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平凡……”大夫没到,独孤绝倒是先到了,一听到他的声音,陆城和怜怜同时一僵,脸立即煞白。怎么爷会在这个时候到?
“平凡!”像是一阵风,独孤绝直接刮到平凡睡着的软榻边,在看清她时沉默了。陆城大气不敢出,谨慎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独孤绝。只觉得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杀气也越来越浓,跟着独孤绝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他气成这样。因为太过出众,太过自信,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引起他情绪的事,无论是不自量力前来挑衅的杀手,还是想要求得好处前来巴结讨好的人,爷从来都是一脸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陆城知道,他是不屑,也是不感兴趣。直到现在,遇到了平凡夫人,爷才开始有了喜怒哀乐,有了反应,也会皱眉,更是对一切有了感觉。只是,现在也太恐怖了吧?一向沉稳的陆城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由打颤,遍身*着恐惧与寒意,而怜怜早就吓昏过去了。
“……绝,你……没事了?”像是也感受到超低的气压,平凡终于醒过来了,见到紧盯着他的独孤绝,茫然的问着,有些搞不清状况。
“……疼吗?”好久,终于略微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独孤绝轻轻*着平凡红肿的脸颊,柔声问道,话语里是不容忽视的心疼。
“什么?”平凡瑟缩了一下,不明状况的问着。对于刚才的事情,一直朦胧的她早没有了记忆,所以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还是弄不清为什么。
“你不知道?”怒意更浓,到底是谁,居然将她伤成这样,还能得到她的维护?独孤绝根本不相信平凡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天底下好像没有这么笨得人。
“知道什么?”初醒的她茫然的表情让他心动,也让他更气,“脸好疼!”她撒娇,伸手去碰自己的脸,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疼?平凡果然就是那个最笨的人。
“别碰,会疼!”独孤绝忙伸手挡住,紧拧的眉心让他的脸上寒气更重,厉色更浓,胆小的怕是要陪着怜怜一起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谁偷偷打我……啊……怎么这么疼?”开口的动作扯到脸上的伤口,这下平凡终于老实,不再开口,质疑的眼神却一直还在看着独孤绝。
“真的不知?”看她的神色不是在骗人,怎么回事?独孤绝将她整个人揽起抱在怀里,转身面对僵硬的陆城,“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夫人被打昏过去了,……是以,是以……”事实最是可怕,但是陆城又不得不说,他本就料想得到,主子知道后会有多么生气,但是从来没有欺瞒过主子的男人还是老实回答了。
“……到底是谁?”这次,虽然有平凡,但是独孤绝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脸上是骇人的阴沉,眸中的犀利几欲杀人,薄唇紧抿,冷酷的吓人。连陆城都顶不住压力,想要逃出去,却又发现自己的脚已经不能动了。
“是,是……贤惠夫人。”答案公布,冷酷不减只添,双臂收紧,怀里渐渐清醒的平凡被勒得差点窒息,却又挣脱不了,天啊,难道既挨巴掌之后,她还要被勒死?可是,绝难道不是因为她受伤才生气吗?为什么还要继续“折磨”她?
“……绝!”小小的声音自独孤绝的胸怀里透出,是决定自救的平凡。
“怎么了?”努力深呼吸了好久,独孤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稍稍放松了自己的力道,愧疚与怒火交织,俊美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心疼,“我弄伤你了?”
