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密,长长的官道上远远一阵“得得得”马蹄声,夹杂着几声呼喝,由远而近,显然骑者纵马奔行甚速。过不一时,不远的官道拐弯处,四匹马渐次跃出,马背上的人俱是黑衣劲装,身背长剑,风驰电掣般的奔近。一名骑士沉着嗓音道:“马师兄,岳掌门令我们向陕西一带集结,可是要对付魔教?”另一名骑士大概便是马师兄,答道:“我也不知,岳掌门既颁下号令,我们执行便是,他初任掌门,自然想做出些事迹来,才显五岳派成立后更具威势。”又一人道:“听说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和恒山掌门令狐冲有情,你们都听说了吧?”其他人道:“当然听说了,此事这些日子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这个令狐冲也不知怎有这样大的本事,先是和魔教圣姑大闹灵鹫寺,后又当上恒山掌门,现下竟然和东方不败勾搭,真是旷古奇闻啊。我们武林多少年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一个尖细些的声音道:“马师兄,听说那东方不败是个女人,是不是啊?”另一个人抢道:“胡师弟,东方不败自是个女人,不然怎么跟令狐冲在一起?”马师兄笑道:“这倒未必,自来淫邪之人甚多,你们年纪尚轻,日后便明白了。”胡师弟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明白的,葵花宝典嘛,我的乖乖,魔教的人真是邪门,竟然练这种武功。练成了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方才抢话的那人道:“怎么没用,令狐掌门喜欢啊。”
四人俱笑了,笑过一阵,笑声甫歇,领头的马师兄马蹄一沉,此人似乎江湖经验极丰富,知道是遭人预设了绊马索,当即一拍马背,借着那一拍之力,纵身腾空而起,口中同时喊道:“众师弟小心,有埋伏。”但这下虽提醒的及时,终究也晚了,四马相间本不过半身的距离,余下三人均不及勒马,一时马嘶连起,摔了一片。这三人也学马师兄模样飞身而起,半空中却又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马师兄再急呼道:“小心暗器!”已拔出后背长剑,连环击出,随后三人也拔剑护身,只听一片叮叮之声。四人先后落地,一人“啊呀”一声,余人忙瞧去,却是那胡师弟左臂中招,另一只手捂着,指缝间不停有鲜血渗出。旁边两人忙去瞧他伤势。马师兄仗剑而立,呼道:“在下泰山马大平,这里还有嵩山、衡山的同门,不知来的是哪路朋友,明人不做暗事,请现身吧。”连呼三遍,周围却毫无反应。
那马大平看周围形势,南面一座土坡,北面一片芦苇,芦苇下却是条暗渠。四下里荒烟蔓草,一个人家不见。此刻敌在暗,我在明,却又无处掩蔽,不由十分佩服敌人选择的设伏地点。旁边一名衡山弟子道:“马师兄,不如我们冲上那土坡去,居高临下,敌人便无所遁形。”马大平摇头道:“不可,冲上土坡等于成了敌人的活靶子,为今之计,只有速速离开此地。”便想仍上马逃离,却见四匹马俱倒在地上,均已死去。原来敌人发暗器不仅针对他们,连马匹也一起射杀了。马大平无奈,瞧见那土坡边一颗歪脖老树,便道:“到树下避一避。”领着三人往树下去。四人各守一个方位,互相警戒,缓步堪堪走至树下,马大平听见背后“啊呀”、“啊呀”几声疾呼,心道:不好!一回头,迎面一张大网罩过来,即给死死罩住,双脚离地,挂在了头顶树干上。草丛里两声长笑,一人道:“土笼子,一下又是四只了,今天已经十一只了。”另一人道:“哈哈,这些名门正派,全是傻鸟,不自量力。我们便叫他们一个个有来无回。”马大平只听到此处,便昏过去,原来网上还带着**。不知过了多久,马大平悠悠醒转,只见眼前朦朦胧胧几只光点亮着,只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待意识稍清醒些,才发觉是自己的眼前被蒙了黑布,那几个光点原是火把。马大平想莫非天已经黑了,此处四下无风,想必是在室内,却不知是何处?双手也教人反绑了。又听见有人道:“左坛主,厉坛主吩咐了,这些人都是五岳派的,此次西来,实欲对我神教不利,必须严加看管,没有他的命令,我只怕不能将他们交给你。”
马大平想:“这人自称神教,便是魔教的了。”一个沙哑嗓子道:“怎么,蔡长老的手令也不可以吗?”与他对答,想必是那个左坛主。先前那人道:“蔡长老一向不管我们地堂的事情,我们也从没见过蔡长老手令,此事,左坛主可真是叫兄弟们为难了。”左坛主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我怎会叫你为难呢?”话音未落,忽听得一声闷哼,接连又是几声闷哼,火把掉了几根。马大平一惊,想:莫非这个左坛主竟对自己同教兄弟下手?不知有何图谋。正思量着,那个左坛主忽道:“看看他们都醒了没有。”便有人四下里又拍又喊,马大平心道:“却有不少人被抓来此处,莫不都是五岳派的?”马大平想着设法脱身,不欲暴露自己已经醒了,拍到他时,便自忍着,脸上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只听左坛主又道:“算了,拿水来吧。”马大平想:为何要取水?不过一时,听见有人回禀:“左坛主,水来了。”左坛主道:“泼吧。”马大平才知这个作坛主以为众人没醒,要泼醒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果然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只听周围立时有人呛出声来。便即有人喝道:“都醒了吧,醒了便快起来。”周围又是一连声:“起来,起来,都他妈起来。”马大平感觉自己周围站了一片人,忽的自己肩后衣服被人一拉,也即站了起来。那个左坛主道:“行了,就这样吧。我们走。”马大平暗想:不知要将我们解往何处?忽听那左坛主喝道:“什么人?”
