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蓝光在怜儿的指尖汇集,看着那些被狂风吹得无法睁眼的新晋墨士,忧急的结了一个符印,一边压低声音说:“小拙,快走,你闯祸了。”
柳小拙顿觉心里一片冰凉,刚刚的怒气一眨眼宣泄散尽,慌忙收了符印,就觉一只温润的手掌将自己拉了住,便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便来到了隐月湖畔,气喘吁吁的找地方坐下来,就听怜儿说:“小拙,你,你怎会使道宗的术法?”
“阿。”柳小拙心里一慌,刚刚看到那一群人取笑他和怜儿,想起自己习武依旧渺茫,便是身边的人都不能维护,越想越气,才发动了术法,却是没有想什么后果。
“你放心,刚刚那个术法幸亏没有施展完,土克水,我们墨门的术法是克制道宗的,我已经结符将你的术元驱散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怜儿柔声的说,但眼神中带着一些希翼,自然是期盼柳小拙跟她说些什么。
这术法修炼极为不易,适合修习术法的人百里取一,更要具备不俗的毅力和悟性,再加上各国征战,修习术法不能速成,所以各国习武之风盛行,但修炼术法的人却是少得很,仅有的一些术士不是在军队中供职,便隐于各宗之内,也是极少使用术法,所以刚刚那些弟子,即便是见过术法,以他们的见识阅历,没有见柳小拙结符,也只能把刚刚的事当作怪事来看待了。
柳小拙感激地朝怜儿笑笑,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有一位道宗的前辈教过我。”说完又加了一句:“钜子也知道的。”他却不知道羽虽知道他被莫知施了术法,却并不晓得他竟会道宗的术法。
怜儿听柳小拙说钜子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起来,她自是知道柳小拙决不会撒谎的,更不会骗她,看着隐月湖被微风泛起的波澜,有些羡慕的说:“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术法这么强,钜子还说我的天赋很高,不想,却,却远不如你。”
“哪有,你如果想学,我就教你好了。”柳小拙忙说。
怜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讶然,待见到柳小拙一脸的真诚,噗哧笑了笑,说:“你不知道术法只可以学习一种么?”
柳小拙一愣,仔细想来,好似听过这样的说法,但他自己本身就会佛道两宗的术法,心中便想大概别人也可以吧。就听怜儿接着说:
“修习两种真元的高手虽说不少,但修习两种术元的术士还从来没有过呢。”
柳小拙挠挠头笑笑,心里有些小小的飘飘然,问:“那,那我就不能学墨门的术法了么?”
“应该,是不能了。”怜儿有些遗憾的说:“不过,你的道家术法已经很厉害了。”
这隐月湖边,散落的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温泉,傍晚的时候,一道道从温泉中冒出来的热气化作白色的飘带,缓缓缠绕在湖面上,宛如云雾一般,霎是好看,再加那映照在水中的红霞,真如同仙境一般。
两人在湖边,嗅着那夹杂着山谷中百花香味的空气,一阵的心旷神怡。
“小拙,我忽然想起,你刚刚结符,是在身后么?”怜儿突然问。
柳小拙呆了呆,当时心里面也知道些轻重,不愿让那些人看到自己施展术法,便背过手去划符,看着怜儿惊奇的眼神,茫然问:“怎么了?”