“不是,我是想说,绝,受伤的是我吧?”她摇摇头,神色自然,没有把他差点谋杀她的事实告诉他。
“……怎么了,还很疼吗?我已经让丹书去取药了。”独孤绝忧心的问,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又不敢碰。
“不是,我是想说,我受伤已经好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阴着一张脸来吓我,我会怕好不好?”她说的可怜兮兮,可是伸手去抚平他眉心的动作却一点也看不出她会害怕。
“平凡!”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独孤绝压抑住怒火,眸子在看向她的伤口时还是充满阴霾。是他不够小心,才会让她受伤,可是她却在一直考虑他的心情,一直安慰他。
丹书终于来了,一同的还有南宫凌,“爷,药取来了。”独孤绝看也不看他们,只是伸手接过御赐的雪芝,专心为平凡上药。
南宫凌一言不发,含着精明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平凡,有些失望又有些怀疑。这就是绝看上的姑娘吗?这么平凡的女人,能抓住绝的心,得到他所有的爱吗?再看向独孤绝眼中的心疼与压抑不住的怒火,南宫凌终于放下心来,自小到大,独孤还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说他不爱,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他终于放心了。或许,这个平凡是有什么特别也说不定吧。老成的男人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计谋,丝毫没有料到这个他以为平凡的女人,会是他一生最大的惩罚,痛彻心扉。
“陆管事,将府里的那些女人全都赶出去,至于贤惠,先将她关起来,等我有时间再好好和她算账。”现在,最重要的是陪着平凡,其他的事,有的是时间。
“爷――”陆城轻呼,不敢相信爷竟然如此决绝,难道只是一个巴掌,爷就什么都不顾的将一群原来是他的夫人的女人,全都赶出去,那要她们怎么活?
“绝,你反应有些过度了吧?”南宫凌帮着劝说,这下他再也不会怀疑平凡在独孤绝心里的地位了。
“……你也在?”这个时候,独孤绝才发现小屋里多出来的人,眉一挑,不知好友是何时到达的。
“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南宫凌还有心情开玩笑,语气里夸张的惊讶和一脸受打击的表情逗笑了平凡,还好,抹了药的脸已经不痛了。
“我没有时间开玩笑,――陆管事,还不去做?”对于一起长大的好友,盛怒中的独孤绝没有应对的心情,脸转向陆城,为他还僵在原地更加恼怒。
“等一下啦!”这次制止的是独孤绝抱在怀里的平凡,“先不要……”
独孤绝很小人的用大手捂住平凡的小嘴,也一并捂住她的抗议,“按我的话去做。”平凡努力半天就是无法挣脱。
“爷,难道让让她们这样离开?”陆城眼见事情无法回转,只好想一些补救的办法,希望爷不要这么绝情就好。
“她们伤了平凡,我还愿意放她们走,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看有谁不想走,可以让她到牢里去陪着贤惠,反正放了她们我也不怎么甘心。”若不是怕怀里的小女人不愿意,他会将她们一起关起来的,现在已经是最仁慈的决定了。
“绝,这不好吧,她们中有的身份可是很敏感的,就这样会不会……”南宫凌苦口婆心准备劝独孤绝改变主意,陆城故意忽略主子的冰冷视线盼望出现什么奇迹。
“南宫,不要劝我,这件事我不会妥协。”凡是事关平凡,都不是小事,他也不在乎会得罪谁,凡是伤了平凡的,即使只是帮凶,他都不会放过。
“我有话说!”终于成功脱离困境的平凡大声喊着,双手先下手为强,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另一手挡着独孤绝的,“绝,你先不要这样。”
“……”任凭她挡着,独孤绝享受着软玉温香在怀的舒适,没有试图脱离这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困境。
“你对她们有责任……”说着嘴角动了一下,嗯,已经不痛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到现在她还有些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样处理未免草率。
扯下平凡的手,独孤绝不想忍了,“什么责任,你都受伤了,还管什么责任?她们算是什么?凭什么打你?”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最无辜的就是平凡,为什么还要伤害她?原来他还愿意让她们风光离开,现在只想让她们死。
“归根结底,到底是你的问题,绝,她们也是你的妻子,只是……”
“她们不是!”他才不肯承认,她们只是他娶回来供他寻爱的,才不是他的妻子。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子又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们。
“她们是,而且是明媒正娶。”平凡也难得坚持,一本正经的反驳,“而且睡都睡过了,你敢否认?”后一句绝对是含在嗓子里的,可惜这里全是高手,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气氛立即转变,众人都克制着不敢笑,憋得脸都变得扭曲了。
“平凡!”独孤绝吼,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看见他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是多么的气急败坏。
“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得到,绝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谄媚的补了一句赞叹的话,小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让他又气又无奈。
“别转移话题,总之,这件事……”
“总之,你要负起责任,将她们嫁出去,或是安排好别的出路,。”独孤绝的冷脸在平凡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姑娘她照旧打断他的话,表现得还理所应当。
“我是在为你出气哎!”怎么她一点都不领情,还一再反抗他,也太伤他的心了吧?
