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已经说过,文子符出生之时可算得上是备受期待,可惜好景不长,在他十岁那年,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文子兴在文家秘传的雷系灵咒上极有天赋,这就使得当家人文定国下定了决心剥夺文子符嫡长子的继承权。而他善良美丽的母亲,也因为儿子的无用,而被贬为偏房。
自从文子符失去了继承权,那些原本便在背后嘀嘀咕咕贬低大少爷的丫鬟仆妇们就更是猖獗,即便当着文子符的面也是毫不在意,谁让他只是一个被剥夺了继承权的废物子孙呢。
文家传承数百年,在继承人上的挑选非常严格,若是无法修习符箓之术,那便没有任何资格继承文家的家业。而他文子符被夺了继承权,便注定了再无法出现在文家当家人的面前,因此丫鬟仆妇们就没有了顾忌,不仅不将文子符这大少爷放在眼里,就连他的母亲,也被丫鬟们逼着洗衣打扫,方才能得到一口饭吃。
文子符虽然聪敏强记,但毕竟无法修习符箓,他单薄瘦小的身体无法为他保护母亲提供任何帮助。倒是洛江城李家的大小姐李彩萍,从小与文子符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李大小姐的帮助下,文子符母子二人的生活倒不至于过得太惨。
文子符十岁的时候,正是文家才打败洛江城另外一大家族——周家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文家在文定国的领导下发展迅速,成为了洛江城无可争议的第一家族,而李家则是在文子符出世前便投靠了文家的一个小家族。李彩萍天赋不错,小小年纪便修炼到了黄级三阶的境界,可以说是洛江城的第一天才。
对于这位天才少女的崛起,文家自然不会忽视,想方设法的想要将李彩萍绑在文家,而联姻则是两家最好的选择。原本文子符作为家主继承人的时候,李彩萍便与他定下了婚约,而年纪幼小的两人感情也是极深,曾经拉钩钩说道长大之后要永远在一起。
可惜无法修习符箓的少年又怎么可能拥有美好的未来,自从文定国剥夺了文子符的继承权,便想要将李彩萍与他的婚约一并取消。文子符的母亲知道儿子未来若想有出息,便不能退了这门婚事,她拿了儿子与李彩萍的定亲文书在洛江城官衙大闹了一场,使得文定国不得不暂时压下了解除孙子婚约的打算。
可是文母的行为也大大触怒了文家族人,文子符的父亲文兴豪原本只是对文母不闻不问而已,待得她去官衙大闹过之后,无事便过来对文母拳打脚踢,甚至他见着家中仆役欺辱文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没看见,这便更加助长了仆役们的嚣张气焰,若非李彩萍偶尔会过来看看文子符母子二人,只怕这一对可怜的母子早就被活活欺负死了。
可惜依靠别人的帮助永远也不可能获得幸福,李彩萍过来探望文子符母子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也越来越久,甚至到最后李彩萍根本就对文子符母子不闻不问了。
直到文子符刚到十四岁的那年夏天,意外的消息传到了文子符母子这里……
“儿啊,好好读书,以后总是会有出息的,我儿聪敏强记,就算不能修习符箓之术,以后也定能出人头地,看那朝堂之上的高官显贵,又有几人修习过符箓之术的!文家看不上我儿,是文家自己的损失!”文母一边缝着衣衫上的破洞,一边叮嘱爱子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也让文家人后悔。
“老娘说的哪里话,在这世界若没有力量,即便当了高官又如何,不过是皇族的走狗罢了!”文子符在四周的冷嘲热讽中长大,心性坚定无比,早已知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力量,那一切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听到儿子有些丧气的话,文母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读书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为什么却不能修习那符箓之术呢,若儿子能修炼,估计比那李家的小姑娘还要强不少吧。想到这里,文母轻声劝慰道:“儿啊,做人要脚踏实地,不切实际的想法便不要再想了,还是好好读书罢!”
