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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帝国论(上)

云合武茜眼见难以闪避,不退反进,将胸一挺,迎上了左小仙的右掌。她全身除了头部之外,都护在那铁甲之内,但左小仙这只平日除了偷香窃玉外加吃饭,其它什么也不会的禄山爪,灌注了无坚不摧的化龙诀源力后,只要按在云合武茜的胸前,只怕便要立刻将她的银甲连同银甲之内未见真面目的娇躯一同化掉。

    他自出道以来,虽说也伤过了人命,诸如飞天鬼空和明光舞阳,却从未伤过女人哪怕是一根指头,如眼前这等折花摘叶,毁玉人躯的大煞风景之事,却是从未有过。他深知以自己个性,若当真杀了眼前佳人,只怕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噩梦,情急之下,右臂的火焰之血和化龙诀源力势不可挡,难以收回,而左手五指一屈一张,那破日锋竟然随同一股润泣绵厚的神水诀源力,沿着左臂的血脉直至掌间,破肌跃然而出,在五指间成微光一束,缭绕不绝,随着五指在她胸口的银甲之上一抹,竟然如水一般弥漫开来,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盾。

    右掌炙烈的化龙诀源力,尽数按在破日锋所护的银甲之上,登时深深的嵌了进去。左小仙左臂如遭电击,竟欲裂折,而右臂抬了起来,火焰逐渐熄灭。云合武茜受不住他巨大的推压之力,仰面倒在马车的车辕之上,而马夫却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跌落下车去。

    他收起左掌,破日之锋重新化屏为锋,在五指之间轻轻跳跃着。他心中暗喜,这指间之光动,正是青丰碧舞的招牌动作,如今自己也能到了。殊不知,他刚才在情急之下,体内源力和意念对于破日锋的控制已经精进了一层。

    而云合武茜胸口的银甲之上,却留着一个深深的手掌印,早已骇然失色,不复先前的冷傲容颜。左小仙的左掌在她胸口停滞了片刻,破日锋从指间流泄而出,化成一道锋锐的匕首,在云合武茜的银甲上直划而下。

    那一身细铠银甲,竟在破日锋的轻轻一划之下,如腐草般轻轻裂开成两半,露出银甲之内的美人之躯来。左小仙的左掌仍然停留在她已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笑道:“你不畏惧我的的禄山之爪,不给你留点纪念,怎么对得起你的勇敢举动呢?”

    左小仙的左掌,往下按在了云合武茜挺拔的shuangfeng上。云合武茜和飞在天空中的莫奇目瞪口呆,半晌不发一声,身边的骑士也都惊呆了。左小仙的禄山之爪在充分地感受到了燕州公主年轻饱满的美胸弹性之后,便决然离开了,笑道:“胸还挺软的嘛。”抓起她的臂膀一挥,将她甩了出去。

    站在车上,抓起马车的车帘往两边一撕,左小仙大声道:“两位夫人,小夫我来救你们了。”

    那车内黑洞洞的,几双灰白色的瞳光在黑暗中一闪而没。有人涩声道:“燕空大人,别来无恙吧。”

    四道凌厉绝伦的白光,在眼前交织成一束,倏忽已至左小仙的胸口。左小仙大胜之后,竟然全身松懈,门户大开,眼见那沛不可当的无形劲力袭击,完全无法阻挡闪避……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上心头。他心中一黯,想象着那无形的源力之光如锋刃一般刺穿自己胸口的情景,那一定是破开一个大洞,血如瀑布般迸射而出。

    “且慢!”一声娇喝声响起。无形的源力之光微微一滞,却已无可阻挡地继续刺向左小仙的胸口。但左小仙却借得这微滞的光景,心念一动,源力泉涌,疾引破日锋逆臂而上,瞬息之间便在胸口弥漫开一道光盾。锐利的源力之光刺入左小仙的胸口,顿时投石在湖面上击射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深的塌陷了下去,雪白的碎光向四下飞射。左小仙受这无形的劲力射中,身子向后飞了起来。

    他身在半空之中,但已然惊骇不已,因为他对这道无形的劲力竟有些熟稔!他借助了破日锋化刃为屏的保护,躲过一劫,半空中一折身,幻化成龙兽,振翼而起,抡开巨爪,将那马车的车盖凌空抛了开去。

    四条人影瞬如流光逝影,向四下里飞散开。看那马车上,却哪还有其它的人影?那四人皆着灰白长袍,身形萧瘦,每个十指都戴着灰色的戒指,正是那曾在风州战场上相助过自己刺杀风陵泽野的白冥四道!