即有声音喊道:“有敌人。快动手。”只听“砰砰砰”几声,似是有人撞破了东西。随即兵刃之声大作,却是各处都交上了手。只听一个洪亮声音喝道:“我是崆峒派青松,这里还有丐帮,昆仑的朋友,魔教妖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马大平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既然是正道的朋友,自然是来救他们的了。
打过一时,不时听见有人惨呼,也不知是正派弟子还是魔教弟子。兵刃交击,木板破裂,拳脚风声,种种声音盈耳,听来打得极为激烈。马大平等人俱是凝神倾听,大气也不敢出。又打过半晌,只听青松道:“不要追了,救人要紧。”马大平一颗心才放下来,估计是魔教败走了。果然,那青松道:“诸位可是五岳派的朋友?”马大平等俱道:“正是。”青松道:“诸位受苦了,大家快救人吧。”同来的人便给五岳派众人松绑。马大平也松了手,摘了蒙眼睛的布,瞧见眼前十余人,其中几人执着火把,领头的便是青松。众人忙上前去致谢,各自介绍认识过,除了青松,还有丐帮的一位坛主,昆仑一位常字辈道人,是昆仑掌门的师弟,各领了门下弟子帮众。马大平见五岳派这边,嵩山、泰山、衡山的弟子均有,独不见华山与恒山的人。青松向众人团团一拱手道:“诸位五岳派的朋友受惊,我们援的迟了,实是此处甚偏僻,我们发觉魔教妖人使诡计暗算,知道有五岳派的朋友中计,辗转寻到此处,耗费了不少时间,请大家见谅。”五岳派人都忙道:“道长说哪里话,我们要多谢救命之恩才对!”又有人问道:“不知崆峒、昆仑、丐帮的朋友怎会来到此地?”青松道:“此次西进,贵派以一已之力抗衡魔教,岳掌门初掌五岳派便有此雄心胆略,实在令人感佩!岳掌门高义,我们其他正道各派俱受感召,我们都是奉了自家掌门的号令,前来共襄盛举,不止我们三派,峨嵋、青城、丐帮、六合、金刀等,正道各派均有师门长辈带了弟子陆续赶来。”这青松是崆峒三道之一,与那日被东方一招擒住,打个耳光掷在地上的天松,以及崆峒派掌门金松是师兄弟。三道在江湖上成名己久,剑法武功均有独到的造诣。其实崆峒不止青松来了,天松也来了。那日天松被一招制住,实因东方武功太高,又攻得出其不意,才着了道,但此事天松引以为奇耻大辱,誓报此仇。不过这次下山却不肯与青松及其他江湖人士同行,却是怕旁人讥笑。其实众人见识了东方的武功,均会想换作自已怕,也是那般,只是天松面薄,始终羞于面对。青松又道:“我们只是先头部队,魔教百足之虫,负隅顽抗,阴谋诡计又多,为保万全,各派掌门均率人在后,随时来援。”五岳派众人听到有这么多正派人士同来,倶感精神振奋,这一回却要好好的和魔教较量一番了。只有马大平心中暗想:“什么共襄盛举,其实不也是见五岳势大,怕五岳真灭了魔教,从此便要领导武林了。不想让五岳得独功。若真是要对付魔教,为何掌门不亲来,是了,岳掌门的号令并没有说要一举歼灭魔教,这些门派搞不清岳掌门的真实意图,便先派人来打探虚实。算盘打得精刮。不过不论如何,倒幸亏刚好他们来了,救了大家的命。”
青松又道:“我们在十里外一处林子里扎营休息,便请五岳派的朋友一起过去。”五岳派的人当此半夜也无处可去,便都道:“如此却要打扰了。”青松等人俱道:“都是武林同道,平常难得相聚,何谈打扰。”便当先领路,带着众人前去。马大平也跟着,走出屋来,看见四野茫茫,一片空寂,再瞧身后屋子,原是小小的一座废庙,大门上的牌子掉了半边,上面穷酸笔迹不成章法写着“五里庙”三字。众人排着一条长龙队伍,几支火把照了路,在无月的夜里,迤逦去了。只有这小庙仍自静默着,夜风吹过,靠近的人闻得见血腥气,远远看着,却没人想得到这里方才有一场血战。
忽然庙墙边一个人声打破这静寂,虽然是极低微的,道:“怎么这般静?令兄弟莫不是把人押走了吗?”一人答道:“不对,有血腥味。小心。”从后墙边矮身出来几个人,轻手轻脚,却又走的极快,显然轻身功夫不错,几人摸到门边,像门里张看张看,却不从大门进,分别从不同方位翻墙进去。院内自是空寂无人,几人看见地上尸体,逐个检视一番,一个人道:“是上三路的人。”往里再走几步,一人忽道:“令兄弟。”几个人都围过来看,确是令兄弟无疑。一人道:“是自己人跟自己动了手,上三路的人怎么敢?”发现令兄弟的人道:“快走,快去禀报吴长老,教内恐有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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