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华来到了琉璃仙子的宫前，宫前早已站了两位宫娥，迎接玉清帝君，曜华只是挥了挥手，她们两个便退到了一边。
曜华进了房间，琉璃仙子站在了门口，只是微笑着。
她请曜华进屋，曜华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房间内。他走到了桌边，看了看桌上，眉头微动。
桌上已经放好了九碟糕点，每个玉盘中都只放了一块糕点，玉盘选的考究，糕点的样式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即便是盘中的装饰，比如，颜色各异的花瓣，都是精挑细选，平整的放在盘低，层层叠叠，做出不同的造型。在院中采来的仙桃还有别的水果，也是雕刻成了不同的样子，或者，切成了小块放在了盘中，可见，每一个玉盘都是颇为用心的。
桌上还摆着一小壶清茶，可以闻到淡淡的竹香。
曜华坐到了桌前，琉璃仙子也坐到了曜华的对面，她拿出了早已削好的竹片放到了曜华的面前，琉璃仙子给他倒出了一盏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曜华拿起竹片，切了一小块糕点，放到了口中，尝了尝，曜华轻眯了眯眼睛，这糕点确实不错，有淡着淡的苦味，再细嚼，便是丝丝的醇香。
“玉清帝君，尝一下这块糕点。”琉璃仙子切好了一块叶片形状的糕点，放入了曜华的盘中。
曜华只是看着盘中的糕点，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片。
“玉清帝君，我做的糕点不好吗？”琉璃仙子看着曜华，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他是开心还是别的，琉璃仙子也是有些疑惑。
曜华看了琉璃仙子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样的口味，息琪应该不喜欢。”
她做的这些糕点，他只是尝了一块，便知道，这些糕点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他刚来，也是看出了，琉璃仙子名义上是让他品尝糕点，作为息琪的生辰礼物，但是看了这样的装饰与摆设，他也是得出了结论。尝这一小块糕点，也是看在她花费了一番心思。
她的这种方式，玉清帝君也是不悦的，她若是说，这是特意为他做的，他也是可以接受，但是琉璃仙子这样，只能说，她的心思有些重了。
他第一次见她，便在高台之上，他亲眼看到她便被母亲拉到高台之上，她那时也才有五岁大，他的两个哥哥，遇到了这样的场面都是有些恐惧，况且，是她，她眼神空洞，看着前面，又好像没有再看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救下了她的母亲还有她的两个哥哥，她便拥到了他的怀中，在他的怀中，只是呜咽着，他也知道，她是吓坏了，便只是哄着她。
……
曜华站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但愿，他说这话，她能够明白。
琉璃仙子看着曜华出了房间，看了看桌上的糕点，轻咬着嘴唇，可以看到，她的唇上带着了血迹，她还是静静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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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出了玉清宫，便看到了天锦将军，点绛嗯了一声，开口说道：“天锦将军是来看我的吗？”
“担心你会无聊，便来陪陪你。”
“既然这样，那么就麻烦天锦将军了。”点绛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那么多年过去了，点绛与天锦将军也是如那时一般，天锦将军每次见了点绛要不是冷言冷语，要不是笑里藏刀，反正他就是话中有话罢了，点绛早都已经习惯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还击，后来，她便想明白，和他计较，她也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说，就随他好了。
这次，他来这里，想必也是知道了曜华到琉璃仙子那里了。如今，天锦将军是天界掌管天军的将军之一，他想要知道玉清帝君的行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要为息琪选礼物，需要一些儿建议吗？”天锦将军看着点绛，慢慢说了这话。
“卫唯，你觉得你选的礼物，女子会喜欢吗？”点绛这话绝对不是故意针对他，实在是实情，他只要不算计别人便好，他的建议，还是算了。
天锦将军只是轻笑，只是说道：“即便你问我，我也是还没有想出有什么建议，我的话，你只是一听便好了。”
“我想，是听都不要听。”点绛瞥了他一眼，她还认为他真的有什么建议呢！没有想到，还是假的。
“不想知道慕言现在如何了吗？”天锦将军并未看点绛，只是轻轻说道。他逝世也有三十多年了，她就不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点绛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真是爱管闲事，尤其是她的闲事。