“是啊,所以一会你就让人把贤惠带来,我亲自对付她,至于其他人,她们的事以后再说。”平凡试图劝说独孤绝她会好好的“招待”伤害她的人,实际上要是让她动手,她还真的没办法呢。
“……算了,这件事就按平凡说的做,陆管事你给我盯好了,将我交代的事尽快办好。”终于还是妥协了,实在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与她对立,尽管只是一件小事,他也不要与她有不同的立场。独孤绝根本就忘了是平凡跟着他对着干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陆城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感谢奇迹的降临。没料到爷竟然愿意为了夫人改变主意,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管他呢,至少现在是好事。
“丹书,你领着南宫到书房去。――南宫,这次的例会就拜托你了。”发生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心情去开会,他相信南宫,觉得丹书也该历练历练了,就交给他们吧。
“放心,交给我吧!”南宫凌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好友,又露出戏谑的笑,“不打扰你谈情说爱。”语毕大笑着示意丹书一起离开,留空间给这对恋人。
那个姑娘,到底有什么好呢?没有绝色的容颜,没有特殊的表现,竟然能让绝破例改变主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南宫凌在心里暗自揣测,对平凡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好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那是谁?”才松懈下来就发现一旁椅子上还有个瘫软的人,独孤绝又拧起了眉,怎么还有一个人?
“是怜怜,咦,她怎么一动不动?”平凡一眼认出那个胆小的小丫鬟,好奇的歪着头转换视线打量她,“怎么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在平凡心里,想睡就睡是一件最正常的事,想不到怜怜也有这种习惯,同道中人啊。
独孤绝皱着眉不耐的看着那个小丫鬟,“应该是昏了。”刚才另一个平凡的小丫鬟也是一见他就昏了,还真是不顶用,该让陆城给平凡换几个伶俐的来才是。思索间已经暗中打了手势,早有影子护卫将小丫鬟带了出去。
还好,这下是真的剩下他们两个了。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圆圆呢,都没有见她。”平凡到现在才想到还有另一个丫鬟,似乎从她醒来就没有见到她。
轻描淡写的解释,“她回房了。”听过平凡“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其实刚才圆圆去请大夫时被偶遇的大总管嘲笑,因为她一直是在厨房打杂,没人相信她会服侍最受宠的主子。两相争执,其实是一方趾高气扬,一方可怜的挨骂之际,吵到了才酒醒的南宫凌,南宫就将事情问了个清楚,还多嘴的告诉了独孤绝,否则在书房的独孤绝又怎会知道平凡受伤的消息?而和怜怜一样胆小的圆圆一见独孤绝变脸,果然立即昏了过去,被脸色发白的大总管护送回了房间。大总管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小丫鬟是真的出运了,居然真的是去服侍传说中的平凡夫人,不知道现在巴结还来不来得及?
“不用再看大夫?”独孤绝有些不放心,早知道就让丹书去请大夫了,虽然他知道雪芝是好药,但总还是不放心。
平凡又伸手去抚平他紧紧纠结的眉心,轻轻在他眉际吻了一下,安慰他,“放心,已经没有感觉了,这药是千年灵芝混合了多种药材做成的,效果非同一般,再没有比这个管用的药了。”
“你懂药材?”独孤绝惊讶的问,他的平凡,为什么总是给他惊奇?
