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道:“任教主,我安排你好好的在西子湖畔颐养天年,你好好安生的日子不过,却非要跑出来四处奔波,便这般不辞辛苦么?”任我行道:“哈哈,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上点年纪,但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却不劳东方兄弟这么费心,安排手铐地牢给我养老。”东方道:“人家都说年纪大的人容易犯糊涂,任教主武功既高,犯起糊涂来更不得了,我这才不得不给任教主加点约束。任教主,我也是为你好。”任我行气道:“好、好,东方兄弟给我安排十年清闲的地牢生活,对我当真不错。”东方道:“是啊,这十年里你不愁吃穿,无忧无虑,你想想,若是我叫梅庄的人不给你送饭,不给你送水,你还能像现在这般健朗么?”任我行气极而笑,道:“好好,那么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东方兄弟了!”东方笑道:“可不是么?”
任我行道:“是不是我这十年地牢坐得眼睛都花掉了,我东方兄弟怎么变成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啊?哈哈哈,哈哈哈!”任我行当下笑的直不起腰来。东方道:“我本来就是女子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任我行笑得更厉害了,道:“好,那我叫了你十年的东方兄弟,却是叫错了。”东方道:“是啊。”任我行道:“哈哈哈,东方兄弟你《葵花宝典》的功夫当真练到家了,老哥真是要恭喜你啊!”东方道:“是啊,我还没谢谢任教主传我《葵花宝典》呢。”任我行道:“不谢,不谢,你留我一命我也没谢你,算扯平了吧。只是你篡我教主之位,囚我十年之苦的账,如今该算一算了吧。”
东方道:“好啊,不知任教主想怎么算?”任我行道:“怎么算?哈哈。找东方兄弟算账当真不容易啊。我本想上黑木崖找你,谁知黒木崖的入口全给你封死了。我只道你从此不下崖来了,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终于还是下来了。原来你下来是来找你的小情人。哈哈。令狐冲,你真是好眼力啊,这便是你的心中所属吗?哈哈。”
令狐冲道:“不错。任教主,我敬佩你的武功谋略,东方虽然囚了你十年,但也留了你一命。冤冤相报何时了,任教主,我劝你还是罢手吧。”任我行笑道:“令狐兄弟,还是我劝劝你吧,你可知你的这位东方美人练的是《葵花宝典》?”令狐冲不答,任我行道:“你可知《葵花宝典》开篇第一句是什么?便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哈哈哈哈。”令狐冲此前一直不知《葵花宝典》是如何邪门的武功,此刻听任我行忽然说出来,惊讶之下,不由怔在原地。任我行见他情状,更笑个不了:“哈哈哈,这是老夫生平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令狐冲,你不知你喜欢的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吗?”
东方向令狐嫣然一笑,道:“你相信他吗?”令狐冲诧异半晌,忽然想到,道:“那日我们在思过崖洗澡......”东方点点头,却也不免羞红了脸。令狐冲道:“哈哈,我知道了。”东方向任我行道:“任教主,当年你拿到《葵花宝典》舍不得练,把它传给了我,你可知道,这武功实是有着大大妙处。你可想见识一下?”任我行道:“好,我便瞧瞧我东方兄弟,不,东方妹子的《葵花宝典》。”又向令狐冲道:“令狐兄弟,你现下知道了你这东方妹子的真实身份,你是帮他还是帮我啊?”令狐冲道:“我当然是...帮我东方妹子拉。”抚住东方的肩膀又道:“任教主你有所不知,其实东方妹子把《葵花宝典》也传给我拉。”东方不由好笑,伸出手去,摸摸令狐冲的脸颊。任我行气极而笑,道:“好,好一对好兄弟,好姐妹,哈哈!向兄弟,你们都出来吧!”
只见周遭的树梢,石块之后也不知有多少人影探出身来,远远的一个粗豪的嗓音道:“向问天携金龙堂、青龙堂、黑龙堂旧部,向东方教主问好。”又一个尖细些的嗓音道:“左都携地堂九路弟子拜见东方教主!”
