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死寂。
秦浅瞪着一双眼睛,哪怕她知道翟睿霖此时看不到她的神情,也依旧瞪着他,眼眶酸涩得发疼。
她气得浑身直发抖。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他知不知道,在她被冤枉,百口莫辩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心怀着对他的愧疚。
愧疚着,因为她对秦初执意的收养,演变成最后他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
多少次,她想告诉他,想跟他说,想同他解释,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其实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因为愧疚,因为觉得对不起。
所以对翟家,她从来都未曾说过一个“不”字。
所以只要不触及影响秦初,他们要她怎样就怎样。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对翟睿霖十分亏欠,如同他总说的一样,她没有资格。
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忍着,所有的嫌恶和辱骂全都照单全收。
可到头来,这个男人,却告诉她,当初那份亲子鉴定是他改的!
他亲自将一顶绿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伸手将她推进了深渊的地狱!
回看她这隐忍又麻木的六年,简直可悲又可笑!
“为,什,么?”她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蹦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名义上的翟太太,不对他有任何的干涉,不对他有任何的打扰。
她已经很努力地将自己放低,放卑微,不跟翟家的任何人起冲突。
她已经很努力地把她对婚姻的期待与渴望降低再降低,降到最低。
可是即便这样,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也不能得到允许?
还是说,命运就想用这七年告诉她,对婚姻一度绝望麻木的人,是连平淡都不配拥有的?
“你先告诉我,秦初是谁的孩子。”翟睿霖感受到怀中的女人,尽管盖着被子,可身体的温度还是染凉他的掌心。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都坚持着各自的执着。
秦浅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秦初的父亲是谁?”翟睿霖像是钻进死胡同一直出不来的脑热人,只一心求得一个答案。
秦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冷笑一声,笑声中眼里有东西滚落,耳鬓一抹凉意。
“翟睿霖,你怎么不直接问秦初的父亲是不是跟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我才对秦初格外的在乎,对他格外的好?”
秦浅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笑声讽刺有苍凉,“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我对秦初所有的好,只是因为我爱屋及乌?!是不是我养着秦初,对他好,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他来挽回那个男人的心?!”
话落,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地积蓄着她所有的力量。
然后——
狠狠地甩了翟睿霖一巴掌!
打得翟睿霖措手不及,只感觉脸侧一痛,火辣辣的刺痛。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她推开翟睿霖,起身就想要往外走。
男人眼疾手快地跳下床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她要去哪里?
仿若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劈得秦浅头脑发懵,却又突然清醒得不得了。
她要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自己的家庭,和乐融融。
疼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也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以前有伴山雅筑可以回,现在被水淹得不能再住人。
她不能去秦初房里睡,他虽然小,但是他已经很敏感,会因为她难过而难过,会替她担心。
她也不能去客房,也不能出去随便找个宾馆酒店,不然只要翟睿霖想,他随时都能把她找到。
秦浅突然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流浪人。
“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忍也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说:“在我跟你离婚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
听出声音的异样,翟睿霖突然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你哭了?”
在他的意识里,秦浅好像是从来不会哭不会闹的人。
他有些无措地打开了灯。
突然的亮堂,灯光刺目,他却觉得秦浅梨花带雨的模样更刺眼,刺得他感觉脸侧的火辣更痛了。
“我哭了又怎么样?我难道不会哭,不可以哭吗?!”秦浅崩溃地质问他,泪眼朦胧,“我自问跟你结婚以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就算最初是因为我,你不得不答应爷爷的要求结婚。我也承诺了,我绝对不干涉你分毫,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空气人!我也一直这样践行着,你就算有什么不满,甚至说早就想离婚,你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我自己走,不需要劳您大驾给自己扣帽子,来逼我离开!”
“如果你想你高大光辉的形象屹立不倒,好!我可以成全你!我会去告诉你爷爷奶奶,告诉他们,是!是我秦浅出了轨,是我对不起这段婚姻,而你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我愿意净身出户,如果要赔偿,我也愿意出!千错万错,是我的错!”