“是啊,是我师父教的。”平凡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她都还没有机会用到自己的医术呢,这几年她可是连一个小风寒都没有得过呢。
“对,你师父是大夫嘛。”他也想到平凡的身世,“平凡,说一些你以前事给我。”对于爱人,独孤绝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我师父是个有些奇怪又自认为医术天下无敌的老顽童,一会严肃一会顽皮,但是他对我很不错,我们一直住在山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才会下山购买,我也不清楚他是谁……”平凡开始絮叨着介绍自己平凡的前半生,语调低缓,连她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真亏得独孤绝还听得很有趣味。
过了一会……
平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平凡,平凡?”独孤绝轻声叫着怀里的爱人,见她没有反应,低头一看,有些好笑,“怎么又睡觉?你都不想和我多待一下吗?”但是睡在她怀里的平凡才不会理会他的不甘心,一大早就一直被吵醒,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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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到底我们该怎么办?”一群女人又回到解语轩商量对策,对于刚刚的事,大多数人还很气愤,都是那个丑女人才让她们受这么大的委屈,现在爷居然真的要让她们离开,肯定是那个女人教唆的。
“都怪你,要不是你*,就不用跟她撕破脸了。”
“谁让他那么拽,打他一巴掌已经很便宜她了。”
“可是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通过那个女人留下来了,你还说你没有错?”
“你冲我喊有什么用,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想帮我们,否则今天也不会那样耍弄我们。”
“总之就是你的错,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还不承认?”
“你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怪到我身上,怪我?你难道就不想好好的教训她一下?”
“我才不像你这样……”
“都别吵了!”怒吼声打断持续已久更准备一直持续下去的争吵,“吵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不想想怎么补救,万一爷要是真的生气了,我们该怎么让他消气?”解语还是想着补救,她料不到独孤绝的怒火有那么大,她是聪明,但是太过自负,不愿相信独孤绝会为了平凡真的对她们怎么样。
众人都被解语的阴狠吓到,这还是那个总是善解人意的解语吗?怎么这两天总是感觉她已经不一样了?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才是解语的真实模样,她就是这样霸道又自私的女人。但是她得到消息,说是独孤绝不喜欢看到院里的女人们争吵,会觉得烦,所以才努力搞好关系,也总是显得善解人意。
但是,停了一会,众人都没有什么话说,争吵声又起。
“还能怎样,反正打人的又不是我,谁打的谁负责……”
“你说的什么风凉话?”
“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你才是缩头乌龟,好歹我敢打她,谁像你连打人都不敢?”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都是缩头乌龟了?”
“对啊,你要是勇敢的话就自己面对,别把我们拖下水……”
“什么东西,居然敢笑我们?”
解语已经懒得制止了,这群愚蠢的女人,真不知靠她们能成什么大事?还是靠她自己吧,她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个丑女人。
“碰碰――”敲门声打断她们的争吵,一直托着头想对策的解语缓缓抬头,看来一眼房门。
只是一瞬间,眉间的阴霾褪去,她恢复原来的温婉模样,轻声问道:“谁啊?”
“是我,陆城,想找一下贤惠夫人。”陆城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贤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就来。”考虑了一下,解语起身开门,就见到陆城自己站在门外,脸上是和平日相同的表情。
“贤惠夫人,在下有事要说。”没有理会解语,隔着这一大段距离,陆城已经看到人群外的贤惠。看来,她已经被排挤了,这就是人性,不是吗?
“什么事?”贤惠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下巴依旧扬得高高的,即使输了,她也要顾忌顾及面子,因为她有她的骄傲。
“夫人还是出来吧。”陆城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摇着头对贤惠说。他原本可以当众将他带走,还可以杀一儆百,防止其他的人去欺负平凡夫人。可是莫名的他心软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已经惨败,失去了所爱,还是帮她保留面子吧,就算是只有一会也可以,至少要她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不要再被嘲笑。
“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说?”状似不耐烦,贤惠快步走了出来,她已经可以料想自己的结局了,陆城眼中的怜悯还不够清楚吗?
