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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渊回來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
距离他们的大婚也不过几日的光景,轻儿的喜袍也已经到了尾声,
她似乎像是沒有发现那一日的陆沉渊一般,
“下午去街上看看需要填些什么东西的,”陆沉渊微微摇着折扇说道,
轻儿点了头,
青木斜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轻儿,见她沒有什么异样当下放了些心來,那一日他匆忙总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
当普天之下能跟踪了他的人还能数的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弱女子便是其中一个,即便如今她沒有武功青木也丝毫不敢小瞧于她,
青木带着担心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敏感如她怎么能发觉不到,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好,”轻儿将紫儿刚沏好的茶倒了一杯推向陆沉渊,双眸中是平静到不能在平静的平静,似乎一汪泉水沒有丝毫的波澜,
她素日里就是这个样子,平静的让人跳出红尘,但又带着一丝的疏离,今日她的双眸中却是平静的让人舒适,她的周身有一层暖意,这样的她他是见过的,当初在凤国便见过平淡浑身却围绕着安详的她,
只是那时的她虽然与如今的容貌有些出入,但大致还可以看出來一些相似的,
陆沉渊虽然心中百转千思但脸上却什么也沒有表现出來,他依旧用温柔的笑意看着她,似乎他沒有发觉她的异样一般,
青木见轻儿沒有发作,只当她什么也沒有发作,高高兴兴的去吩咐准备下午出行的马车,
一上午的时间陆沉渊都在轻儿这里沒有走,这是从海岛回來极少的事情了,似乎从海岛回來他便开始忙了起來,也是山庄下所属的商铺都要他一一决策,
彼时她便在院中树下继续为大婚之时要穿的喜袍做着最后的收尾,他便在距离轻儿不远处的石桌上摆了一副残局,他似乎极乐衷右手与左手下棋,且不亦乐乎沉浸其中,
或者他所乐衷的是棋逢对手罢了,
这画面极为美,女子低头垂目做着手中的女红,男子则是闲來无事手谈一局,如同画一般的画面,比之风凌的风景也有而无不及,
青木远远的站在院门处,如同画一般美丽的画面他不忍毁掉,但是以他对陆沉渊的了解,心中总是有一丝的担忧的,他狠狠的将心中的担忧压了下去,向院子中走去,
此刻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有了西落的迹象,空气中有微风,此刻出行正是舒适,
“公子,”青木开口向陆沉渊喊道,
陆沉渊似乎是因为有异样的声音打扰了他的思绪一般,手中执着的黑子突然滑落,再在了青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看着黑子意外掉落石桌上打乱了的棋局,也打断了刚才脑中想着的思绪,
罢了罢了,他看了一眼残局,将另一手中的白字放下,先是向轻儿看去,随后方才看向站在身边的青木,
“马车可是备好了,”
“是,”青木应是,
这边轻儿将手中绣着的喜袍撑开來扫视着,似乎极为的满意,她勾唇一笑,如今只差袖口上的花纹这喜袍便算是完工了,大婚之前必然能做完,时间绰绰有余的很,
陆沉渊自然也看见了那妖艳的大红色,他站起身來走到轻儿面前接过了她手中的喜袍,陆沉渊身材颀长将喜帕举起,那喜袍便平平整整出现在了轻儿的眼前,
她摸着下巴绕着陆沉渊上下打量着喜袍,眼中沉思着,似乎是有哪里不大满意,
“如何,”轻儿找不到那里说不上的不对劲,便头也不回的问话,
这话自然是问陆沉渊的,
“极美,”陆沉渊勾唇道,
轻儿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她放弃了打量喜袍抬头瞪着陆沉渊,
后者失笑,开口叫了一声“青木,”
“属下也觉得极美,”青木自然也打量了喜袍,他的眼中有惊艳之色,他是沒有想到轻儿的女红竟然也这么出色,这件喜袍确实是不错,上面花纹皆是用金线勾勒着,低调却不失大气,是一件佳作,
轻儿继续皱眉,这东西出自她的手她自然知道极美,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沉渊突然笑出了声來,他将喜袍收了起來,抬起手臂摸了摸轻儿的秀发,似乎轻儿如今眼中带着迷惑的摸样极度取悦了他,
将喜袍放回了刚才轻儿坐着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向外走,轻儿被动她如今神思还在想那里不对劲呢,
马车已经备好了,扶着轻儿进了马车中,青木就向另一边绕去打算驾车被陆沉渊止住动作,
青木只能站在一边,陆沉渊轻轻一跃跳在了车梁上,马鞭打在马儿的身上,马儿嘶鸣一声跑了一起來,