“就当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端到台面上来!不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人当猴子一般戏耍!可以吗?”秦浅的情绪宛如堤坝,一旦崩溃瓦解,便势不可挡。
甚至已经说的话,已经不只是指翟睿霖一个人。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这样逗我玩儿,很好笑是不是?!看到我在你们的捉弄下像个傻子一样,是不是很满足你们的成就感?!”
她的父亲是这样,明明出了轨,爱上了别的女人,却在家和她的母亲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她的母亲是这样,明明自己也爱上了别的男人,却拉着她,让她亲眼看着她最敬爱的父亲对另一个女人关心备至。而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悲痛又悲切。
他们都一样,明明各自的家庭幸福得不得了,却一副良心不安的模样,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一个个地想将她弥补,将她送入翟家。到头来,为的只是那一个亿的聘礼罢了!
翟睿霖也一样,明明是他亲手改的亲子鉴定,却摆出一副她出轨对不起他的嫌恶神情,看她内疚受辱却不得反驳。
明明,他才是婚姻里出轨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站在一种制高点,将她指责踩踏!
“我认输!我投降!放过我行不行?!”
翟睿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浅,他不知道,究竟要到崩溃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一个淡淡然然的女人,变成眼前这样的绝望。
看着秦浅宛如绝望中的无助人,他无法开口,无法告诉她。
当初她带着孩子回来,他就叫人去查了,知道孩子不是她的。他叫人改了亲子鉴定,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的恶作剧。
当时的他刚创立公司一年,对感情之事也是一根愣头青。他当初只是简单的生秦浅的气,气她在国外遇上地震,却一字不提;甚至收养孩子的事,也不曾事先跟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气她什么,反正他就想她来找他。
可是谁知道,鉴定结果改了之后,她不仅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反而索性就这样承认孩子是她的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翟睿霖看着秦浅,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想上前又不敢。
他怕,他怕他轻轻一碰,脆弱得不像话的她,就会直接碎在他的眼前。
放过她……要吗?
原来,他和秦浅是互相折磨,不放过吗?
“我……”
翟睿霖开口,嗓子干哑得不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要和你离婚。”他的话刚出口,就被秦浅打断。
他看着秦浅双手覆脸,重重地深呼吸,抹开脸颊的泪痕,放下手,抬起眼眸,尽管睫毛还是湿润的,可那眸底的崩溃之色,已然荡然无存。
他望着她的眼睛,眼里空空荡荡的,空无得很。
他听见她慢慢从哽咽恢复到平静的声音,“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闹得大家都太难看,老宅那边,你自己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在时间范围内,我可以在表面上还跟你维持之前的关系。”
“秦浅……”翟睿霖面对秦浅这变化太迅速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刚刚的一瞬间,她还崩溃得不能自已。
究竟是什么,要如何才能让她在一刹那间,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变得冰冷如此。
还是说……她曾经也这样崩溃过,而她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崩溃中迅速地调整自我。
脑子里蹦出这个推测的可能,翟睿霖突然被吓了一跳。
“今晚我睡沙发。明天我会出去找住的地方,老宅那边,你自己解决解释。”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窝进了沙发里。
她面朝沙发里面,像是面壁思过,留给了男人一个瘦削的背影。
秦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在翟睿霖面前崩溃,把最脆弱,最狼狈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他明明也是自己最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人……
她难过吗?难过的。
她痛吗?是痛的。
她崩溃吗?崩溃的。
可是这样有用吗?没有。
既然没有用,那就不可以!
这一晚,翟睿霖在房间内保持那个姿势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他感觉双腿都冰冷得僵硬。
他才缓缓打开落地窗,到露台处,点燃了回到家他就想点燃的那支烟。
他倚着栏杆,望着深沉的夜色,抽了整整一包烟。
……
第二天一大早。
秦浅去客房叫秦初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见了梨姐。
她面色不太好看地站在门口,像是等了她很久。
“梨姐?”