“夫人这边请。”陆城将贤惠让到前面,率众走了出去,什么都没有交代。贤惠的脊梁挺得直直的,就这样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满屋子的女人一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猜测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找她会有什么事,反正不会是好事。”
“如果不是好事,那么或许代表我们都没有机会了。”聪慧到底是聪慧,立即推断出关键所在。或许她的心机不如解语,但是能被独孤绝称为聪慧的,又怎会傻?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或许我们该离开了,毕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聪慧之所以叫聪慧,是因为她除了是个女人,还有男人的心胸与气度。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是。也许,当初的她不该选择入独孤家的,崇拜不是爱,她该委屈自己,嫁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才是。
“你要是想做缩头乌龟,就滚蛋好了,反正少你一个也不少。”独孤家的女人太多了,就算是近几年独孤绝已经减少娶妻的次数,还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将青春埋葬在这里,盼了一年又一年,还是虚度光年。她们只盼着人越来越少才好,尤其是聪慧这样的劲敌。
“那你们就继续吧。”没有嘲弄没有同情,自己选的路就要自己走,她要走自己的路了,希望还不晚。
“……哼,她算什么啊?”有人开口,底气不足,却倔强的坚持。时至今日,或许坚持已经不只是为了爱,而是……为了什么呢?所有人都茫然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看贤惠回来说什么吧?”解语也有些阴沉了,有些没精打采的。可是,要是放弃这么一个男子,真的不甘心。还是,还是……
她们一直都期待贤惠回来带来什么消息,可是,那天,直到晚上,贤惠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日,直到以后都没有……
第二日,又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风柔柔的,尽显春日的风情。一大早独孤绝就来到平凡的小屋。例会还未结束,但是他还是抽出时间来陪伴平凡,将事情交给南宫凌和丹书。两个人没有再说昨日的事,平凡也没有再昏昏欲睡,所以趁着好心情在府里散步。
独孤家的院落一代大过一代,因为每一代庄主都会忍不住为心爱的女人建一些东西,留下些什么,纪念他们的爱情。
“这里是爹为娘建的,我娘是个很傻气的女人,可是有时候又很精明,要是她坚持什么事,爹都会依了她,说也奇怪,凡是我娘坚持的事,最后都会变成好事,爹总是说是傻人有傻福……”
现在平凡和独孤绝逛得园子就是独孤绝的爹娘的约会场所,当年他们在世时每日都要在里面待上几个时辰,从来都不嫌烦。园子已经有些年代了,但是保护的很好,这些年来独孤绝只让人守着,打扫,从来不许人进来游玩,园子里的花各式各样,品种很多,一年四季都不会单调。亭子是白玉石建成的,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向来是独孤绝的娘亲的最爱。现在平凡也对这些玉石爱若珍宝,一直徘徊在这里不肯离开。而对独孤绝来说,有人陪着逛着爹娘的园子,回忆着他以为早就淡忘的记忆,也是一件新奇的事。对于平凡,他从不寡言,一直絮叨着,眼中渐渐能体现出表情。平凡也不时插上几句,两人逛得和乐融融,好不开心。
“……那你爹一定很无奈了?”
“对啊,爹就是这样说的……”
“……*好可爱,怎么会相信这个……”
“没办法,爹就是要大家都听娘的……”
“……不会吧,所以你们就一整年都这样?”
“对啊,不然能怎样?”
“好好笑,想到当时你的样子就想笑,哈哈哈哈……”
“不许笑,可恶,都告诉你不许笑了……”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还笑?再笑就呵你的痒了,你还笑……”
“……不敢了,我不敢了,哈哈哈哈……饶了我,真的不敢了……”
“太晚了,看你还敢笑我?今天不会饶了你的。”
远远地,陆城就见到主子和心爱的女人嬉戏玩耍的样子,那样温和的表情就是在他少年也从没有出现过,但是……想想外面的事,他还是叹了口气,举步走了过去。坏人好事,会不会折寿啊?
“什么事?”独孤绝早就发现陆城,明白没有什么事他是不会过来打搅的,所以停下逗弄平凡,将呼吸急促的她搂在怀里,用手为她顺气。也该是给平凡建一座院子的时候了,该建成什么样子呢?