日月神教自教主、副教主、左右使以下,又设上中下三堂。上堂又分紫白金青云五龙堂、中堂又分黑红褚黄水五龙堂,分别由一位长老带领,合称十长老。下堂又称地堂,分九路,统御江湖各地分部,以及附翼于日月神教的各岛各洞各帮各门各派。一般向问天带领上堂,但东方登位后,直接统领上中堂,向问天便被架空。而各洞各帮各门各派,只是些不入流的门派,东方却乐得交给盈盈管辖。此时向问天道携金龙堂、青龙堂、黑龙堂旧部,可见已经渗透进东方的核心权力圈了。
原来这段时间任我行与向问天东奔西走,威逼利诱,招回旧部,本已收伏金龙堂、青龙堂这两个黑木崖本部堂口,准备乘东方不备,伺机攻上黒木崖,重夺教主之位。但负责黑木崖守卫核心的紫白两堂长老俱被东方收在身边,又收紧了黑木崖的防卫,任我行一直找不到机会。后得到消息说东方忽然下了黑木崖。任我行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沿途召集人手,一路追踪到恒山,定下了伏击计划,务求一击成功。
东方笑道:“哈哈,任我行,你最近辛苦的成果不少啊。”任我行道:“都是我昔日的生死兄弟,现下知道我出来了,自然还是与我生死与共了。东方不败,今日我叫你一败涂地。”东方仰天长笑道:“就凭你们么?”一瞬间不知使了怎样的手法,周围埋伏的日月神教教众一片呼喝之声:“哎呀!”“什么东西!”“糟糕!”
不少教众纷纷从埋伏的枝桠之间掉落。任我行回袖档过一招,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东方迅疾奔向最近一个埋伏点,又迅疾奔回,道:“令狐冲,剑!”身法之快,当真直如鬼魅。向问天见状急道:“放箭!”
霎时从四面八方无数箭矢纷飞而来。令狐冲接剑在手,长剑圈转,使出破箭式功夫,挡着箭矢。东方瞬间再次出手,任我行经过前次教训,此刻立即大袖拂出,内力化作一大片劲风,与东方攻势相接,略阻一阻,终于看清东方所用的暗器,只见月光下无数星星点点,却是无数的小银针。令狐冲低声道:“擒贼先擒王,先攻任我行,我挡住箭。”东方亦低声道:“好!”
令狐冲内力运转,长剑挥出,出手如电,将箭矢纷纷击落。东方攻势回旋,银针似散似合,将任我行与向问天一齐笼住。任我行与向问天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武功,只得将内力运满全身,袖拂剑挥,勉力抵住。只见银针在东方的内力激发之下,闪着点点星芒,聚散纵横,蓬勃飞舞,任我行、向问天身上、脸上不知破了多少处,如不是两人内功深厚,早被破了防御,死在当场了。
堪堪斗了个相持不下,箭矢仍不绝流星般飞来。东方暗对令狐冲道:“这样不是长斗之力,我去解决任我行,叫他们的箭不敢射我,你去将外围的箭手解决。”令狐冲道:“好,小心为上,不要硬斗。”东方早一闪身去了,欺近任我行与向问天,便与二人交上了手,任我行与向问天只觉东方身法迅捷诡异,攻势之中又带着巨大的内力,两人便如在狂风之中一般,只能勉强稳住身形。任我行越斗越惊惧:“世上竟有这般武功,我自以为武功横行天下,敌手也不过三两个,已至登峰造极了。这十年里,自己潜心修炼,武功更上一层楼,东方不败武功再高,自己与向问天联手,再加上这么多日月神教弟子,当能围杀了。想不到东方不败武功竟然高到这种地步,这确是未曾料到的。”向问天见渐渐抵敌不住,怒吼一声:“合围!”霎时从周围树林之中攻出五条黑影,各执兵刃,一齐攻向东方。
令狐冲使剑护住全身,往周围一处埋伏点轻身纵落,当下便不容情,将埋伏的箭手一一刺落,遇者与之交不过一招便中,当真所向披靡。令狐冲虽知东方武功高绝,但任、向二人也已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东方以一敌二,胜负如何,令狐冲殊无把握。只盼能尽快杀退这些箭手,好去援手。但埋伏的敌人甚多,黑森森的树丛中也不知有多少,正攻得着急。蓦地斜刺里飞出一根锁链,令狐冲挡过一招,暗道:“盈盈?”便问道:“盈盈,是你吗?”
