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格外的阴沉凛冽的寒风将藏在房檐角落下的积雪卷起稀稀拉拉的几粒撞在行人的脸上显得尤其刺骨。
县长办公室胡来县长正一个人跺来跺去他用力扭了两个脖子上的扭扣停在办公桌前将冒着烟的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中捻了又捻似乎嫌灭的不彻底似的。他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冷却一下他那让屋内过剩的暖气灼热的彤红脸夹。
后面的门响了有人在敲门。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进来。”
“胡县长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您居然还开窗子?”原工业副县长、现任人大副主席文老黑走了进来。
“原来是文主席啊。快快请坐!”胡来长吸了一口清凉的气息随手关上窗子转过身来见是文老黑脸上立刻堆出了一副笑脸。
文老黑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沙上随手端起茶几上的一个装着茶水的纸杯子就往嘴里灌。胡县长急忙走过来道:“文主席别喝等我给你换热的。”
文老黑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不用。我就喜欢喝这凉茶。”
胡县长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点了点文老黑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
文老黑毫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道:“胡县长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看老黑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胡县长在文老黑旁边的沙上坐下来用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你说哪里话来?我有什么烦心事?”
文老黑怒道:“咋?你把我当外人啊?我们可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相信我?”
胡县长连忙摇头道:“哪里。哪里。我不相信你还相信谁啊?毕竟我们是老相识。你当厂长地时候。我在省冶金厅。什么时候你和我分过彼此啊。”
文老黑笑了:“这就是了。我知道。你初来这里。在常委会上邪不凡那小子居然敢向您难。这不明显着想欺生吗?他也不想想。咱胡县长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居然敢如此大字号地公开与您叫劲儿?”
胡来脸色一皱。似乎这句话说到了他地痛处。他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啊?要不是谭色那老小子给他撑腰。当时我就把他给拿下了。你也知道。常委那些人老是老油条。没有十足地把握。谁敢去轻易得罪谭书记?”
文老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自言自语:“嗯。谭书记德高望众。才气纵横。可不是一般能撼动地。上任地陈县长那么厉害。要水平有水平。要口才有口才。还不是被他和上任老书记联手给推了下去?”
胡来一听。刚才那丝挤出来地笑容转眼不见了。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脸色更加阴沉了“想撼动我?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文老黑见胡来已动真气。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往胡县长身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邪不凡有谭书记撑着。杨副书记宠着。常委里地人也都触他。要想动他。必须抓住可靠把柄才成。这样。才能将他一举拿下。”
胡县长冷冷一笑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道:“他我还不放在眼里。关键是谭色这个老东西别让我抓住把柄哼!”
文老黑手指轻轻地磕着桌子晃着他那颗黑黑的脑袋道:“要我看能扳倒邪不凡就等于剪除了谭色大半个羽翼。想一下子将那谭色参倒可非易事。”
胡县长茶几上拿起烟盒手指轻轻地将它打开小心地从里面抽出一颗来叨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吧嗒猛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缓缓地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只不过我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对这里的情况不大掌握无从下手。”
文老黑嘿嘿一笑道:“我给您引荐一人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谁?”
“金算盘。”
“噢你说的莫非是远山铁厂的金算盘?”
“正是。”
“可靠吗?”
“放心吧绝对可靠。金算盘是我一手将他提拔起来调到远山铁厂的。虽然表面上是平调但实际上却高升了不少。从一个小企业跨到大企业的门槛地位、金钱都大幅提升。更主要的金算盘本身原来是陈县长的人对陈县长的调走一直耿耿于怀。如果我们善加利用定能抓住邪不凡的把柄以小搏大。只要邪不凡倒了那谭色那老家伙也就不会那么趾高气扬了。”文老黑纯厚老实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阴阴的笑容。
“好吧。那你哪天约他来我见一见。”胡县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金算盘正在办公室研究着企业的经营状况。这些日子钢铁形势一片大好让他这位主管经营的副厂长感觉十分腻意。自从调到远山铁厂由于企业的级别不同水涨船高虽然同是副厂长但自己却一下子由原来的副局级变成了正局级。收入也是大幅攀升眼看这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想到这里他开始惦念起来陈县长和文老黑来要不是这两人恐怕自己还在原来那个小企业猫着呢哪会有今天的风光。只是可惜了陈县长被人排挤走了而文老黑也让人给二线了。突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你好哪位?”
“老金啊是我文老黑。”
“文主席啊今个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金算盘很高兴。
“呵呵老金啊现在你是大忙人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看我来。我只好打电话给你了想有空请你叙叙旧。”文老黑道。
“文主席您客气了。还是应该我请你才对啊要不是您和陈县长一力保举哪能有我金算盘今天啊。这样吧看看您哪天有空我请请您。”
“呵呵那么好。我今天晚上就有空晚上你到我家里来吧我请请你?”文老黑直接了当。
金算盘眼睛转了转暗自琢磨着这文老黑冷不丁给我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但人家不说也不好意思深问毕竟晚上一见就知道了遂道:“好啊晚上见。”
文老黑的家住在三楼标准的三室一厅加在一起6o多平米这在当时算是最大平米的楼房了。
金算盘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晚六点他伸手按响了门铃。文老黑打开了门热情地道:“老金啊你可来了我们可等你好久了。来快进来。”
金算盘走进客厅突然一楞现新来的胡县长竟然稳稳地坐在沙上喝茶。这个胡县长他是认识的虽然接触不多但毕竟有时到县里开会从会下面看到过也打个招呼。不过今天在这个场合突然碰到胡县长大出他的意外。他侧眼瞧了一下文老黑意思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胡县长却站了起来笑着伸出了手:“这位就是大名鼎的金算盘吧?”
金算盘略一迟疑伸手握住他的手问道:“胡县长好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胡县长故意把脸一拧道:“怎么不欢迎我啊?那我可以走了啊。”
文老黑笑着道:“哪里啊老金时刻不想结交一下咱新来的胡县长天天跟我叨念着让我有空和胡县长联络一下。这不今个儿一听说您也来急忙赶了过来。”
金算盘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胡县长我早就想跟您汇报一下我的工作了。今个儿碰到您我得好好跟你聊聊。”
文老黑道:“胡县长老金啊你们两个别老站着快坐啊。老伴快去炒菜吧一会儿我和胡县长和老金一起喝一杯。”
老伴儿应了一声急忙下厨炒菜去了。三人一起坐下胡县长开口道:“金厂长现在远山的经营形势很好吧?”
“嗯还好。多亏县领导的大力支持。没有县里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远山铁厂。”金算盘欠了欠身。
胡县长打着哈哈道:“那都是上届领导班子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还是你们干得出色尤其听说你在经营方面极为擅长文老黑曾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夸你能干有头脑。”
金算盘苦笑了一声瞅了瞅文老黑道:“哪里啊还是县里领导有方加上邪厂长年轻有为远山才如此红火。”
胡县长皱了皱眉头斜望了一眼文老黑没有说话。文老黑明白金算盘这老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眼前这个新来的县长的。尤其对于邪不凡金算盘也曾和文老黑扯在一起鼓捣过但结果还是一败涂地要不是金算盘这老家伙藏得深恐怕邪不凡现在也容不下他了。自陈县长走后自己又退居二线这老家伙练得更油滑了完全一幅油盐不进的姿态。他打趣地道:“我可先说下今天咱三个相聚在一起可是为了喝酒。这里可能是我的家不是办公室只谈喝酒不谈工作。”
这时厨房里传出了老伴的声音:“老黑啊还不让胡县长和老金到餐厅就坐菜准备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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