且不论,就现在这师资力量,根本折腾不起。

    吕恒勇的意思,开头应该捡几个软柿子捏一捏,打几场硬仗,打出拳馆的威风。如此先震慑住那部分不怀好意的角色,等武馆发展起来了,培养出了可以打比赛的学员,就可以多方接战,并以公开比赛的方式进行了。甚至还要主动出击,打响拳馆的品牌。

    黄彦柏感觉有理,自己胳膊打着石膏,赵英旗又不是跆拳道,而吕恒勇再不出战,那武馆也没人能打了。黄彦柏说,不怕丢人,就跟他们说拳馆没人能应战就是了,他们爱怎么宣扬就怎么宣扬吧。

    赵英旗原话给陈志刚回复了,陈志刚说,他会过来看看。

    吕恒勇骂了一句:“这事还粘上没完了!来吧!来了我用柔术给他把关节卸了!”

    挂了电话,赵英旗感觉吕恒勇有点针对自己,有些轻蔑地看了吕恒勇一眼。吕恒勇道:“赵英旗,你以后也少把这种人往咱这里引。来咱这的就两种人,一种是来学拳的,一种是来踢馆的,磨叽磨叽的没完了!这样的人如果天天来,茶水都不够他们喝的。”

    赵英旗相信了贾运康的话,吕恒勇长得粗犷,但却是个细腻的人,他敢这么说话,必然是做了许多的调查,对当地武术界的各种关系都摸得比较清楚了。

    吕恒勇有捎带着讲了些什么个人形象就是拳馆的面孔,就是最好的宣传,怎么服装又是面孔的面孔,一定要出眼,要整齐……

    赵英旗不再跟他理论,把他想象成了格斗游戏里的柔道人物,幻想着他跟一些猥琐角色**来**去……看着吕恒勇还在那表情认真喷着唾沫,赵英旗都差点没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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