盈盈在不远的一棵树桠之上,哽声道:“冲哥,是我。”令狐冲忙道:“盈盈,你劝劝你爹,不要打了。”盈盈道:“你说你与东方不败有交情,便是这样的交情么?冲哥,你对自己的名声当真一点也不爱惜吗?”令狐冲道:“盈盈,东方其实也有许多苦衷,两下罢手吧。”盈盈摇头,眼泪早滚滚而下,她心中既爱令狐冲已深,对东方恨亦切,如今见她深爱的人与深恨的人是一对,其中惊诧、绝望与诡异之处,饶她平常镇定自若,智谋多端,如今也是六神无主,只想放声痛哭一场。
东方接过攻势,在围攻之下,仍不落下风,身法飘渺迅捷,仍似游刃有余。一招逼退一个蒙面剑手之后,道:“哈哈,好,我神教上中堂十长老十去其五,上官云、于震,诸葛储,张太兴,陈立昂,你们真有出息!”那些人听她叫破自己身份,心中都是一惊。一名蒙面客一把扯落面巾,道:“不错,我们身受任教主大恩,多年来忍辱负重,为的便是这一天。”东方摇头道:“冥顽不灵!”一掌拂向此人面门。此人举刀格挡,东方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变招,一掌击在其胸膛之上,此人当即飞出,直落下崖去。余人大惊失色,复围攻而上,又将东方围在核心。东方展开身法,或点或挑,转眼又击落两人。其他人攻得狼狈万分,身上衣服已被劲风带得破破烂烂,脸上手上俱是针伤,血流满脸,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任我行久攻不下,大喝一声,使出吸星大法十足功力,这一层已是他在地牢之中,穷十年之力对吸星大法的提高,可以不与对敌之人接触,但凡敌人手脚、刀剑进攻中带有内力的,皆可吸为己用,只是这一招也不辨敌友,若是有帮手在侧,却要一并遭殃了。向问天等人俱觉身上内力如瀑泻出。东方也不曾见任我行吸星大法使过这层功夫,当下稳住内力相抗。其他几位长老不仅内力被吸,身上伤口更在吸星大法之下,血流如注,喷射而出,却糊了任我行一脸。任我行眼前一片血糊,东方一针弹出,正中任我行右眼。任我行剧痛之下,收了功法,捂住眼睛大喊一声,直向山坡下滚落。向问天飞身过去接住,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个人,哭道:“爹!”
令狐冲落在东方身侧,问道:“你怎么样?”东方咳嗽一声,道:“不碍事。”这一仗东方虽然胜了,但委实凶险万分,剧斗之下,东方也不免内息翻滚,令狐握着东方的手,输些内力给她,助她调匀内息。任我行在山坡之下,捂住眼睛,剧痛得大吼出声。向问天忙点了他几处要穴,向问天与盈盈一齐扶起任我行,道:“走。”展开轻身功夫,迅疾翻过山崖而去。
余下另外两位长老瘫坐在地,被吸了内力,又失了许多血,都喘着粗气。东方走至他们面前,冷声道:“张太兴、陈立昂,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两人一个不答,一个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东方道:“好!”两人闻言,俱瞑目待死。半晌却未有动静。忽然听见东方道:“我且问你们,跟着任我行有什么好?为什么要跟着他,背叛我?”仍是陈立昂道:“跟着他也没什么好,只是他答应给我们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东方道:“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哈哈,你们知道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是什么?他给的你们什么解药。”张太兴缓声道:“是,是一颗红色的药丸。”东方道:“你们吃后是不是觉得头昏脑涨,一天一夜之后,排出三只小虫尸?”张太兴道:“是。”东方道:“你们以为这样便解了三尸脑神丹了么?一群糊涂虫。任我行不过是以一颗三尸脑神丹代替了另一颗三尸脑神丹。你们摸摸自己的风池穴,可有鼓涨。”