文子符也不与母亲争辩,手捧经书认真看了起来,只是在他小小的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等自己长大一些赚了钱能供养老娘生活无忧了,便要走遍天下,拜师学艺,即便不能学灵咒,也要习得强兵或神打之术。
正当文母就着阳光缝着阵线,文子符认认真真的看着经书时,外面陡然喧闹了起来,文母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侧耳听了听道:“子符,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彩萍那丫头来了?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了,应该是在闭关修炼吧。”
“母亲少待,我去去就回。”文子符小心翼翼的把经书放好,这才出了母子二人居住的破房,向着喧闹处走了过去。
文子符母子的住所虽然还在文家宅邸内,但却是西边最偏僻的角落,若不是丫鬟仆妇们有意来寻母子二人的晦气,估计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人从这边经过。
文子符顺着声音来路一路走去,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婆子,仆役小厮忙前忙后跑来跑去,原本见着他便要冷嘲热讽几句的仆役们此刻明明看到他就在面前,却也没空搭理他。
“这是怎么回事?府里有喜事?”文子符拉住一个过路的小厮问道。这小厮在他年少之时曾服侍过他,因此倒不像其他仆役那般刻薄,只是急匆匆说了一句大少爷要定亲,便又去忙自己的去了。文子符自从被夺了继承权,文子兴便升格成了文家嫡长子的大少爷。
“定亲?”看着小厮快步离开的背影,文子符感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文定国想方设法的要把李家的天才少女绑到文家这条船上他是知道的,而目前文家有资格跟李彩萍定亲的便只有被誉为文家未来之星的文子兴了。莫不是这定亲的就是文子兴与李彩萍?想起李彩萍这两年对自己和母亲愈来愈冷淡,甚至已经有近半年没有来探望过自己母子二人,文子符便猜测起来。
一路主动给奔走不停的仆役丫鬟们让路,文子符总算来到了文家前厅,便见到大院外贺客盈门,文兴豪带这打扮得耀眼夺目的文子兴站在门前迎客。文子兴生的唇红齿白,虎头虎脑,令人一见便不得不赞叹一声好一可爱的个金童,他此时不过十来岁年纪,却与十四岁的文子符差不多高了。
“呵呵……恭喜恭喜,恭喜兴豪兄喜得佳妇!”贺客们奉上礼物,给文兴豪道贺,文兴豪则带着文子兴一一回礼,又赢得一片赞誉之声。
文子符寻了个角落,偷偷观察大院里的情况,看了不过盏茶时间,便见到李彩萍的父亲牵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来到了大院中。文定国站起身来大声道:“诸位!请静一静!今日各位宾朋齐聚一堂……”
当看到李彩萍出现在大院里时,文子符便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与文子兴定亲的便是那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美丽少女。呆呆的看着李彩萍俏丽的容颜,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他面前,“我们长大了要一直在一起,拉钩钩,不许变!”两人的约定不住在耳边回响,就仿佛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般。只是如今少女却与自己的弟弟定了亲,自己与她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吧。
出奇的,文子符此刻反而冷静异常,原本以为见到李彩萍定亲的样子定会愤怒异常,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如明镜似地,仿佛眼前一幕不过是一场闹剧,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无关的旁观者罢了。
“老爷,你不能这样啊,你让子符怎么办?”正当文子符冷眼看着文家大院中的定亲仪式时,母亲的声音将他的深思唤了回来,只见文母手中拿着当年儿子与李彩萍的定亲文书急匆匆赶了过来。原来文母见儿子久久不归,担心儿子出什么意外,便顺着声音寻了过来,见到自己未来儿媳如今却要与他人定亲,她连忙回去翻出文子符与李彩萍的定亲文书,赶了过来,想要阻止这场定亲仪式。
“老娘这来得不该呀,既然死老头都敢大张旗鼓摆开宴席搞这定亲仪式,只怕官衙早已被他买通,这定亲文书应该无效了才是。”文子符此刻正躲在偏僻的角落,哪里来得及阻止他的母亲。
文定国向文兴豪打个眼色,文兴豪会意,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妻子,连拖带拽的把她拉了出去。可怜文母这几年生活清苦,哪里有力气反抗,只得不甘的被丈夫拉出了大院。文子符见到母亲被文兴豪拖走,哪里还不只得文定国父子打的什么注意,也顾不得看李彩萍与文子兴的定亲仪式了,赶紧追着父母的方向去了。
文兴豪把妻子拉到自己的房间,反身关上房门,冷冷的道:“若是你在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他说话的语调充满了厌恶,仿佛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你怎能这样?子兴是你的儿子,难道子符便不是你的儿子了么?他无法修炼,你们夺了他的继承权,我无话可说,为何却要连子符的亲事也给否了?”文母哭泣着哀求道,“我求求你们,就算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我没有那种废物儿子,莫说他不能修炼,就算他能修炼,只要他不及子兴的天才,那他也得给子兴让路!”文兴豪天赋一般,如今三十出头,却也不过是区区黄级三阶的实力,如今自己的天才儿子有望继承文家基业,他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文母依旧苦苦哀求,文兴豪却不为所动,伸手抢过妻子手中的定亲文书冷笑道:“你以为这东西还有用处?老实告诉你吧,老爷子买通了官衙,报了那废物夭折,如今这文书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符他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你们怎么就忍心咒他早死!”文母抱住丈夫的腿,哀声连连道。
“滚开!”被妻子哭得不耐烦的文兴豪一脚踹在她身上,怒道:“不能休息符箓的废物,留着又有何益,不过白白浪费我文家资财罢了,若非念在他身上流着文家的血液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他撵出家门去了,哪怕在大街上饿死,被野狗啃了,那也是活该!”
