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笑声嘎然而止,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僵硬的切断,机械式的冰冷袭來,在这个夏天配合屋外的暴雨分割为两个冰冷的世界,
“说这些,有意思吗,”我无奈笑道,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陈听雨回答着,拿起枕头抱了起來,
软绵绵的沙发,温暖的房间里,缤纷的电视荧光,这些东西努力的创造出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却被我们心怀鬼胎的拒绝,
“现在说什么都沒用不是吗,都过去了,什么也都过去了,我们各自走向了不同的路,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聊聊天,缓慢结束这一切吗,”我说道,
“凭什么,”她斜着眼睛看向我问道,
凭什么,我暗自冷笑,
这句话我也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次,在许多漆黑的夜里,我像只被抛弃的小兽竖着眼睛抱怨着我眼睛里的不公平,咸味的水和悔恨带着我的心一起碎在了床榻上,
以一颗无法撼动的心去对待她的决然离去,又或者宽宏大量的原谅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做不到,我很普通,很平常,
我不否认自己现在來接近陈听雨有一丝取笑她的意味,可我也是真真切切的想守护好曾经美丽的记忆,不让她从我的脑海里失去踪影,
爱情就是一个不停积怨的工程,谁的心里都有仇恨,
“凭什么,呵,”我嘲讽的重复着,
陈听雨抿着嘴沒有说话,好看的长发顺着落下來,像一条黑色的瀑布,
这次沒有硝烟弥漫的战争,沒有争执和争吵,我们都明白自身的弱点,并以此來攻击对方,我似乎想不到什么词语來形容这微妙但不能脱离平衡的关系,我和陈听雨的生活很少有过吵架,也不像其他情侣一样分分合合,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扯出许多分支,连些八辈子打不在一起的东西也混着制成核武器、导弹、地雷又或者是董存瑞的炸药包,
而我们也有过分歧,分歧的产生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大的事情,那时候刚高三,有一个其他学校的复读生转到了我们班,班主任对于我这个一直占着第一的学生很放心,所以那个与班主任带些关系的女孩坐到了我旁边,我原來的同桌就换了个位置,顾新同学,应该的,大家心里也沒反对,尤其是这位相貌能排的上我们学校前三的新同学,沒错,她是个女的,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理所当然了,和狗血电视剧里的安排一样,误会成了我和陈听雨之间最大的间隔,直到后來,她离开明江而我舍弃一切跟着她,这些铁铁锁锁似乎被掩埋了,
如今,这些沒用的往事想起來也只能徒增笑料,
“沒事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我心不在焉掏出手机装着样子的瞄了一眼,现在究竟是多少时间我并不知道,
只是在找个台阶然后顺理成章的逃离这里,这里的阴森恐怖以及心里的惶恐,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一股未知的恐惧感來自四面八方,
“连城,”她抱着抱枕把身体蜷缩成一个圆滑的球体,
“嗯,”
“再……坐一会儿吧,”
“……好,”
短暂的停顿又无法违背的答应,我又坐了下來,
可这两句简短的话语后,继续沉默,
时间慢悠悠的打着秋千,我坐立不安的度日如年,场景一直沒变幻,重复且单调的进行着,两个人像两具直挺挺的僵尸,
“连城,你说句实话,你能不能原谅我当初所坐的事情,”她突然问道,淡淡的笑意里夹杂着恳求的口吻,
“能,”我点了点回答道,
我自然能猜出她所说的事当初离开我的事情,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一切已经发生,虽然心里有着怨恨,但也只能放过自己,
“那你说,你说,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她继续问着,
我双手交叉起來,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棘手的问題,提不起勇气來拒绝,就像我曾经面临的许多选择一样,沉默相当于另一个答案,
“也是,你现在过得挺好的,有女朋友了,也有创业的本事,你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向着美好的未來迈进,而我,只是一个靠出卖色相而生存的女人,浑浑噩噩的下半辈子,又离过婚,用我们老家的话來说就是一只破鞋,你不忍心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她笑了笑,释然的说着,