    他眼珠子在白冥四道身上乱转了几圈,笑嘻嘻道:“四位前辈,长老院的明卓长老,对你们十分挂怀。在下离开王城之时,长老曾嘱咐在下,如果见到四位侠踪,务必让在下转告一下。”

    白冥四道面面相觑。他们四人都脸肉干枯而苍白,双眼无神,无论怎么看去,都没什么引人注意的特性,如活死人一般。其中一人涩然道:“转告什么?”

    “如果四位有空,可至王城与三位长老一叙前话。”左小仙道。四人一齐变色,另一人冷冷道:“他们还想关押我们二十年吗?”

    “我们不会再回去了。”

    “绝人那老家伙,休想再用什么狗屁协议来约束我们。”

    “燕空雪,我们虽然曾经说过,要一决高下。但是时过境迁,如果你肯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未始不能成为朋友。”

    左小仙大吃一惊。他想不到这四人竟然对风州长老院抱有如此仇恨,更想不到曾经木讷无比,只会痴迷于擒龙术的他们,却已变得如此圆滑而老道。金弓玉箭哈哈大笑道:“四位兄弟的前半辈子禁锢于毫无意义的契约和信义。我将他们请到燕州之后,畅游于尘世繁华,他们这才幡然醒悟,发誓要将前尘往事一笔勾消。这世间,自然有太多的事情,要比那枯燥的擒龙术有趣得多。燕空雪,你不会否认吧。”有意没意地一瞥天空中盘旋的莫奇的倩影。

    左小仙只能点头同意,苦笑道:“这倒是千真万确。我一向仰慕四位前辈的白冥箭力,常道如果能够学得四位前辈的一半,那闯荡沧原也必是畅通无阻了。如果能够秘四位前辈做朋友,那必是我燕空雪的万幸。”言罢朝白冥四道深施一礼。

    那白冥四道互望数眼,都咧开嘴笑了起来,也抬臂屈身还礼。左小仙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但胸口的破日之锋已随着源力流动,引至掌心。

    金弓玉箭厉声喝道:“小心!”他老谋深算,当然远在初涉人世的白冥四道,出言提醒已放松了警惕的四人。但左小仙已蓦然扬手,破日锋的炫目光华,破空而发,飞射而至。嗤嗤嗤嗤四声连响,雪白的光芒在四人胸前飞过,竟然将四人的八只手臂一齐割斩断,血飞如雨!

    金弓玉箭并不及相救,一足踏前微屈,另一足笔直地引向后方,左臂朝胸前微举,右手五指攒并在那弓弦上一拨,大喝一声:“轩辕神箭!”

    碧色的箭光如秋日之芒,破空而发,如列电奔雷,敛敛夺眸,疾射向左小仙的后背。左小仙心中大骇,自知对方使出必杀一技,心念微动,源力激涌,双掌合并一处,往下微拂,朝前一送,破日之锋在空中盘旋半圈,呼啸而至,与那道激射而至的箭光撞在一起。

    巨大的反击之力噬入两人的身体。两人站不住脚,同时向后飞了出去。一圈圈未散溢的源力之光,呈波纹一般向四方辐射开去,激射在地面上,裂开如一道道皴裂的口子。

    灼热的火焰之血从右擘倒逆而至全身,在胸口聚集,难以散溢,如欲迸裂而出。他感觉到喉头发甜,鼻子发酸,在晕晕沉沉中用手一摸,竟是满手是血。莫奇大吃一惊,从天空中俯冲而下,欲抓起左小仙。四周的骑士同时举起手中的连云弩,对准了莫奇。

    左小仙和金弓玉箭以毕生源力拼死一决,却都受到巨大的源力反噬入体,终都支撑不住,双双倒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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