马车中轻儿见陆沉渊沒有进來,将车帘子掀开,便看见那一抹白,
他回头对着轻儿一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轻儿一个人在马车中也无所事事,索性钻了出來,这沿途的风景她还沒有好好的欣赏过呢,都说风凌美,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沒法,真有妙音娘子所做画一般的诱惑人心不成,
她耷拉着两个脚坐在另一边的车梁上,欣赏着四周的风景,像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陆沉渊不由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下來,他也有好久沒有看看这风凌的景色了,
只见路上一辆马车悠悠的行走着,轻儿不时问陆沉渊一些问題,他皆是笑着让她满意,
也许轻儿都不曾发现在她与陆沉渊独处的时候越发的小孩子气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厌烦了四周的花草树木,她突然发觉马车慢了下來,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的,
因为放缓了马车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陆沉渊想了想将马车向城中驾去,
“今日天色不早了,过两日再去吧,”陆沉渊道,
轻儿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好奇陆沉渊要带她去哪里,
不过机缘巧合,不过一瞬间的决定却将两个人的未來眨眼间颠覆了过去,当然这是后话,
后來的陆沉渊在想,若是当时不管天色如何他都带着她去了,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这世上终究是沒有后悔药的,
当初若是轻儿坚持一分,脸上多一些期待之色,以他对她的宠溺,即便夜色又如何,只是这一切都是如果,
到风凌城外的时候陆沉渊将马车拴在了树上,与轻儿两人并肩进了城中,
风凌城中不仅沒有因为夜色即将降临而平静下來,繁华不减,沿街叫卖声声不绝于耳,
她与陆沉渊两人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皆有店铺,或珍珠翡翠摆件,或古董花瓶,再者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之类,
轻儿是不用胭脂水粉的,她平日里面素颜着一张脸,
但既然是大婚自然是要稍稍打扮上一些的,索性她便拉了陆沉渊向一边的胭脂水粉店走去,
还未进门便先闻香,扑鼻而來的脂粉味让轻儿下意识的皱了眉,但脚步却不停的走了进去,
老板娘见她们进來,看身上的衣衫便知不是凡人,招待起來也格外的热络,
“姑娘需要些什么,咱们店里的胭脂水粉都是顶好的,”掌柜的是一个大约四十上下的妇人,她浓妆艳抹身上一股股的脂粉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随意看看,”轻儿向老板娘点了点头便在柜台四周转悠着,
柜台之上琳琅满目的精致盒子,她不曾买多胭脂水粉,但终究也是个女子,有些事情便是无师自通的,
“去将螺子黛拿來,”身后陆沉渊的声音传了出來,
老板娘看着陆沉渊一愣,她一看便知道轻儿不懂这些东西,再看她素净的脸上便知道这姑娘素日里定然是不用这些胭脂水粉的,便想着一会推荐了一些价格贵点的胭脂水粉给她,
如今与女子同來的男子却直接点了出來要螺子黛,
要知道螺子黛的珍贵她的店中也不过才有一斛,也正是她的震店之宝,要知道只怕是这风凌城中再寻不到第二家有螺子黛的,只是这男子怎么知道的,
“公子说笑了,这螺子黛是什么东西,小店中虽然有些名贵的胭脂水粉,但这螺子黛却是沒有的,”老板娘楞了一下,但不过是一下子的时间便会过了身來,看他们的衣衫便知他们不好惹,当下老板娘也只能撒起了谎话來,脑子迅速的旋转着,将陆沉渊的脸在风凌城中大家公子一一对比,最后方才确定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生面孔,否则以眼前男子的精致容貌,定然让人过目不忘的,
轻儿虽然不曾见过螺子黛,但却是听过名字的,当下也有兴趣的看了过來,陆沉渊能让老板娘去拿,自然是笃定了这店中有的,看老板娘的架势是不会轻易拿出來的,相比之下轻儿更有兴趣看看陆沉渊是如何搞定这个老板娘了,
要想知道这世间最难缠的是女子,且是聪明的女子,若是从一个聪明的女子手中拿出她不愿意奉出的东西可比登天还难呢,索性轻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大有看一场好戏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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