“是,是贤惠夫人的父亲来了。”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处理的不好,自觉愧疚,而且贤惠夫人的父亲也是大有来头,得罪不起。
“……你自己处理就好了,这种事以后都交给你。”发现平凡终于恢复平缓的呼吸,独孤绝才分出些心思来理会陆城,只是说出的话,没有什么责任感就是了。
“可是,可是季大人坚持要见爷。”说来现在季大人可是朝中重臣,爷虽是朝中人人惦记的前宰相,毕竟已经没有官爵,不好回绝啊。
“他要见我便见吗?想见我,让他等。”双手已经开始把弄平凡的长发,独孤绝心不在焉的随口反驳,陆城怀疑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到底是谁来了。
“爷,是季大人!”看他多么忠心,加重语气再一次提醒。
“我知道是谁。”双手还在忙碌,呵,这个小辫子编的还真是有趣。
“是当朝的工部侍郎季大人。”他是真的清楚了吗?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我都说了要你做主了。”终于有点正常的反应,却是对他发火,陆城被吓得浑身一颤,茫然的视线对上独孤绝眸中的冷厉,又慌忙低下头。
“是贤惠的爹吗?养不教父之过,我们去见见他好了。”一直沉默的平凡忽然开口,仰头对着独孤绝说道,眸中隐约的哀求让他立即心软。
“你先将他请进正厅,我稍后就到。”终于答应了,但还是漫不经心的,陆城识相的退下,再看了一眼自家爷,发现他还是在忙着为平凡夫人整理发型。真是该叹息,无论是正常的绝爷,还是面对平凡夫人的绝爷,都让他只想叹气。为什么爷就非要这么极端呢?冰与火能共存吗?怎么爷就将这两种特质发挥的淋漓精致呢?
“……绝,不要玩了。”老远,他还听到平凡夫人的娇嗔,然后是爷的声音,安抚着,却还是不停手,真不知她要玩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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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家的正厅正对着大门,看似华丽却又雅致,没有太多布置却又不嫌空洞,看似是接待贵客的正式场合,实则接待的是最不受欢迎的客人,这个事实自独孤家创建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经过这么多代的传承,还是一直沿用,可见独孤家的人是多么相似。只是独孤家的下人明白的不多,又口风太紧,是以这件事从不外泄,众人只知独孤家很少用正厅接待来客,就将此地看做身份的象征。被请到独孤家的正厅时,工部侍郎季天明沾沾自喜,自觉独孤绝很是看重他,对今天的来意也就越发自信了。只是……
招待来客本是大管家的工作,但是先前大管家不识相的拦住为平凡请大夫的圆圆,被事后知道的独孤绝革了职,只好由陆城代为管理家事。陆城为人不爱交际,也真是为难他了。
“季大人请用茶,爷有要事处理,一会就到了。”既受命在此,陆城只好努力扬起僵硬的笑容,用那个从来都没有改变的说了无数次的借口来安抚有些急躁的季大人。
“下官明白。”尽管已经等得很不耐烦,季天明还是有礼的回应。一个借口用了这么久,茶也换了好几碗,可是独孤绝却还是没有出现,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敢见他?自以为是的季天明自以为了解的安慰自己,虽然等得有点不高兴,但是想想伴随而来的好处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也许到了明天,他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一会的等待算什么?
