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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偊担忧的说道:“按栋梁的说法,我们的兵都是新兵,据城而战还能拼死抵抗,深入敌后主动出击,在敌人重兵包围之中,有胜算么,”
巴根台说道:“自开战以來,我军沒有一次的主动进攻,敌人一定认为我们只知死守不敢进攻,这种心理会让他们疏于防范,这个时候我们的夜袭最具突然性,我们的士兵经过战阵的磨练,必有强勇敢战之士,只要有3千敢死军,就必胜,”
他看着杨妙真,杨妙真说道:“好,那我就亲率3千精锐骑兵,今晚就发起突袭,”
贾偊知道巴根台不愿亲临战阵杀人,但是杨妙真是益都军中之主,这次突袭非同小可,在敌军20万大军包围之下作战非常危险,她稍有闪失,全军震恐,有瓦解之虞,他说道:“还是我去吧,”
杨妙真笑着说道:“你一个书生,上阵杀人可不是你能干的,还是我去吧,几年沒使我的梨花枪了,当年在红袄军中我的梨花枪就罕有敌手,我早就手痒痒了,”
巴根台说道:“既然如此,还是四姐去吧,但这次作战不是好勇斗狠,成败就在于进攻的突然性,所以一个是要隐蔽,一个是要迅速,烧掉他们的仓库立刻撤退,否则天一亮被金军主力围住就无脱身之望了,”
杨妙真笑道:“无妨,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当晚,杨妙真将骑兵的战马蹄子包住,每人左臂包一块白手巾作为识别标记,乘夜出发,巴根台给蛤蟆山的守军打电话,命令一旦马鞍山方向火起,就立即向山下的金军发起进攻,制造混乱,牵制金军,掩护杨妙真撤退,
整整一夜,巴根台和贾偊在中军帐里焦躁不安的等待消息,直到蛤蟆山打來电话,发现马鞍山方向火起,敌军阵地一片大乱,蛤蟆山守军已经乘势冲下山袭击当面之敌,巴根台知道夜袭成功,他立即命令负责接应的史泼力部率军出击,
天明时分,夜袭部队安然回到老营,伤亡甚微,巴根台和贾偊冲出大帐,看到夜袭部队逶迤而來,为首的正是杨妙真,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倒提梨花枪,英姿飒爽,趾高气扬,身后战旗飘飘,在剽悍骑兵簇拥下有如众星捧月一般,沿途益都百姓高呼万岁,他们发自内心的爱戴他们的英雄花木兰,巴根台和贾偊都激动万分,也不由自主的高呼万岁,
杨妙真纵马來到巴根台和贾偊面前,跳下马來和巴根台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忘情拥抱,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益都军的反击大获全胜,金军的粮草损失大半,本來就紧张的金军物资储备雪上加霜,战斗力因而大减,但是金军统帅苗道润是当世名将,他敏锐的察觉到益都军屡战屡败,且经过近一个月的消耗也削弱的差不多了,厌战畏战的情绪正弥漫在益都军中,士气极其低落,如果再有强大的一击,就有可能击溃益都军最后的一点信心,
所以,在遭到巨大损失的情况下,苗道润不仅不撤兵,反而集中最精锐的部队发动了孤掷一注的强大进攻,攻击益都北部最大的防御支撑点蛤蟆山,
金军前仆后继连续进攻,益都军全线溃退,大将史泼力阵亡,尽管杨妙真亲率援军发起数次反击,试图夺回蛤蟆山主峰,但是金军顽强防守,益都军伤亡惨重,巴根台不得不下令撤出蛤蟆山主阵地,
蛤蟆山是益都北部最高峰,可以俯瞰整个益都盆地,益都北部防线一览无余,形势严峻,巴根台原來布置的防线侧翼暴露,有被包抄后路的危险,为保存有生力量,巴根台不得不放弃运河以北地区,益都军民全部撤人运河以南,
益都老营沿运河南岸建立起又一道防线,这时大半个益都已经落入金军之手,益都丧失了主要的工商业区,龟缩在运河以南苦苦支撑,
进入初冬以后,益都爆发了大范围瘟疫,埋在地震废墟下的人畜尸体腐烂以后无法及时清理,腐臭气味弥漫在益都上空,接着就是瘟疫降临,
每天都有大量人口死于非命,以至于连清理都來不及,巴根台决定放弃运河河防,以及运河以南的平原地带,继续撤退到到双山子-黑山-青山-凤凰顶一线以南的山区,据险而守,益都残存的数十万人口已被压缩到南部山区方圆不足30公里的狭小地域,几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尽管苗道润的金军占领了益都大半,但是伤亡惨重,部队瘟疫横行,粮草枯竭,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从战略全局來看,武仙已在刘真槐的黄金攻势之下徘徊不进,花帽军正在围攻潍州以东地区,那里才是杨安红袄军主力所在,所以根本无法腾出兵力支援苗道润,金军和益都军都已打到了最后一刻,谁能坚持最后一口气谁就有可能最后获胜,