看到妻子犹自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腿不肯松开,文兴豪大怒,他虽然实力平平,但好歹也是修行之人,些许修行人的脾气还是有的。一拳拳一脚脚毫不停歇的击打在了文母身上。
在外面听到文兴豪殴打母亲的声音,文子符再也顾不得偷听夫妻俩的对话,“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冲到母亲身前,猛的护住了母亲的身体。
“废物!废物!没用的废物!”当家族得知文子符无法修习符箓时,文兴豪也没少被家族中人嘲讽过,好在侍妾生下的儿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这才在家族中恢复了些地位。如今见到自己眼中的废物儿子出现在面前,文兴豪更是怒火中烧,一边狠狠的咒骂着,一边不停的踢打在文子符的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呜呜呜……”文母哭泣着被儿子护在身下,听着丈夫拳脚击打在儿子身上的砰砰声,只觉得心痛如搅。
“废物!没用的废物!”文兴豪不停的拳打脚踢,而被父亲这般毒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文子符却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冷冷的瞪着文兴豪的脸,想要将那张脸的样子深深刻进自己心中。
“你还敢看!老子废了你的眼睛,你这废物!”不知为何,文兴豪被文子符这眼神看得有些胆寒,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再有更过分的举动。文兴豪也打累了,这才停了手,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哀哀痛苦的母子二人,道:“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今日便放过你,以后再敢胡搅蛮缠,别怪我辣手无情!”说完便转身摔上门走了出去。
“娘,你没事吧?”文子符艰难的爬起身来,伸手将母亲搀扶了起来。承受了文兴豪大半拳脚的他此刻只觉得全身酸痛,仿佛身上每一根骨头都要碎了似地,但他却咬着牙硬挺了下来,没有发出一声痛叫。
“我的儿,你伤的怎样?文兴豪这天杀的,为何下手就这般重!”文母在儿子的搀扶下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伸手掀开儿子的衣服,只见他瘦弱的身躯上一块块青紫的印痕,全身除了头部没有受什么伤之外,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被丈夫毒打成这般模样,文母眼泪扑簌簌便掉了下来,“都怪我没用,若我能有点本事,我儿也不至于受到这般虐待。娘没用啊!”文母心疼的将儿子搂如怀中,泪水涟涟。
文子符倒彷如没事人一般,轻轻托起母亲的手臂,道:“娘,我们回去吧,一会爹回来若是发火,少不了又是一番毒打。”
深恐儿子再被毒打的文母赶紧点头,道:“我儿说的是,我们先回去。”说着与儿子互相搀扶着慢慢挪回了二人居住的破屋。
因为经常被丫鬟仆役羞辱,文兴豪又隔三岔五来打骂母子二人,因此两人居住的地方倒准备了一些跌打药酒。文母轻轻脱下儿子的外衫,蘸了些药酒抹在他的身上,看到他满身青紫的伤痕,方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
“娘,儿想要出去拜访名师,务求能习得一些修行之法,到时接了娘亲出去,免得再受这种折磨。”文子符盘桓良久,将已经酝酿了很久的想法跟母亲说了。以前母子二人有李彩萍的照拂,文子符拜师学艺的念头倒没这么急切,只希望等再大一点能赚钱了,便可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如今李彩萍与文子兴定了亲,文子符便不得不重新考虑计划了,否则以文兴豪动辄三五日便来打骂一场,母子二人以后有得罪受了。
“我儿雄心壮志不息,娘心里高兴,可是你既已无法修行符箓,便是拜访到名师,又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呢。”文母虽然不想儿子受苦,但更不愿与儿子分离。
趴在床上接受着母亲涂抹药酒的文子符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神色,说道:“自张天师传下符箓道统,已历万载,如今天下符箓之术多不胜数,区区文家雷系灵咒我无法修习,难道就不能修习火、风、水、土等四系?再说还有强兵、神打;驱魔、驭鬼;祛病符疗之术,天下修习法门何其多也,我便当真废物到连一门也无法修习的地步?”
听了儿子的话,文母也再想不到什么语言来将儿子留在身边,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文子符外出寻访名师的念头。三天后,有文家仆役闲聊说起废物少爷失踪一事,可惜废物终究是无人关心的,文家调动人力装模作样寻了两天便就此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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