“谢谢季大人的体谅,爷……”陆城挖空心思,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更好地借口,一时间两人只有沉默,有点尴尬。
周围的奴仆们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季天明身边的管家却有些不高兴了。到底他们家大人是个朝廷命官,怎么独孤绝这个平民敢这么大胆,居然让大人等这么久?狗仗人势的管家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但是季天明就是喜欢他这样。
“季大人!”姗姗来迟的独孤绝,意气风发的拥着平凡从侧门进了正厅,见到季天明的时候,眉微皱,又不由想到昨日平凡挨打的事,心里的怒气被挑起来,面上也不会好看。
“绝儿!”看不懂别人脸色的季天明自以为亲近的叫着独孤绝,心想既是他的岳丈又是朝廷命官,如此称呼倒是与他身份相符,想着想着姿态更高了一些,抬高的下巴和他的女儿如出一辙。
“季大人何事?”被平凡安抚的捏了捏手的独孤绝,忍了下来,没有计较他的称呼,语气却更冰冷了。
“这位是?”这才看到平凡的季天明有些不悦,觉得独孤绝来见他这个岳丈却还带了个女人,实是不给他面子。看向平凡的眼神里自然有些不屑,又是和他的女儿一样的神色,看来贤惠还真的是继承了她的父亲。
“到底是何事,没事的话恕不奉陪。”这次平凡干脆整个握住独孤绝的手,可见他的怒气有多大,侮辱他还好,但是敢看不起平凡的,他想饶他都觉得委屈。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家大人好生相待,你居然敢如此无礼,是不是活的太自在了?”一旁被示意开口的管家和季天明一样不识时务,出口居然比季天明还不客气,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反感。
“季福!”季天明轻斥,看似责怪他的僭越,实则满意极了。这是两人惯用的伎俩。每逢遇到这些不高兴的事,季福都会不守本分的替主子出头,季天明就负责呵斥他,一来保全面子,二来给人警醒,无往不利。可是这次,他们遇到的是独孤绝,向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的独孤绝,不怒反喜,终于有了表情,视线也定在季福身上。好久没有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人了,让他觉得很新鲜。
“太过分了,绝,赶他们出去。”这次平凡没有安抚独孤绝,反倒火上浇油,让一直暗自使眼色的陆城拍着头不敢置信的将头扭到别处,老天,夫人怎么会这样?
听到平凡的话,独孤绝觉得教训不长眼的季福已经是不相干的事了,“陆管家,听到没有,将季大人请出去,至于他的管家,就留下来让独孤家代为教训,免得分不清楚身份。”快点解决了好和平凡继续去院子里赏花,而且是赏平凡这一朵花。
“独孤绝,你别欺人太甚了。”季天明怒甩袖子,不再维持自己的笑脸,季福是他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他居然敢将他这个岳丈兼工部侍郎赶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季福本来被吓得腿直打哆嗦,但是见到主子发火,底气又足了,示威似的挺了挺不怎么厚实的胸。
“陆城!”
“是,――请季大人出去。”再不愿意,也知道爷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已经懒得理季大人了,夫人也不加劝阻,他一个人急也没用。
“等等。”平凡忽然出声,将正准备破口大骂的季天明堵个正着,害他岔了气,一直咳个不停,“让他们把贤惠也一并带走吧。”
“咳咳……你不说倒真是忘了,独孤绝,丽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居然敢将她关在牢里,你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夫誓不罢休。”季天明终于想起今天的来意,义正词严的斥责敢让他的宝贝女儿坐牢的人。
“忘了的是我。――把那个女人带上来。”独孤绝冷冷吩咐,寒意霎时间笼住整个正厅,除了他怀中的平凡,所有人都不自觉战栗起来,季天明终于感觉到害怕,却为时已晚。
“……你你,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他真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被赶走,那样至少不会惹上这个煞星。
“做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女儿他做了什么?”独孤绝随意在椅子上一坐,又去拉平凡,平凡却转身站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爹――”影子护卫最具有效率,说话间已经将贤惠带到了正厅,将瘫软的她放在了地上。
“丽儿,这是怎么回事?”打量过只是受了些惊吓的女儿,季天明压下了担忧,低声问自己的女儿。他是担心女儿,但是更担心自己,现在他终于想到独孤绝的特殊权利,怎么敢再对他大小声?
“爹,是那个女人,是他使坏让爷把我抓起来的。”季明丽看到亲人,忍不住哭诉,手指指向独孤绝身后的平凡,让平凡疑惑的皱眉。独孤绝脸色更差了。
“丽儿,是真的吗?”季天明眼见独孤绝一直带着平凡,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份,可是她也太丑了,一点也比不上自己的女儿,是以他想了好多个答案,就是不肯猜正确的那一个。最后,只好认为也许是独孤家的亲戚。
“独孤大人,小女不懂事,得罪了贵府的亲戚,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她,还将她关入牢中?”有些人就是死性难改,说着说着,季天明的语调居然又高起来了,言辞间颇有指责的味道。
“亲戚?在说我吗?”平凡反手指着自己,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时候她成了“贵府”的亲戚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亲戚?你倒是会猜,居然连这个问题都能想到。”独孤绝明白他的想法,忍不住嘲弄。怎么天下间尽是些以貌取人的人,还是他聪明,知道平凡的内在有多么好。暗自得意的独孤绝忘了自己曾经也是那个以貌取人的人,才会在现在不由感叹和平凡错过太多。
“难道不是吗?”季天明沾沾自喜的刻意反问,已经认定就是自己猜到的答案。有的人就是这样,永远也看不懂别人的脸色,真不知他是怎样做到工部侍郎这样的*的?
