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来到了冥界,来到了慕言躺着的地方,他的旁边是孽镜,他悬在空中,也是秦广王为了防止他的魂魄再消灭,便用了法力护住了他的剩余的两魂六魄。
而游于六界之外的一魂一魄是他的灵魂,还有他的情魄,这一魂一魄让他在六界之外有感情有意识,而余下的魂魄便在沉睡之中。
点绛拿出了一根香,点燃这根香,她便可以进入孽镜之中,寻找他遗失在六界之外的魂魄。
“慕言,我这就去找你,你要等我。”点绛说了这话,便点燃了香,将点燃的香插到了香炉之中,她走到了孽镜之前,便被孽镜吸了进去。
点绛轻阖上了眼眸,过了一瞬,等她睁开眼睛,眼前不知是什么树,只是闪着淡淡的,宛若月华的光芒,她走了一会儿,并未有什么不同,树木交错,泛着淡淡的光辉,有着玉的柔和,月的清冷,若说是天界的琼枝玉树也是有些牵强了,树枝上凝结着各种各样的冰花,样子也是奇特,她伸出了手指,只是轻轻一触,这冰花便消失不见了。
若是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微凉,恐怕也是认为刚才的冰花只是她的幻影。
点绛走到了一根大树下,这棵树像是白梅,可是,点绛走了一步,便看到有一朵盛开的白梅从树上落了下来,刚刚落下的白梅便化为了虚无,六界之外,没有生机,没有……,有的只有虚无,点绛叹了一声,这些就是他所想要的吗?
这里就是他内心中,真正希望的吗?一棵不会凋亡的白梅,淡淡的月华……。
他身着一身黑衣,安然的躺在树下,他的眼眸轻轻阖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绛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但是,她也并没有打扰他。
点绛坐到了他的身边,只是看着他的面庞,他的面庞是他年轻时的样子,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慕言睁开了眼眸,正对上了点绛的目光,她并没有移开眼眸,慕言只是轻笑,开口说道:“这是梦境吗?”
点绛并没有说什么,慕言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悠悠说道:“想来这也不是,不然你的目光不会灼伤我的面庞。”
他是在说,她一直盯着他看,都灼伤了他的面庞吗?她真的不知,她的眼神有这般……。
“你难道不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太过炙热了吗?”
点绛只是抿了抿唇,倒是没有说什么。
慕言轻叹了一声,说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认为呢?”点绛并没有回答他,也是回答了他,若是不是来看他,她怎么会进来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她问了这话,慕言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点绛,你可知道为何在史册上我的名字是诡诸?”
点绛轻蹙了蹙眉,他为何会这般问?她在天界也是看了记载他事迹的书籍,翻到第一章,便是他的生平介绍,上面写到:晋献公,姬姓,名诡诸,晋武公之子,春秋时期晋国国君,在位二十六年,因其父活捉戎狄首领诡诸而得名。
每每看到这,她便想起那时,她说,他叫姬诡,是不是因为他的诡计多端?看他的一生,着实是这样。不过他改了这个名字,也是让她不解,诸,想必……,应该是记载错了,想必是诛杀的诛,他改这名字,也是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让阎王知道,本人诡计多端,在世间也是祸害,该当诛杀。
哎!想要命令阎王的,也只有他这种人了。
慕言伸出了手,只是拍了一下点绛的头,说了一声,“你的想法……,确实当诛。”
点绛有些奇怪,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就是你敢与我开这般的玩笑。”慕言只是轻笑,世人即便在过说他暴戾成癖,也没有人敢拿他的名字做文章,她倒是……。
“我是玩笑,说不定别人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你不知罢了。”
慕言点了点头,只是说道:“那便也赦免了吧!”
“你是想计较,也是没有办法了。”点绛很是不屑,他还认为他可以算计到别人吗?他现在好比是深陷囹圄了,别人可以等待赦免,可是他呢!赦免?