张太兴、陈立昂一摸之下,俱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东方道:“你们在我手下,只要好好办事,办的事情却也不要你们卖命,我何时短过你们的三尸脑神丹克制之药?如今你们服了任我行的三尸脑神丹,却要为他卖命,性命不是一样攥在他的手里?”两人沉吟不语,那张太兴受的伤更重些,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陈立昂恨声道:“不是你,便是任我行,你们武功高强,强迫我们为你们卖命,任我行找上门来,我也打不过他,只有服药。像这般苟活于世,这条性命不要也罢!”双掌交叠,便大力拍在自己的脑门之上,当场毙命。张太兴也如法炮制,自绝而死。东方不防他们会忽然自尽,却也楞了一愣。令狐冲抢过去,道:“喂!”却终究慢了半步,仍俯身探了探两人鼻息,已是无救了。
东方淡然道:“死便了死了,你还想救他们吗?”令狐冲起身来道:“他们是受任我行的胁迫,并不是真心叛你。”东方道:“不错,他们吃了任我行的三尸脑神丹,所以也不用救拉,没有任我行的解药,早晚也是要死,要解药,只有听任我行的话来杀我。我干什么救他们呢?”令狐冲听她这么说,似也有理,又问道:“究竟什么是三尸脑神丹,怎么这般厉害?”东方道:“三尸脑神丹是日月神教用来控制教众的一种毒药,由三种毒虫的尸体炼制而成。这种毒一旦服下,虫尸寄居在人的头颅内。平常只要每年在端阳节的那一天服一颗克制性药丸,那三尸脑神丹便不会发作。”令狐冲道:“若不服克制性的药丸呢?”东方道:“那头脑内的虫尸便会复活,毒虫入脑,大脑受尽毒虫啃噬而死。死前幻觉丛生,死得苦不堪言。”令狐冲不由皱眉道:“世上竟有这般狠毒的药物。”
东方颔首道:“日月神教历来便是用这种药物控制教众,神教里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需服用三尸脑神丹,江湖上有归顺的,也需服三尸脑神丹,以表忠心。”令狐冲道:“那么司马大、黄河老祖这些人也服了?”东方点点头,道:“所以这些人对任盈盈恭顺异常,因为他们每年端阳节的药都是任盈盈发放的。我做了教主之后,仍沿用了这种办法,反正他们体内的毒是现成的,端阳节的药物也有人配。”令狐冲道:“你刚才说此毒没有办法根除吗?”东方摇头道:“这就是这个药的歹毒之处,根除的解药是没有的,因为虫尸入体,本身就是尸体,你又如何杀死它?只是用来配药的虫尸有几百种,按照不同虫种,可以配成不同的三尸脑神丹。有时,用一种三尸脑神丹倒是可以杀死另一颗三尸脑神丹,就像任我行对这两个人做的,但这样也只是换一种丹在体内而已。”
令狐冲看看地上的两个长老,不由道:“难怪世人称日月神教为魔教,这般做法,不是魔教是什么?”东方笑道:“你不要忘了,我现下可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你的意思,我是个大魔头喽。”令狐冲笑道:“你这个教主是篡的位,不是正统大魔头。”令狐冲与东方相处日久,已觉东方内心其实十分良善,只是孤身统御日月神教,有些行事只是表面威严,有些也是无可奈何。
却听东方道:“你敢对本教主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是不是想弄颗三尸脑神丹服服?”令狐冲忙道:“打死我也不想!”东方道:“我看还是弄颗给你比较好,你这个人浮滑乖张,四处留情,叫人当真放心不下,这样你就绝不敢负我了。”令狐冲忙道:“我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喂!”原来东方作势出手点他的穴道。令狐冲挡过一招,拔腿便跑。东方赶上他,只觉山风悠游,两人运起内力,借那山风之势,飘飘摇摇上了见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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