面对这样的危急局面,益都刚刚形成的团结局面又发生了分裂,前线将领目睹战祸之惨,士兵在冰冷的泥泞中作战,伤兵得不到救治号呼等死,每个人都要神经崩溃了,军队厌战畏战到了极点,士兵逃亡,自伤身体逃避作战,拒绝执行作战命令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部队士气极其低落,已经到了哗变的边缘,
因此徐德兴、张林等高级将领大多主张谈和,除了舒穆鲁迪烈,这个老者有极坚强的意志,与女真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即使到最后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谈和的,
提供后勤支援,安抚民政的官员看到的是大批老弱妇女,一旦谈和就是投降,这些老弱妇孺多数会被屠戮,他们掌握的大批粮食物资和中央银行的大批财富都会落入敌手,他们是支持迪烈的,死也不愿意投降的,在多次军事会议上,双方争论激烈,甚至互相指责谩骂,迟迟沒有一致意见,又到了老营的核心人物做出艰难决断的时刻,
巴根台和杨妙真、贾偊在中军大帐商议对策,巴根台说道:“说实话我都沒有想到我们益都军民如此英勇,能坚持到现在,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虽然敌军也是困难重重,但最先崩溃的一定是我们,我们的人民前几年的生活太安逸了,沒有经受过战火的考验,我们支持不了几天了,是战是和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杨妙真说道:“为了益都的数十万百姓身家性命,我们几个的生死算不了什么,我们投降吧,”
贾偊说道:“你以为你投降了苗道润就能饶过那些可怜的百姓,他的粮草早就断绝了,他拿什么养活这几十万人,即使他不杀百姓,只是抢光我们的粮食储备,我们的人也都要饿死冻死在这个冬天里,投降也是死,战斗也是死,那么为什么不战斗呢,抵抗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杨妙真生气的说道:“你恐怕是担心毁了你的一世英名吧,大宋给你高官厚禄,无非是你靠一张利口为大宋争取到数十万盟军和山东半壁,一旦得而复失,恐怕南朝皇帝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就为你一人搭上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么,”
贾偊也生气了,他厉声说道:“我贾某不过是一介书生,受国厚恩,自从皇上下旨受命渡淮北上那一天起,我就从沒想过活着回到临安,天幸结识了你们这些当世英雄,干了点事业,现在,整个山东危急,我忧心大好河山就要落入敌手不假,但是在我心里更要紧的是天下苍生,为救百姓于水火我连死都不怕,还要什么功名,你这样说真是冤枉死我了,”
巴根台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坚定的说道:“好了,不要争执了,不能战又不能和,那该怎么办,我盘算已久,除了由我刺杀苗道润别无他法,苗道润是金军的主心骨,如果苗道润死掉,金军必然丧失如此顽强的斗志,只能退兵,”
杨妙真和贾偊互相看了一眼,贾偊说道:“笑话,是在千军万马中刺杀敌军主将吗,你根本就沒办法接近苗道润,”
巴根台说道:“怎么会沒有办法,诈降,我手持益都红袄军战旗投降,难道不能面见苗道润么,”
贾偊笑着说道:“好,就算你能进到苗道润的中军大帐,他的亲卫必然会对你进行彻底的搜身,你寸铁沒有,拿什么杀人,”
巴根台说道:“以前我应付过无数次搜身,从沒失手过,藏匿武器需要经过专业训练,将短兵藏在大腿内侧,或后脊部位都不容易搜出來,我料定苗道润的人沒有受过专业训练,他们是搜不出我的武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