我不清楚她是在自我嘲笑还是在讽刺我,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离开,离开这个混沌又空白的世界,
“时间差不多,我真的走了,”我起身对她说道,脸上的僵硬或许出卖了我畏惧的心理,慌忙的把头撇开转过身去,
我从未觉得她这么可怕过,害怕、懦弱这些被印入骨子里的东西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魔,
“不过,我还是会相信有那一天的,就像我说过的,等你哪天玩够了,倦了,把气出够了,我会在这儿等你,等你回來,”她懒洋洋的说,
我听见背后的咔擦一声,偏过头,看着她嘴里的那根香烟被窜起的火苗点燃,一股烟雾从她的口鼻里溢出,如此娴熟,
可我知道,她以前是不抽烟的,
“沒用的,”我说了出來,当胸前彻底被那摇曳的火苗点燃后,一股脆响在胸膛里闷了出來,像是放在火堆里的干柴,
“那可不一定,不要回答的这么爽快,就像我们以前似的谁都沒有想到会有今天,那么明天也就一无所知了,只要你记得,我在这儿等你就够了,如果哪天你真的认定了,就是谁了,这辈子就她了,生活不再有起伏,那你别忘了,回來刺我一刀,”
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扬起嘴笑了起來,
“好,”我说,与她签订了这个沒用的协定,
从陈听雨哪儿离开,屋外还下着雨,跟自己较劲似的沒拿门口的伞,把门关上,我用手聊胜于无的遮挡着雨水在这水汽朦胧的公路上穿行着,
到了公交站台,我的全身已经湿透了,衣服贴着皮肤像是要融在一起,风吹來,我打了个冷颤,想着天气不是很暗,而陈听雨楼下的门是未锁上的,踌躇了一番,我觉得不应该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
“喂,陈听雨,你把楼下的门锁好,下雨天,不安全,”我打通电话后立马开门见山,
“嗯,”那边沒有气力的软绵绵回答道,
“你快去把门锁了吧,”我重复说,
“就你痹事儿多,”她吼道,
“听我的,”我淡定的说,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然后转到陈听雨的声音,
“关了,”她依旧怒气冲冲,
我笑了笑,以前这种不耐烦的角色都是我來扮演,而她饰演的都是脾气好的沒底的苦口婆心,而现在,巧妙的换了过來,可能这就是我欠她的,而我如今才明白,文静的陈听雨也会有暴躁的一面,而我也能如此矫情,换种说法,來讲,可能我一直很矫情,
等了几分钟后,上了一辆出租车,行进在这座城市,如今是五点多,到家的话也就六点了,
由于是暴雨天气,出租车也开的较慢,两束黄色大灯射在蒙蒙雨中,撒下了一片模模糊糊的碎片,
开始说好去苏青工作的火锅店吃晚餐,可现在苏青已经辞去了里面的工作,也就将这个计划作废,苏青沒有几天便要开学了,而今天早晨她也向发出了如果有空可以去她学校参观的短信,说实话,我还是对大学挺感兴趣的,每一个读书人的心里都有过一个大学梦吧,而我也想见识见识,真正的大学是否像电影里那么美好,
今天晚上,我又得费脑筋的准备晚饭了,男主外女主内,这东西在我和李白心身上看來,倒是相互颠倒了一转,
颇有几分吃软饭的嫌疑,想到这儿,我又替自己打抱不平起來,
窗外的雨大了,原本停驻了一会的,现在越來越大了,玻璃窗上的水是整个流下來的,这个城市的最近今天,可能都将在内涝新闻里度过了,这时候,我猛然想起李白心下班得开车回家,便立即给她拨过去一个电话,
“喂,在忙吗,”我先这样问道,
“沒有,怎么了,有事儿,”
“不是,雨下大了,你一会儿回來的时候注意点安全,别开快了,这天灰蒙蒙的,看不大清楚,”
“你害怕我出事儿,不相信我的驾车技术吗,”李白心笑了起來说,
我一边用手扯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边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題,女司机可是出了名的公路f1,多少人见到得闻风丧胆,我只是让你小心点,别吓住别人,还以为见到了雨中幽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就你嘴贫,”她骂道,
“我是实话实说,”
“好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和你胡扯了,”
“好,你先忙工作吧,”
挂断了电话,脑子里想起李白心的笑脸,整个人都愉快了起來,她的声音总能让我暂且忘了其他的烦心事,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在这蜜罐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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