“即便我在这里,也是因为我自己不赦免自己,也不需要别人的评判。”慕言只是淡淡的说了这话。
点绛看着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对于他,这句话,很是贴切,说好听些,他还真是霸气、孤傲,说不好听呢!就是固执、固执。
他自己不赦免自己,是说,只有他自己可以定他自己的罪吗?即便是阎王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所以,在孽镜面前,他便昏迷了。
所以,当她是笨吗?以为这样说,她便相信了,孽镜会因为他的霸道便映照不出过往,评判不了他的罪行,他以为孽镜是他的臣子吗?见了他,便俯首称臣了。
“慕言……,我是你的朋友吗?”点绛板着脸,只是看着他,问了这话。
慕言只是看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才说道:“你问这话,称的上朋友两字吗?”
点绛哼了一声,她想要将他一军,倒是,让他将了一军,哎!只能说,她不如他啊!认输了。
“我刚才问你那话,便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是关于我的身份的。”
“啊?”点绛蹙了眉,刚才的那话,那句,你可知道为何在史册上我的名字是诡诸?
“那时我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妃子,父亲去戎狄战斗,母亲因为担心父亲,便偷偷女扮男装到了军营中,那夜,诡诸偷袭,擒获了一百人,这其中便有我的母亲……。”
点绛看着慕言,他抿着唇,脸上带着一丝哀痛,都过了这么久,他想起这事,还是这般,她将手覆上了慕言的手,只是轻轻‘握住’了慕言的手背。
“诡诸拿我的母亲要挟父亲退兵,父亲便答应了他,回去之后,母亲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父亲问母亲,孩子是他的,还是诡诸的,母亲却并未说什么,父亲更让人端来了药,想要打掉母亲的孩子……,可是,母亲却不忍心,便没有喝下打胎的药,父亲也是因为这样,便冷落了母亲,也是从各地召来美人,夜夜笙歌。”
点绛轻蹙着眉,慕言到底是诡诸的孩子,还是他父亲的?若是那人真的玷污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
“即便我不是父亲的孩子,母亲也是不忍。”慕言转过了头,看了点绛一眼,淡淡的说了这话,若是别的女子,可能会因为宠爱而打掉孩子,但是,母亲却不可能这样做。
一点,是她不知那夜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怀疑,并不能说出事情。二是,她很难怀上孩子,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若是打掉孩子,很可能连她的命都保不住,更何况再有孩子呢!她想要留下孩子,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
父亲也是知道这些的,但是,父亲认为,她宁愿有别人的孩子,也……,就算她终身没有孩子,他也会一直宠爱她,可是,她却选择了……。
慕言对点绛说了这些话,点绛也是明白了,他母亲想要留下孩子,因为,她觉得这孩子很可能是她与他父亲的,只是她不能判断诡诸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所以,他父亲问她的事情,她才不知该如何说。她更担心,她说了那夜的事情,他父亲会更生气,她想要查明这件事情。何况,当时的情景,即便是说,他父亲也恐怕是认为她在说谎,只是为了要保住孩子。
他父亲这么误会,也是因为诡诸从一开始便谋划了,让他的父亲认为,若不是两人有什么,他又怎么会,只是为了让他的父亲退兵便放了她,当时的情况,两人的兵力都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若是别的情况,以他父亲的智谋,是可以分析的,只是,他父亲在意他母亲,便……失去了理智。
越是相爱的人,只是因为一点误会,便会有隔阂,何况是这件事情。
他的母亲也可能会怪他父亲吧!怪他父亲,不相信她。
若是解释,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可是,他母亲太过要强,他的父亲不够信任,便产生了难以消除的心结。
“我出生后,父亲便给我取名为诡诸,暗意便是,诡诸是他的儿子。”慕言说道这,只是轻笑,还真是可笑,不是吗?
“慕言……。”
“再深的情,也终究便为了无言以对。”慕言只是淡淡的说了这话,思慕,情深,相看两无言,竟无语凝咽。还好,没有成为相看两生厌。
“你想要知道我父亲后来知道了吗?”
“慕言……。”点绛伸出了另一只手,想要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可是却没有办法,点绛看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看,我要握住你的手都很难。”
慕言只是看了看她,她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她要握住他的魂魄,才是真的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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