“他宠爱骊姬，常听其谗言，先逼死了自己的长子申生，又加害了自己的另外两个公子，以达到让骊姬的孩子继位的目的，可以到头来呢！他死后，大臣们害怕骊姬的孩子即位，干脆将他们三个一块儿杀死在葬礼上，能死的人死的差不多后，晋国需选择新的国君，他的二子重耳看出晋国的乱象并未结束，便选择继续流浪，三子夷吾被秦穆公派兵护送回国，成了晋国的国君，再后来……。”
“你说够了吗？”点绛淡淡的说了一声，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不用他说。
天锦将军只是轻笑，接着说道：“当初，他因为你的一句话，便放弃了杀掉桓、庄之族，更将他的都城命为绛，你说他是因为卿儿呢？还是因为你呢？”
点绛只是抿着唇，并未说什么，当年，她下界去看子息，子息对她说，卿儿的孩子是他与她的，子息也是问慕言，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但是，慕言并未说一句话，子息更是打了慕言一顿，慕言也没有哼一声，后来，子息便带着他与卿儿的孩子离开了。
她得知了慕言要杀掉桓、庄之族，便到了宫中，慕言只是看了她一眼，问了子息还有孩子的去向，便没有说什么。
点绛走到了他的书桌前，看到他在书卷上写下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僻静，在两国的交界处，那时，她便有些疑惑，他是让桓、庄之族的人到这里隐居，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等到她再见他，便是在他逝世那天了，她到了下界，看他躺在床上，他原本是满脸的愁容，看到她来到这里，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走到了床前，她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叹了一声，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驾崩了。
她从头到尾都让人不解，没有人能够了解他，也没有人能够看清他。
“你想必也是知道一个地方，在那里，入殿的右高台，有一孽镜台，可照出在世之人的心险，上横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
“你是太闲了吗？对我说这些，是做什么吗？”点绛有些奇怪，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说慕言的事情，现在又说冥界。
“他在秦广王那里待了三十多年了。”
“嗯？”点绛听了天锦将军的话，微微一愣，他说的他，是慕言，慕言在秦广王那里，待了三十多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广王与我交好，我今日去找他，便在那里看到了沉睡的他，我询问秦广王事情的缘由，便得知了，他来到冥界，只是照了一下镜子，便昏迷过去了，也曾有过昏迷之人，大多都是邪恶之人，因为过往的事情太多，所种的孽太多，便承受不住孽镜的法力，也是昏迷了许久，但是，过了三十多年，慕言还未醒来，确实是有些奇怪。”
天锦将军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点绛也是蹙了蹙眉，她懂得慕言有他的劫难与归处，便没有管这件事情，她本来以为，慕言早已投胎转世，这样，她也就安心了，所以只是帮助他的后人，也算是让他安心，对于一些注定的事情，她更是不便插手，但是，简璧却是一个例外。
“我与秦广王查了冥界的一些书册，查到了一个令我们吃惊的结果……。”
“嗯？”点绛看着他，他与秦广王吃惊的结果？
“虽然孽镜可以照出在世之人的险恶，死赴地狱之险，不过，有一种人，却是照到孽镜便会沉睡，若是他不愿醒来，他的一魂一魄便会游于六界之外。”
“什么人？”点绛也是有些奇怪，为何会分辨不出？不是说孽镜台前无好人吗？若是好人，也是不会来到孽镜台前的。
“他的墓便建在了绛城，墓高百尺，无祠孤寝，墓形似无柄之木铎。下界的史册中写道，他在位二十六年，殁后，因生前昏庸无道，暴戾成癖，不列入祭典，以示彰善弹恶。”天锦将军说这话，也是皱着眉，慕言的一生多暗谋阳谋，即使，他死后，也是留下了这么多的谜题。铎，大铃，形如铙、钲而有舌，用来宣布政教法令用的，亦为乐器。
若不是孽镜，即便是千万年之后，也没有人会怀疑这短短几十年，这一人的城府这么深，竟然会谋划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若是能有人唤醒他，这个人只会是你。”天锦将军并未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这话。
点绛轻咬着嘴唇，慕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一生又谋划了什么？在六界之外的一魂一魄，你又在经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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