怜儿托着腮盯着柳小拙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可真奇怪,我,还从未见过能在身后结符的术士。”
结符的过程需要极大的专注,符印每个地方的深浅不一,需要看着符印施展术元结成术法,可以说差之毫厘,偏之千里,所以似柳小拙这等能不看着符印施法的人确实少见,而这一切,又得感谢浩然正气中的运劲法门了。
两人玩儿了一阵,天色已是不早,便起身回去,到了分叉路口,挥手告别。
“明天见。”
“嗯,我走了。”
怜儿并未转身,看着柳小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方才微微笑笑,深深吸了口气,想着今日那坚定的握着自己的手,便仿佛有一团火,在自己的心里燃烧起来,从此不再熄灭,那四处的鸟鸣虫语,听在耳中也是欢快的很,往日的那些寂寞孤单,都被那团火,烧的一丝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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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匆匆,转眼便是两年之后。又是一个初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环绕墨谷的群山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绿色,微风洋溢着温暖的微笑,穿过片片山林。
一只鼠状的动物飞速的在林中跑着,浑身雪白色的毛,深蓝色的眼睛,灵性十足,时而停下来抬起前脚,如人一般侧耳倾听,模样带些慌张,似乎在被人追逐。
过了一阵,果然有一男一女朝这边跑过来,大概十**岁,那男的脸上满是疤痕,蹲下身来,有些气喘的说:“怜儿,都追了三个时辰了,这,这是什么动物阿,我自小打猎,都没见过这么狡猾的家伙。”
怜儿笑笑,轻拭一下额头,说:“这丹云鼠可是灵物,聪明的很,而且我们追的这只,可能以前被抓住过,过去的法子一点用都没有。”
柳小拙心里较上了劲儿,气鼓鼓的说:“我就不信抓不到它,走。”
天下疗伤之药,以墨门的却尘丹为最,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效,而这却尘丹的主药,便是这丹云鼠的内丹,这墨谷附近的山峦,得天独厚,生长着许多奇珍异草,丹云鼠便以他们为食,除去消化之外,残留的营养在身体里沉积,便化成了如丹丸一般的东西。
墨门每年都要抓一定数量的丹云鼠取得内丹,但不会伤其性命,这丹云鼠十数年才繁育一次,生长不易,若是杀死,恐怕不出多少年便会绝迹。所以这山中的丹云鼠,倒是有许多都被抓了数次,加上本身聪灵,汲取教训,再也不受寻常食物诱惑,只要有人在附近,便迅速逃窜,实在狡猾的很。
羽近来闭关,柳小拙和怜儿也闲了下来,新晋的墨士在学习两年后,都要布置一项考验任务,不能完成的便要受罚,今年便是要抓到一只丹云鼠,但不得使它受伤,本来这是要独自完成的,可离最后的期限只有三日,怜儿只好向柳小拙求助。
柳小拙当时胸脯一拍,自小就在山中捕猎,一只鼠类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这忙活了两天,好几次眼看着要得手,还是被那丹云鼠跑了。幸亏柳小拙在这两年中,对环境的感知能力又有所提高,无论那丹云鼠跑到哪里,都能清晰地察觉到它的位置,尽管逮不住,可也绝对不会失去它的行踪。
也怪那只丹云鼠倒霉,已经五六十的年纪,自打二十多年前被墨门医士第六次“请”去,久经沙场的它再没被逮住过,在群鼠中也算是备受崇拜,“声望”极高。可如今,不知道哪里来了个疤面小子,着实难缠的很,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还没有甩了那小子,太苦恼了。
那丹云鼠被追捕的经历可以说是数也数不清了,尤其是最近二十多年,最多的也就不到一个时辰,追捕它的人就放弃了,可它偏偏遇上了柳小拙,无论它怎么跑,最后都能闻到柳小拙的味道朝自己的方向奔来,实在让它无奈。
而且那疤面小子似乎和它横上了,这鼠辈被逼得没法,便为老不尊,使了一些栽赃嫁祸的手段,把柳小拙引到别的丹云鼠附近,后来几次还都是几个经验尚浅,“目中无人”的丹云鼠,只要柳小拙使出对付它的手段,要抓住一点儿都不难。
可柳小拙偏偏熟视无睹,还是只追它一个,这让它十分恼火,反正一个感知能力强,一个能嗅到方圆一里的所有味道,看谁耗的过谁,于是一个追,一个逃,却根本连面都没见上一次。
眼看着最后一天的太阳落山了,怜儿已经不抱希望,跟柳小拙说:“我问过了,到昨天只有几个墨士抓到丹云鼠,墨长们都说,这次考验有些难了。”
“再试试,我一定会抓住它。”柳小拙朝怜儿笑笑,呼了口气,怜儿好不容易拜托他帮忙,而且他也说自小打猎,可如今连一只鼠类都抓不住,如何说得过去。
冥神察探,柳小拙忽然有些喜色的说:“怜儿,快走,它又停下了,和以前不同,这次停的时间挺长。”
两人连忙朝那丹云鼠所在的地方跑去,果不其然,一团白色卧在树下,见两人来,也不跑,冷冷的看了一眼,便闭目休息,只是那鼻尖的出气声略带急促,显然也是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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