“秦小姐,那个,我可能不能帮你照顾秦初了。”梨姐着急迎上前,却扭扭捏捏地说道。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急事吗?”秦浅关心地问到,安慰她,“没事的,如果家里有事,你先回去处理,等处理好了再来也一样。这些天的工资也照常给你算。”
“不是。”梨姐皱着眉,别着脸,不看秦浅,就只说,“我就是不能照顾秦初了!”
看着梨姐奇怪的反应,秦浅有些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我们商量。”秦浅跟梨姐说到,毕竟这几天对秦初也确实挺好,也挺老实的一个大姐,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没什么心思的人照顾秦初。
“哎呀!我跟你实话说了吧!”秦浅的关心,让梨姐也心里有些煎熬,只好实话实说,“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出来做点事都是为了讨生活,但是也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呀!”
“怎么回事?”秦浅大概隐隐的觉察到什么,“有什么话,梨姐你直说就是。”
“唔……”梨姐支吾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们村很民风淳朴的,要是大家知道我给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打工,照顾你在外面跟人那什么生下的……”顿了顿,梨姐还是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我会被人指指点点,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的。”
闻言,秦浅脸色一沉。
她沉默了两秒,抬眸,“野种?”
梨姐脸色一白,把头低得更低了。
“谁跟你说的这些?”若是放到从前,秦浅还觉得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她并不觉得应该再隐忍,“张允茜?”
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去承担?
显然,梨姐神色的变化证明了她说的话。
“梨姐,你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秦浅面色沉静,看得梨姐心头一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你说。”
“秦初是我收养的孩子,而我,也没有婚内出轨。话我这么跟你说了,但是信与不信,在你。关于你刚才说的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还是在执意要走,我会马上把工资算给你。但如果你愿意继续留下来,我和秦初都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朝梨姐点了点头,越过她,推门而入。
秦初正在给书包拉拉链,他闻声回头,小脸望着她,笑着拽过小书包,“秦浅,我收拾好了。”
“好。真棒。”秦浅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蹲下身,“不过今天我们出去吃早餐好不好?”
小家伙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恩,那小初可不可以在房间里等我一下,我有事要和他们讲,一会儿讲完了,就上来接你好吗?”秦浅蹲着身子,刚好能够跟秦初平视。
“那我看一会儿书。”说着,小家伙把书包拉开,取出他最喜欢的热带雨林。
她笑着亲了一口乖巧的秦初,夸奖了一句“真乖”,出门。
秦浅走到饭厅的时候,翟睿霖和张允茜都在。
翟睿霖手中端着一杯咖啡,张允茜捧着一杯牛奶,刚喝了一口放下。
她三两步上前,握住翟睿霖的手,轻轻一转,那被子里的咖啡就朝张允茜泼去。
“啊!”满脸的咖啡,张允茜尖叫一声,站起身,怒瞪着秦浅,“你疯了吗?!”
“霖哥哥,你看她!”张允茜拿起手帕一边擦着脸上的咖啡渍,一边焦急地哭腔,“我一会儿还有面试,都脏了,还让我怎么去!”
可是奇怪的,今天的翟睿霖竟然保持着秦浅松开他手的动作,一动不动,垂眸沉默。
“霖哥哥!”张允茜又撒娇道。
翟睿霖仿若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秦浅,似在询问。
秦浅等的就是他的反应。
“她之前辱骂我外婆和秦初的时候,我就警告过她了,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不予追究。但是她在照顾秦初的阿姨面前乱嚼舌根,说我婚内出轨,还是叫秦初一口一个野种。既然这样,我就连带上次大半夜泼我的一盆水,还给她了。”
秦浅说这些话,完全没有看张允茜,而是直视着翟睿霖的眼,“事情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她是你表妹,你心疼,你纵容,那是你的事,我没有必要忍着她!但凡还有下次……”
“我说得有错吗?他本来就是你在外头跟别的男人搞大肚子生下的野种。你敢做还不敢让人……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浅转身反手就直接甩了张允茜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竟然敢打我?!”张允茜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
从秦浅嫁进翟家第一天起,她就不喜欢秦浅,处处刁难,句句羞辱她。
可是也不见她敢跟自己生气过,更何况是打她。
“翟睿霖我都打了,你觉得凭什么我不敢打你?”秦浅眸色低冷,凝着张允茜的目光染着秋霜,“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秦初半个字侮辱性的话语,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张允茜一听,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说什么?她连霖哥哥都打?