“爹,不是,爷和那个*女人……”“啪啪――”想要告诉季天明真相的贤惠被独孤绝的巴掌打断,捂着脸差点昏了过去,再看独孤绝,居然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像是从来都没有动过。
“你,你……”被他的武功吓到,季天明又气又怕,但是却没有办法,至于季明丽,唇角流出鲜血,眼中惊恐更甚,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你一再伤害侮辱平凡,这是你自找的。”独孤绝冰冷的语气,终于打碎了季明丽的一片真心,就算以前有再多迷恋,再多不舍,她也不敢再待在他的身边了,说不定那一天她就会被杀了,好可怕啊。
“爹,你带我走,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捂着脸,季明丽哭着哀求季天明,她不要做独孤夫人了,她只要回家……
“丽儿!”虽说他不愿女儿受伤,但是自从女儿嫁给独孤绝之后,确实让他的仕途之路越发平顺,现在?不,还不能放手……“你听爹说,绝爷也是一时着急,你就……”
“季大人,你倒是沉得住气,也忍得住,横竖不是你在这里受苦是不是?”独孤绝听他们父女两谈话,越发觉得无趣,怎么这些人都是这样,毫不掩饰自己丑陋的内心?
“绝爷说笑了,待在您的身边,怎么能是吃苦呢?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嫁给您呢?这是丽儿的福气。”季天明陪着笑,说出的话也算是事实。
“可是她伤了平凡,你觉得我还会让她过的舒服吗?以后她的住处就是独孤家的大牢,一日三餐的鞭打自是不可少,有时候我有心情了,就会去看看他,顺便帮她松松筋骨,免得她受不了提早死在牢里……”独孤绝越说越有兴致,季明丽的脸却越来越白,直到最后……
接住昏倒的女儿,季天明惊叫,“丽儿!”视线在独孤家的正厅和女儿身上游移,终于咬了咬牙,“绝爷,我还是将小女带回家好了。”
“带回去?我有说你可以带她走吗?伤了平凡还想走,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独孤绝了吧?”想到平凡昨日受伤的事,独孤绝就火大,这个女人,他绝不会轻饶。
“这,可是……”季天明没法,嫁出去的女儿,就不归他管了,要是独孤绝不愿放人,他还是真的没有办法。“绝爷……”
“绝,还是放她走吧,反正刚刚你也已经惩罚过她了,我也没有事了。”平凡想了一下,歪头看向季天明,“季大人,绝如果愿意放走你的女儿,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再为他找户好人家,免得耽误她的青春。”
“平凡,你怎么可以……”欲出口的话在看向他哀求的眼神时卡在了嗓子里,什么都说不出,可恶,明明是想要帮她报仇,这个笨女人干嘛总是这样大度,随随便便就打乱他的计划?
“季大人,你可以保证吗?”平凡在确定独孤绝同意了之后,又转而要季天明的承诺,她得确认贤惠可以得到幸福,那真的很重要。
“……一定。”季天明见独孤绝没有反驳,才迟疑的开口,眼神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到底独孤绝和这个丑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替他做决定,还可以随意反驳他的话却不受苛责?
“那好,绝,你还有什么说的?”平凡又乖乖站到独孤绝身后,将主权交给独孤绝,毕竟一家之主是独孤绝。她可是很识时务的,绝不会过分干涉。
“没有了,陆管家,放他们走!”有些气闷的下令,独孤绝的脸上是从没有见过的表情,陆城迟钝的研究了好久都没有猜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爷。”还是乖乖的听从爷的吩咐赶紧将人送出去吧,反正爷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开心,还是赶紧交给平凡夫人,免得一会爷生气牵连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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