她一早上都低着头,不敢看翟睿霖,怕他因为之前的事说自己,这才看过去,只见翟睿霖脸色明显的指印,震惊不已。
“你怎么可以……”打霖哥哥!张允茜一脸不满凶恶。
“怎么不可以?”秦浅一记冷眼斜过去,收回目光,看向翟睿霖,“请转告你母亲,好好管教你的表妹。以后,请尽可能不要安排我们在同一个场面你。秦初和我都不想看见她!”
“还有,昨天晚上,我说的事,请你尽快。我和秦初今天会搬出去,就从今天开始计算,一个月够不够?”
翟睿霖拉住她,“你可以就住在这里,等到……”我们离婚。
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来。
“翟睿霖,你是聋的吗?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和秦初不想见到她,让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觉得可能吗?”她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可是她目前没有找到住处,一时间也找不到语言,只好借此一说。
“你住下。她们走!”翟睿霖伸手拉住准备离开的秦浅,死死不松手。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一种感觉,感觉这一松手,这个死女人,就真的那么决绝,绝不回头。
“霖哥哥,你说什么?”张允茜还没从刚才的事缓过来,就听见翟睿霖这么说。
长这么大,翟睿霖从来没有凶过她,更何况是赶她走。
一眨眼,张允茜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会好好对我,宠着我,疼着我,不嫌我烦,也不对我凶的!你现在要为了这个女人赶我走吗?你忘了你是怎么跟我爸承诺的吗?”
“她是你嫂子!”翟睿霖沉脸,冷眸扫过张允茜和她身后想上前来劝说的龚妈,“龚妈,你叫人收拾东西。允茜、你、你们所有人都回老宅去!”
龚妈一听连她都要走,立马表明立场,“二少爷,可是老夫人说……”
“奶奶那边我自己去说。”翟睿霖一身黑色的西装,面色阴沉,“现在,所有人,收拾东西,离开!”
秦浅抽了抽胳膊,动弹不得,“松手。”
男人以为她要离开,只得狠下心道,“三个月,就三个月,我给你你想要的结果。”
她虽然刚刚说了一个月,但是她其实也是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轻易地松口。毕竟之前他不管怎么样都不离婚的。能够说出三个月的期限,让她有些意外。
“好,三个月。”秦浅点头。“如果三个月后,你解决不好,我去说!”
龚妈和张允茜几人在旁听得云里雾里,不明他们说的三个月到底说的是什么。
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今天早上的秦浅跟平日里的截然不同,她竟然能够把翟睿霖一直压着,偏生翟睿霖还不生气,倒像是反而对她是哄着的态度。
“但是你这三个月都必须住在这里。”翟睿霖补充道。
“可以。但是仅限于我,不包括秦初。”秦浅点头答应,见翟睿霖也没有异议,动了动手腕,“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要送秦初去上学了。”
……
送秦初去了学校后,秦浅回了一趟伴山雅筑。
楼上的宋繁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回去处理一下漏水事宜。
可是在过去的路上,堵了一会儿车,到达楼下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了。
她停下车,刚准备解开安全带。
却瞧见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背对她而立,挺拔如松。
站在男人对面的,是她楼上的邻居。
他对着那个男人面露恭敬,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吩咐了什么,邻居连连点头。
她下车,朝那边走去,却见那个男人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等她走近,车载着那个男人,已经扬尘而去。
“秦小姐,你来了。”邻居跟她打招呼。
“很抱歉,刚刚路上堵车,我来晚了。”秦浅满脸歉意。
见邻居神色并没有不满,便问了一句,“对了,刚刚看你和一位先生在交谈,你们很熟吗?”
“秦小姐认识?”邻居反问。
她摇摇头,“不认识,只不过偶然遇到,好像也住在楼上,所以问问。”
“哈哈,秦小姐你真是幽默。”邻居大笑摇头,“他就是住在你楼上的宋繁城先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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